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仗下來，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營地直接屋無蔽處了。
舒若和祁楊只能擠在剛剛僅剩的一架戰機上，駕駛位逼仄，坐下來也被擠得睡不著。
祁楊看了一眼在玩手機的舒若:“舒若，你搗鼓啥搗鼓這麼半天呢?”
舒若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訂機票。”
祁楊:“這才剛打完就要拋棄我而去了嗎～姐姐，你好無情好冷漠～”
舒若習以為常了，祁楊正經的時候真的不多。剛剛沒有邊嘴碎邊殲敵已經是萬幸了:“我明天早上才走。”
祁楊:“嚶嚶嚶，姐姐好愛人家～”
舒若:“......”
上次打電話江菡說要去機場接她，加上江菡最近睡不安穩，舒若就訂了第二天早上飛回A國的機票。
［是菡菡呀！］
SR:明天早上回去。
SR:［機票資訊截圖］
江菡這幾天和舒若聯絡得少，隔了很久舒若才收到回覆。
是菡菡呀！:知道啦✌
隔天，舒若的航班準時到達H市機場。剛從機場出口出來，一個嬌小的身影就撲進了懷裡。
“若若！”
舒若穩穩接住懷裡的女孩，把江菡換了個方向攬了攬:“那邊沒淋浴設施，現在身上很臭。”
江菡雙手環住舒若的腰:“臭也要抱抱一下！”
舒若在這邊沒有駕照也沒有車，江菡叫了司機一起來。舒若需要先回公寓洗個澡，耐不住江菡的撒嬌帶軟磨硬泡，舒若讓江菡到公寓裡等她。
舒若拿了衣服就去了洗手間。
江菡剛開始還乖乖坐在沙發上等她，過了一會就開始好奇地左看右看。
此時江菡正捧著舒若桌面那臺電腦研究著，舒若已經出來了都沒發現。
舒若從背後伸手，輕輕把電腦接了過來:“小心一點，不要把電腦拿起來。這臺電腦有特殊裝置，一不小心可能會被誤傷。”
江菡被嚇了一激靈，下意識轉頭看向舒若:“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舒若此時只穿了一件浴袍，江菡腦袋這麼一蹭，V字領口處更加鬆垮，頭髮未乾，水滴順著髮梢滴向胸口。江菡的視線直接定在了舒若的腹部。！！！(⁄ ⁄•⁄ω⁄•⁄ ⁄)舒若有腹肌誒！
舒若見江菡呆呆地，順著她的視線往自己的肚子上看:“怎麼了?”
江菡指了指舒若緊實的腹部:“你、你有腹肌啊！我之前還以為你超級無敵瘦！”
舒若:“?你沒有嗎”
驚鬼的成員都有腹肌啊，他們還嘲笑她是小學生，因為她身材偏瘦削。
江菡毫不避諱地拉過舒若的手在自己肚子上揉了兩下:“你摸摸，我就沒有啊！我只有肥肉！”
舒若不太自在地收回手:“這樣子。”
“若若——你耳朵紅啦——”
舒若直接轉身回臥室，迅速地換了套衣服出來。江菡沒有骨頭般掛在舒若的胳膊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菡帶舒若來了江氏旗下的一家餐廳。舒若查資料時也有了解到，這家餐廳是江爸爸送給江菡的生日禮物，裡面的菜式都是根據江菡喜好定下的。
江菡帶著舒若找了個位置坐下，輕車熟路地點了幾個菜:“這些都是我覺得最好吃的，若若你一定要嚐嚐！”
舒若對吃飯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能裹腹即可。但她也很想嚐嚐江菡最喜歡吃的菜。
“菡菡。”
舒若和江菡循聲看去，江知和幾個穿著西裝的男士正往內包廂走。
江菡應道:“我和若若出來吃飯。”
江知的臉色有些憔悴，對舒若頷首示意:“舒同學你好。”
舒若招了招手以示回應:“江總，好巧啊。”
看來這位小江總最近為覃司令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呢，也不枉她費盡心思尋了個合理的由頭除掉覃少遲。
在狙擊覃少遲前，她和方禮就已經查到了覃少遲多次出現在BF國國防部，舒若敏銳的想起來祁楊那邊的任務。
她狙中覃少遲後，方禮趁亂在他的傷口裡植入了奈米爆炸器。他身上有ELEVEN的人命債，他的命必須被驚鬼捏在手裡。
後來06遭到伏擊，舒若才動了殺心。
眼前這位江總，倒是把自己摘得乾淨。但是舒若也不急，天下沒有不露尾巴的老鼠。ELEVEN這筆賬自然要算得清清楚楚。
江知進入包廂後，江菡才莫名其妙地問:“若若，你跟我哥認識嗎?”
