對於那個修煉者眾多,部族混亂的國度,科西切,早已是有了自己的計劃。
“卡茲戴爾的局勢……很大程度,都在於那個皇首能堅持多久……”
“一旦他死去,卡茲戴爾必然會在短時間內,四處波及戰火,畢竟那些部族,其中很多強者,換到烏薩斯,就是陛下麾下有著數名伯爵大公,劃地自立……”
“一旦到了那種程度……嗯,那個轉道去萊塔尼亞的血獄,應該也不會袖手旁觀……”
“就是不知道……那個血獄,會面上巫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興許有很大可能,他已經被巫王下了手段,成為巫王的手足也不一定……”
“這樣來看……興許那個血獄,會成為萊塔尼亞染指卡茲戴爾的契機……”
諸般思緒,在科西切腦海接連流過,對卡茲戴爾的局勢,沒有人,能比在那個國度,安插數個分身的他清楚!
一同在思考這件事的,自然有凱爾希,她本身很少藉助外力,對於局勢的謀劃,洞穿更是清晰!
“科西切……向我丟擲烏薩斯的橄欖枝,為的是什麼?”
“不……不妨答應了他……這並沒有什麼壞處,西婭在卡茲戴爾的處境,確實不容樂觀,如果有機會,在烏薩斯依靠我的勳爵身份,還有這個科西切的間接示好……的確,是能建立起一個駐紮地……”
“這樣的話,西婭的處境,就不會像是在卡茲戴爾一樣……一直處於監視,可是……”
“任何合約,條件,亦或是協商,必須是雙方都處於對等的……”
“科西切本身位於王境,實力遠高於我……哪怕西婭麾下可以信服的人一同前來,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更別說……蛇鱗衛隊在烏薩斯紮根已久,如果貿然來烏薩斯,難免不會是這位大公……進一步佈下的局……”
她的思緒,很快就被科西切的笑聲打斷。
“凱爾希勳爵,你還在考慮些什麼?”
“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條件嗎?”
“!?”
凱爾希聞言,心頭更是一沉。
“是的……確實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條件……”
“當下,他既然願意放行,這也就意味著他確實是帶著合作的心思……無論如何,當下,離開烏薩斯是第一要事!”
想到這,她臉色微緩,平靜道:“大公,您該知道,您的實力,很難達成跟我合作的條件……”
這話,多有冒犯的意思,但科西切很清楚,面前的菲林,並非是這個意思。
他笑了笑:“凱爾希勳爵,我知道你在疑慮什麼,但我還請你,相信我的誠意。”
“……”
面對如此說法,凱爾希確實是沒有選擇。
她視線繞過科西切,望著周遭的蛇鱗衛隊,沉聲道:“大公……如果你真想與我合作,還請將您的衛隊撤開。”
“呵……那是自然。”
科西切避過身,命令道:“都退去。”
“!?”
眾蛇鱗衛隊聞言,不由出聲:“大公……”
“退去。”
“……是。”
儘管眾蛇鱗心間有所遲疑,但面對自家的領袖,還是當即執行命令。
而另一邊,凱爾希對著科西切的舉措,亦是內心直感遲疑。
她命令著n3ter,以護衛著自己的動作,接連退步,目光掃視著周遭分成兩列的蛇鱗衛隊,一步一步緩緩退開。
然而她並不知道,科西切將大半的注意力,全程放在她身後一言不發的老人身上!
當下,這種場面就比較有意思。
雙方人內心彼此謹慎,唯恐對方直接出手。
科西切怕的是這個博士直接化身劍主,當即給他來一劍,而凱爾希怕的卻是他這位大公,直接翻臉不認人,當即將她直接拿下。
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在轉瞬間,伴隨著凱爾希的退步不斷加深。
而在這一瞬間,她忽覺背後的身影立在原地,不由轉過頭去:“博士……嗯!?”
距離甬道數步之外,是一片較高的平臺,鐵質的階梯瀰漫著厚重的泥汙,而在這裡……
可以看到整片遺蹟的所有建築。
他看著東北的一處小角,那裡……石棺在拆卸搬離的原處,一具身穿白大衣的屍骸,倚靠在那石棺外的鐵築上,斑駁的骨骸上,依稀可見焦灼撕裂的痕跡。
“啊……”
博士愣在原地,一無所有的腦海裡,忽的迴響起一個女子的面貌。
褐色的長髮,發絮上,清晰可見的黑色髮卡……
模糊的面貌內,沾染著斑斑血痕,但那嘴角,卻是望著他,不自覺的咧起。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你一定……會在這以後,怨恨著我……)
(但是……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你清楚的,我……只希望你活著,不要再活的那麼的累……)
(以後啊……你可能會變得無比孤單,但是……相信我,——,我們之間的聯絡,會超越時間與空間……就算是海洋沸騰、大氣消失,就算我們的火種接連被毀滅,建立的城市一個接一個的被他人佔據,文明不再存續……也一定,還會有新的希望……)
(——,到了那個時候,你會恨我嗎?)
(恨著我……讓你一個人,踏上這條道路……但是啊……——,我只希望你能活下來啊……)
(——,你能記得我嗎……記得我……哪怕……我們不會再見面,你也還能……記得我嗎?)
(到了那個時候……那個陌生的我……她一定……嗚嗚嗚……一定……一定……一定能代替我好好的照顧你吧……)
混亂的記憶,在那浮動的水絮間,帶著抽泣的顫聲,模糊,模糊……最後,化作一個陌生的面貌。
她牽著手,將他送進石棺……最後……
他醒了過來……
只是……
為什麼……為什麼他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還有……
這個人……
她是誰啊?
為什麼……我的心臟……會因為這個陌生的人,悸動的如此疼痛?
紛亂的思緒,在博士的腦海間不斷劃過,那渾濁的雙眼……早已是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