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母親生怕自己媳婦被髒東西纏上，試圖採用她聽到過的老辦法，拾起自己的老布鞋悄摸摸湊到媳婦跟前，準備用鞋跟衝著她額頭一擊，給髒東西打得魂飛魄散。

也不知是老趙母親年老體弱，墊起腳尖快速前進並不像她想象中的迅捷，還是她的陳年老布鞋的確威懾力十足，總之老趙母親距離還有兩三步之遠，老趙媳婦“唰”一下撐開了眼皮，她滿眼驚懼看著手持布鞋作勢要打向自己的婆婆，“媽，你幹啥？！”因為急切她的聲音顯得尖細。

“啊呀！”老趙母親也被嚇得一激靈，“我兒你可醒了！”她趕忙扔了鞋子撲了過去，一把將媳婦摟住，“你可嚇死我了呦，可嚇死我了……”

老趙媳婦感受到婆婆身上的溫度，才稍稍平復下來，她拍拍婆婆微微佝僂的背問到：“媽，咋地啦，你怎麼了？”

“我，我看見……”婆婆欲言又止，她怕說出些神神鬼鬼的嚇到媳婦。

“媽你到底看到了個啥？你說呀！”老趙媳婦心裡著急，她也想婆婆說，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獸圍著她，這樣她就能確認，這不是個夢中夢了。

“沒，沒啥，看你睡得熟，我不敢吵醒你，想輕手輕腳過去。”婆婆勉強笑笑，試圖用自己都覺得不可信的理由搪塞著媳婦。

“你餓了吧？你現在可有身子，兩張嘴吃飯呢，餓得快，走走走，我們吃飯去！”婆婆忙伸手去扶媳婦起身。

見婆婆神情古怪，又問不出什麼來，老趙媳婦按下心中疑慮，打算等晚上老趙來陪她時，再與丈夫說上一說。

從吃過飯到夜裡亮燈時分，婆婆都圍著自己團團轉，實在無事時，硬拿出些她當年結婚時壓箱底的老布料往她身上比劃，說要給她縫件褂子，等後續肚子大了，可以穿上。

老趙媳婦心中疑慮更甚，不等老趙泡好腳消除一天勞作的疲乏，她就催著老趙進了房，婆婆正在收拾碗筷，她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著這小倆口著急忙慌的樣子欲言又止。

把老趙扯回房間，老趙媳婦“啪”一下就關緊了房門，轉過頭雙眼囧囧看著丈夫。

“咕咚”老趙聽到自己喉結活動團咽口水的聲音，他自從知道媳婦懷上孩子以來，已經快4個多月吃素了，雖然天天在媳婦旁邊打著地鋪，他可連媳婦的手都沒有摸過，連念頭都被母親叮囑的“不可以，要小心”這幾句話給牢牢壓制住了。

現在看到媳婦就近在眼前，眼裡也是冒著光，他的血“蹭”一下就從腳底躥上了腦袋，衝得他心肝顫顫。

“媳婦，媳婦，你…我…我…我們…嗯，那個…”老趙開始結結巴巴，扭扭捏捏。

“啥？你想說啥？你也咋啦？”媳婦可不知道腦中天人交戰的丈夫，她只是瞧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更加疑惑，難不成他們真有啥事欺瞞了自己？

“媳婦，不是，我…我想…”老趙都快把自己擰成了麻花。

“你想？你想啥？你到底要幹啥？！”老趙媳婦一想到這家還有秘密瞞著她，拿她當外人看，聲音不自覺提高。

老趙一聽媳婦聲音不對了，忙解釋道：“不是，媳婦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也想，那，那我也是想的，但是媽說了，不行！會傷到娃娃的，那啥，我們好不容易要上個娃，可不能，不能啊……”

“噗呲……”老趙媳婦聽清楚丈夫的話後，愣了一愣，忍俊不禁：“你這個木頭！害！我還當有啥事遮遮掩掩的，原來…原來…”說著自己也跟著臉紅起來了。

“嗯吶，咱們再等等，再等一等，等娃落地，我們，嘿嘿！”老趙自己想到，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去！想啥呢！娃生了後，我可要帶娃奶娃，哪顧得上你這個呆子！”老趙媳婦嗔道。

“媳婦誒，我的好媳婦～讓我摸摸我娃，哈哈哈”老趙看到嬌羞的媳婦，心情也跟著大好，鬧著要摸摸媳婦微微隆起的肚子。

“哎，哎，你小心著點吶！嘿，你這個木頭！你輕點！”小兩口笑鬧著，老趙媳婦緊張的情緒也開始慢慢放鬆下來，她輕拍了一下虛趴在肚子上方的丈夫腦袋，“我給你說，咱媽今天有點古怪！”

“嗯？咱媽？”老趙是個孝順兒子，一聽說到他母親，就一股腦翻起身，挨著媳婦坐在炕沿上，手裡仍然輕輕撫著孕肚。

“今天早上啊……”她一五一十向自己丈夫說了早上的事，甚至讓老趙給她拾起鞋子拿在手裡重複了一遍婆婆的動作。

“有些事？！”老趙聽著聽著也覺得不對，自己母親他可是知道的呀，村裡出了名的好婆婆，別家那些婆媳之間的鍋碗瓢盆事，他家幾乎沒有遇到過，自己母親能容人，自己老婆有孝心，怎會有這事？母親怎會有如此行為？

老趙輕輕拍了拍媳婦的手錶示安慰，讓她放寬心，明日他且細細問問母親，怕是其中有些許誤會。

老趙媳婦懂事地點點頭，她嫁過來也有三個年頭了，跟自己婆婆相處甚好，也不信這位慈愛的母親會偷偷傷害自己。

“我給你說啊，我早上做了個夢，就在躺椅上睡去那下，我夢到兩隻四腳獸湊我跟前……”她向丈夫說出了那個奇怪的夢。

“四腳獸？早上？”老趙越聽越吃驚，“這個季節有倒是有，但是它們一般膽小謹慎，靠近人住的屋舍都少有，靠近人更不大可能。”

“可是我都摸到了小獸，那背毛可軟可厚！”老趙媳婦爭辯道。

“那更不可能了，你說的那小獸軟毛，怕還是剛生下來沒脫的胎毛，這樣的崽子走都走不穩，別說爬到咱這半山坡了，母獸不會讓剛生的小獸亂走的，你還上手摸，一摸它就有人味了，母獸會不肯要它的！”老趙皺眉道。

“不要它？！”老趙媳婦一聽急了，這可如何是好，那樣小的獸，被母獸拋棄，可不死路一條？！

“莫急莫急，你不是說那母獸領著小獸一起走了嗎？”

“是啊，我聽到媽喊我，這小崽不肯走，一直回頭看我呢！”

“回頭看你？”老趙感覺不可置信，還會回頭看？這是成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