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若起了個大早。

破天荒的第一個到了教室。

她到達後五分鐘不到，教室裡另一個腳步聲響起。那人靠近她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舒若看也不看就知道是江菡。兩人平時都是踩點的主，今天卻心有靈犀地當了第一第二名。

教室裡只有兩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江菡低著頭，手指在螢幕上胡亂滑動，姿勢一動不動，舒若撐著頭佯裝看書。各自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靜默著。

最後江菡開口打破了沉默，她有些磕磕巴巴:“若若...你今天好早啊...”

舒若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似的:“江菡，我也很喜歡你。”

她昨晚其實翻來覆去查了很多戀愛的資料，某度APP給她推薦的無腦甜劇選段看了一大堆。表白的詞藻她甚至總結了一個ppt，但當江菡就這樣望著她時，她覺得所有的詞彙都不配去形容她。加上舒若不善言辭，頭腦風暴半天，只憋出那麼一句。

江菡眼睛突然亮了，此刻沉浸在一種震驚又喜悅的情緒裡。平時話嘮的江菡此時半張著嘴，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舒若接著說:“我並不是普通的學生，準確來說我就不算是一個學生，我的喜歡可能會給你帶來很多的危險。”

舒若並不打算瞞著江菡，後面的日子太長，發生的事情無法預料，她沒辦法給江菡保證。

江菡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我沒想那麼多，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就好了。而且!若若那麼厲害，肯定會保護好我的!”

舒若露出了一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的微笑:“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保護你，但是寸步不離明顯也是不可能的。加上、”

舒若頓了頓:“我揹負的東西可能會與江家產生利益衝突。嚴重的話我的存在可能會危及你家人的性命”

聽到這裡，江菡神情愈發不可思議:“那...那我們是不能在一起對嗎?”

過了一會她又自問自答道:“不行，那就是不能在一起了。”

提及家族利益，兩人之間就不能只單純用感情衡量了。作為從小受到家族觀念貫徹的江菡，她明白無論自己人生走哪一步，都必須為江家創造價值。即使無法創造價值，也必須規避風險。

就算愛入骨髓，江菡也不可能用江家作為賭注。那是能環繞她一生的光環，沒有人願意為愛從神壇走下。

但此時舒若這麼一說，江菡的心猶如剛烙紅的鐵塊，被丟進了冰窖之中。

當她再抬起頭時，眼眶紅紅的，淚水在裡面打轉，要掉不掉。

“我能解決好這件事，只是還需要時間。”舒若用拇指擦了擦江菡的眼角。

早知道不說這些了，等她處理好一切再告訴江菡。舒若腸子都快悔青了。

“那到時候你還會喜歡我嗎?”江菡聞言心中又升起暖意，抽抽鼻子。

舒若攤開手心，她的手心剛剛出了些汗，握著的紫水晶變得更晶瑩剔透。她小心翼翼地一手拿過江菡的手腕，把手鍊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這是什麼?禮物?”

“禮物，我永遠是你的。”

江菡忽地把手收回來，臉上又掛起笑容湊過去問舒若:“舒若，這是定情信物?戴著它以後你就是我的了嗎?”

舒若也由著她胡鬧:“算是吧（?）”

“我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

江菡把小手放到舒若的手心裡，又轉了一下手腕，“你未來的女朋友非常喜歡你的禮物，表揚!”

趁著班裡沒人，江菡把五根手指插進舒若指尖，又舉到舒若眼前晃了晃。

舒若笑了一聲，指尖稍稍用力回握了江菡的小手。

倒也不是舒若不想確認關係，只是她覺得既然要在一起，就應該光明正大的。難免需要拜訪她的家人，而現在的關係始終還是太微妙。

江菡是皎皎明月，聖潔的，不可侵犯的。只有最盛大和熱烈的愛情，才配得上她放在心尖的女孩。

她不要明月用月光普照俗夫，她要她的明月高懸不落。

“手機!”江菡手指勾了勾。

舒若有些疑惑，但也乖乖用指紋解鎖開，放進江菡手裡。

江菡輕車熟路地搗鼓了一番，接著開啟一個介面，拿到舒若眼前晃了晃。

舒若看到一個微信個人資訊的介面，她原本沒設定微信頭像，現在頭像變成了一個女孩。女孩穿著那天宴會上的白色長裙， 俏皮地對著鏡頭比著耶✌。

“以防你被搶走，以後就用這個頭像!這張照片裡我可愛吧!”江菡看著舒若現在的頭像，越看越滿意。

“可愛。”

