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禮起身結賬後，手搭著舒若的肩膀走出了雲吞店。
兩人跟散步一樣，晃著晃著，晃進了街盡頭的拐角，舒若立馬甩開方禮的手，往旁邊站了站保持距離。
舒若:“打算多管閒事？”
方禮:“葬送下姐姐的績效唄～”
舒若本來也不差那麼點錢，開啟手機在團老釋出的任務下面備註好了返程時間。團老頭肯定會電話轟炸的，舒若索性直接關了機。
她攤攤手:“行唄，陪他們玩玩。”
說是多管閒事，但這幾個人帶著千竹粉出現在A國與J國邊界線上，想做什麼不言而喻。現在不扼斷源頭，回頭J國有人吸食千竹粉，又來點泰德斯那樣的瘋子，還不得是驚鬼去收了這幫妖魔鬼怪。
方禮又恢復了搭上舒若肩膀的動作，兩人照舊像散步一樣散回了雲吞店所在的街道。
在舒若已經拿起旁邊耳環店第十對耳環端詳時，那四個人終於吃完雲吞走了出來。
沒有馬上跟上去，付了五百拿走了最後看到的那對耳環。等那四個人走出一百多米時，舒若和方禮才往他們的方向也走了上去，步子看著雖然氣定神閒，但兩人步伐十分一致，速度也不慢，就這麼一直保持著一百多米的距離。
走了半個多小時，這四個長的這麼‘不講究’的人，最後去了個非常講究的地方。
舒若抬頭，雙手環抱在胸前，濃濃夜色中頭上的大字仍然能隱隱看出輪廓，深藍的底色幾乎要和夜晚融為一體。
舒若眸子一如既往黑不見底:“出境海關處。”
方禮近視，晚上的視力不算太好，小鎮的照明設施幾乎沒有，他看了半天只能看見深藍色的幾坨，先入為主的覺得那四個人會在附近酒店下榻:“啊？？賓館名挺別緻。”
舒若:“是真的出境...跨過去就是J國了...”
方禮豎了個大拇指:“牛比。”
海關處晚上不上班，以他們的身份冒然進去顯然不合適。網路上挑挑事就算了，直接未經允許地夜闖別人官方部門，被扒出來真的要變成職業生涯的黑歷史。
最重要的一點是，舒若已經兩天沒睡覺了，她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她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從邊境海關處安全脫身。
舒若:“你守在這裡，我把車開過來。”
轉身就走去剛剛吃飯前的停車點，把車開到了門口，一個甩尾，車正正好好橫在了入口處。她搖下車窗，朝方禮招招手。
方禮湊過車窗，壓低著聲音:“你先睡一會，有事我叫你起來。”
舒若摁開車門解鎖鍵:“坐進來。”
之後就沒多說什麼，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方禮不假思索地坐上了副駕駛，驚鬼的作戰原則一直都是除了誰主導的任務聽誰的外，正常情況下聽在場號碼最小的。因為在驚鬼裡號碼也是實力的象徵，由號碼靠前的成員制定作戰計劃，他們有承擔更高風險的能力，從而在變幻莫測的戰局裡最大程度的保證其他成員的安全。
像這次發現千竹粉的突發任務，舒若在場，方禮自然是跟著舒若的指令。
副駕駛的車窗正好對著海關門口，側眸就能透過玻璃大門看到一層大廳的動靜，方禮盯著大門:“我們這車就這樣停著人家會起疑心的吧？”
舒若眼睛仍舊緊閉著:“不出一個小時，要出境的車就排長龍了，我們這頂多叫佔領先機的出境者。”
方禮:“那還不如下去等，我當明早第一個來出境的人。”
舒若:“坐那等著被爆頭吧，怎麼？想表演胸口碎子彈？”
“毒販子對我們的視線也很敏銳，常年被警方盯著的人，還能認不出你？尊嘟假嘟哥。”
方禮:“......”
舒若很快睡熟了，人沒出來，方禮也沒叫醒她。
兩個小時後，舒若才醒過來。她一動，方禮馬上就回過頭來，看了看手機時間:“舒若你真是外星人啊，兩個小時，鐵打的外星人？！”
舒若出任務時基本上都控制睡眠時間，這也是接任前團老個性化定製訓練的結果，兩個小時是她能恢復體力所需的最短時間。
“他們還沒出來？”
方禮:“沒，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跟沒人進去過一樣。”
要不是一牆之隔就是J國，J國海關部那群人絕對不可能半夜加班放人，他真覺得那四個人是不是趁機跑了。
舒若點點頭，拿出手機開機，給江菡報備後，拉到未接電話通知欄，一條條刪掉團老撥過來的電話，察覺到方禮看過來的目光，舒若手上動作沒停:“別看了，咱都是慣犯。”
方禮雙手託著手機，抬到額頭處，夾著嗓子:“娘娘，幫小的也刪一刪吧，兩百多條呢！”
舒若:“......”
拿過方禮手機的手機，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手機系統接入，舒若在自己手機上刪記錄的操作會同步到方禮的手機上。兩人的未接通話量都半斤八兩，平時是可以一鍵刪除的，可是團老的電話他設定的向來很有自己的想法...
舒若偏頭看了看窗外，巷子裡一片寂靜，也沒有她預想中出境的排隊者:“放暑假，沒人去J國玩？什麼情況，昨天海關部給我的資料上都還有五萬人入境。”
方禮:“我也奇怪，就算不是旅遊旺季，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誇張了點。”
離海關出境處開關也不過兩個小時了，無論如何他們也得守在這裡，那四個人一旦帶著千竹粉入境J國，後果不堪設想。
等到了四點半，玻璃門終於有了動靜，被人從裡面重重推開了，依然是身形高壯的男人，只不過穿著跟那天在警察局見到的人差不多的制服，一看就是體制內的人。
那人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黃色的警示牌，立在了門口，上面畫著紅色的禁止通行標誌。他走進舒若他們所在的車，敲響了副駕駛的車窗:“誒！今天出不了境，趕緊收拾收拾回去吧！”
方禮戴著眼鏡，為他平添幾分書卷氣，笑起來的時候跟普通大學生沒什麼區別:“為什麼？您看我們來都來了，又沒地方住，通融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