舒若:“不認識。”
江菡:“啊?那他怎麼知道你姓舒啊?他學算命去了?！那我可得小心點，免得他偷偷給我扎小人。”
舒若再一次被她的腦回路驚到了:“那就算認識吧。”
認識啊，太認識了，認識到江知反手就給了她一槍。
江菡夾了一塊糖醋肉遞到舒若碗裡:“那我不管，我還是要叫福伯盯著點！看看他床底有沒有我的小人！”
舒若夾起糖醋肉嚐了一口，轉移了話題:“好吃。”
江菡:“對噢！這週末阮芝約我去爬山，若若要不要一起去呀！我想你陪我去(⁄ ⁄•⁄ω⁄•⁄ ⁄)”
舒若最近也沒什麼事，江菡想要她一起去，那當然是直接答應。
吃完飯一起散了會步，下午是一天中最曬的時候。江菡和舒若同撐著一把傘，舒若性格比較冷淡，不愛說話，江菡心裡面則是滿腦子好想和舒若親親好想和舒若親親。
傘下兩人一個淡漠如水，一個小鹿亂撞。就這麼靜靜地邁著步子往前走。
作為一個長期高速衝浪玩家，舒若不是不懂談戀愛，加上喜歡一個人本身就會不自覺希望身體接觸。只是舒若覺得既然兩人還沒有正式的在一起，中間也還有家庭帶來的隔閡，那麼太過分的親密接觸過於出格了。
舒若認定了江菡，那就要給江菡聖潔無暇的愛情。
送江菡回了家，舒若回到公寓。最近一段時間連軸轉的狀態，即使舒若也鐵人也有點扛不住了，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覺。
再睜眼時，窗外的景色已經黑了下來。舒若走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又拿了一份自熱火鍋，燒了水衝入。把這些都拿到了書桌上。
舒若開啟電腦，熟練地輸入一串網址。電腦上就顯示出一個類似微信影片的通話介面，過了一會，一個滿頭白髮，面容蒼老的男人出現在桌面上。
那邊的背景很嘈雜，隱隱約約《好運來》的歌聲能傳到舒若這邊，團老還眯著眼睛找著些什麼，摸索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舒若吃了幾口自熱火鍋裡的藕片，等歌聲消失才直了直身子:“老大，早就讓你別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提示音了，多嚇人啊。”
團老:“臭丫頭！以牙還牙是吧！”
舒若笑了好一陣，才正經起來:“F國的任務完成了，11的事也有點眉目了。”
團老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深了不少:“我就知道讓你去幫幫祁楊準沒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若:“團老頭你也是真的瘋，06那邊就剩四十來個人，你也不怕我倆合葬在F國了。”
團老:“呸呸呸，亂說什麼！11的事還沒有解決嗎?我聽07說你們辦得差不多了。”
舒若知道老爺子的訊息一向靈通，也沒遮掩:“關注到一個叫江知的，但現在還缺一些關鍵性證據。BF國除掉了，他們背後最大的支撐也就失效了。”
團老提及此事笑意斂了斂:“11的事一直我都心存疑慮，儘快辦。”
舒若點頭:“查到證據我會馬上收網。”
團老:“還有你什麼時候才能回基地啊！還有你別吃那麼多這些垃圾食品，說了多少次了，酒別喝那麼多！”
團老就恨手指頭不能直接戳到舒若的腦門上。
舒若在團老面前像個孩子，這個養育培養她，於她而言如父親的人。外界都傳言驚鬼的創始人是一位手段狠辣，用兒童做實驗以篩選成員的魔鬼。但實際上團老就是個可愛的老頭，看祁楊和方禮那不正經的性子就知道，團老一直把他們養的很好。
舒若他們剛從福利院被團老領養的時候，因為年紀小，他們都很依賴團老。可是十一個孩子，平時要想一直帶在身邊，得拿卡車裝了。團老就買了一輛商場的麋鹿卡通車，一個鹿上坐一個孩子，每天早上像開火車一樣拉著孩子們在基地前面的花園裡遛彎一個小時。再拉著他們回基地裡吃早飯，團老才能安心出去辦事。
長大後因為思想更加成熟，加上平時的訓練枯燥嚴厲，舒若才會對情感的感知比較遲鈍，但舒若無疑是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的。
“忙完這陣就回去。”
舒若直接舉起啤酒罐對著螢幕做了個乾杯的動作，邊笑邊對著罐口喝了一口。
團老一臉無語:“煩你了，拜拜！”
說完就利索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雖然團老大部分話裡都在打趣，但舒若也敏銳的注意到，對於11的事情，團老的措辭是“疑慮”。團老混跡地下世界多年，不會不知道人命債人命償的道理，但現在即使查到了端疑，老大也沒有直接下令要了江知的命。
直覺告訴舒若，這件事情沒有她想象中這麼簡單。
她莫名想到江菡，若真的要跟江家魚死網破，手上沾了她哥哥的血，甚至是更多人的血。
江菡，真的還會接受這樣的她嗎?
血腥的，破碎的。
舒若之前只考慮到了收網時江菡可能會被夾在她和江家中間進退維谷，卻忽略了家人的去世是一場長久的潮溼。
得知11去世的她尚且要為之復仇，當江菡和她直接隔了江知的命又會如何......
想到這些，舒若心裡隱隱有些絞痛感。她舉起啤酒喝了一大口，冰涼的酒精流入喉嚨，冷卻了舒若些許煩亂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