“那舒若同學喜不喜歡你的頭像呀——”

“喜歡。”

喜歡頭像，更喜歡你。江菡不知道的是，她給舒若當頭像的那張照片，身後的人頭攢動中，也有舒若的身影。

這一整天，江菡都像剛甦醒的小精靈。一下摘下舒若的一隻耳機放到耳朵裡聽聽，一下要撓撓舒若的手臂。

夏日的蟬鳴總是格外引人注意，樹葉婆娑。太陽經過窗簾的格擋，只微微透過幾縷，灑在午休的同學的臉蛋上。舒若和江菡趴在課桌上午休，舒若的臉朝向窗戶休息著。過了十分鐘，舒若本來就對別人的目光十分敏銳，她能明顯感覺到後腦勺那束分外炙熱的目光。

留著狼尾的女生把臉轉了個方向，撞進了長髮女孩的眼睛裡。

就這樣看著自己把對方的視線擠滿。

下課後舒若把江菡送回家，尋了條近路去了方禮之前買下的紋身店。

舒若最近閒著也是閒著，索性學了一點紋身技術。精美的紋身她肯定畫不出來，但給精神小夥紋幾個“精忠報國”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下課到回公寓的時間，舒若都在兢兢業業地做紋身店老闆。

店裡沒人，舒若開啟驚鬼的內網頁面瀏覽起來。

她剛上線五分鐘沒到，一個帶著紅色歎號的桌面就彈了出來，於此同時舒若的手機開始以100的音量自動播放歌曲: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剎那間，地下電玩城都回蕩著這喜慶的歌曲。

舒若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把手機音量調成了靜音。無語地瀏覽著那個帶紅色感嘆號的通知。

【01請注意、01請注意:

06在F國戰區遇到伏擊，初步懷疑裝置資訊洩露，敵方戰略資料有變，立刻前往F國支援06，拿回最新資料。必要時全部剿滅。】

【確定】or【YES】

舒若看到紅色感嘆號就知道這是一級緊急任務。但是老大這個非主流的好運來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看著文章最末尾的選項，舒若直接翻了個大白眼，都是yes也要設定，老大真是形式主義又無聊!

確認任務後，舒若就訂了當晚飛F國的機票。

躺在紋身椅上，舒若頓了頓，滑出機票購買頁面，開啟了微信。

置頂的聊天框，江菡的頭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變成了那條白色裙子的自拍。舒若的是全身照，江菡的是大頭照。

【是菡菡呀!】

SR:我有點事去F國一趟，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F國與BF國的戰爭不比各國官方間的小打小鬧，且戰亂多年，此番面對的BF國更是背靠大國，起武器精良程度不容小覷。雖然高科技戰是驚鬼的強項，但雙方資訊對打，也使戰爭危險係數增加。

一級任務，幾乎是賭命的。尤其是發放給01的一級任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上次舒若接到的一級任務，還是她在地下界站穩腳跟的那次剿滅任務。

看著時間，江菡應該還在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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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若回了公寓後，江菡才剛剛看到舒若發來的資訊。

雖然早上聽了舒若的話，她就猜到舒若是特殊身份的人，而且舒若平時隔三差五就請假，她倒也是習慣。

就當她是出差了吧！

只是現在心境稍稍變化了些。

江菡拿著手機回覆了舒若的資訊後，盯著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鍊看了好一會，點開了購物APP，打算等舒若回來也給她一個驚喜。

舒若收起手機後，回公寓收拾了兩套衣服和一些武器後，登上了凌晨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