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輕輕,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這張嘴該打,”郭容沒皮沒臉的湊到她面前討打,“你打我吧,我絕不還手。”
葉輕輕可不慣著她,抬腿踹了她一腳,“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再有下次,別怪我鳳凰山莊不歡迎你。”
郭容被一腳踹的跪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真是要命。
為什麼她要想不開試探葉輕輕,這下好了,什麼也沒試探到還捱了一腳。
生氣時的小動作和神情都和過往一般無二,足以證明她就是如假包換的葉輕輕。
只是,輕輕對金鳳的態度實在讓她看不明白也捉摸不透。
若說她放下了,為何還留著後院的那些男人?
若說她沒放下,為何在她面前提起金鳳時她卻一臉坦然,並無半分不虞?
“怎麼了,很痛嗎?”
郭容神色痛苦,捂著腹部半天無法直起身。
葉輕輕心裡的擔憂壓過了怒氣,忙上前攙扶她。
“我沒事,歇會就好了。”郭容倒抽一口冷氣,“踹也踹了,你別生氣了。”
葉輕輕沒好氣的“呵”了一聲,“誰讓你先找不痛快的,下次再犯,我還打。”
郭容連連擺手,“葉莊主威武,我再也不敢了。”
匆匆趕來的關河打斷了兩人的吵鬧,“啟稟莊主,張大人送來了一封信。”
這麼快就審問出結果了?
“呈上來。”
“是,”關河呈上一封青泥封口的信,信件落款張若安。
“退下。”郭容揮退四周僕人。
葉輕輕開啟信封認真瀏覽了一番,而後將信件遞給身側的女子。
郭容匆匆看完若有所思道,“顏家?怎麼會是她們?”
是啊,鳳凰山莊和顏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甚至兩家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顏家會派遣下人混進人群中鬧事,四處散播謠言抹黑她的名聲。
而且,身為大夏國女子,難道顏家不知道名聲的好壞對大夏國女子毫無用處嗎?
顏姓本就不常見,汴京城排的上號的顏家只此一家,那就是掌管宗教祭祀禮儀隊顏太常。
“這種以流言殺人的方法倒像是陳國人的手筆。”郭容沉吟片刻,有了個不好的猜測,“難不成,除了東臨國,起義軍也侵入大夏國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心中一沉。
“先去顏家看看情況。”郭容當機立斷道,“你先用膳,我即刻返回家中調遣三百甲士隨我們同去。”
“稍安勿躁,”葉輕輕攔住風風火火的郭容,“我不過是個掛名親王,手下既無封地也無親兵,你一個小小羽林衛統領,雖然能調動宮中羽林衛,但是隻憑一紙狀辭就要派兵包圍顏家只怕名不正,言不順。”
“再則顏家是數一數二的勳貴之家,若能輕易撼動,張大人也不會將密信遞到我們這來了。”
張若安身為掌管廷獄案件的廷尉,與官居太常的顏真同為九卿之一,是官位相當的同僚。
自來沒有同級管御同級的道理。
顏家雖說縱僕鬧事,但說到底葉輕輕也沒出什麼意外。
俗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張若安盡職盡責偵破案件是分內之事,但為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得罪顏家實在不值得。
是以,將事情的選擇權轉給葉輕輕是最明智的選擇。
“為保萬無一失,我需親自見張大人一面。”
“我陪你一起去。”
片刻後,兩匹快馬飛馳出府。
張若安似乎知道她們要來,下朝後一直候在府中。
見二人攜手同來,張若安面露異色,而後泰然自若的拿出昨日犯事者的證詞道,“都在這裡,莊主請過目。”
郭容和葉輕輕粗略翻閱了一下昨日上百人的證詞,除了七八十人是湊熱鬧的百姓外,剩餘十幾人皆是受顏府大管家所託,故意趁著葉輕輕露面尋釁滋事散播謠言的。
雖然不知哪裡得罪了顏府,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張若安是個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老油條,對於這種惹火燒身之事,她向來敬謝不敏。
“葉莊主,案件既已查明清楚,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結案了?”
眼看張若安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郭容滿臉不贊同的就要開口。
葉輕輕手比腦子快,穩準狠的捂住郭容準備闖禍的嘴,笑容溫和,“多謝張大人費心,此事我已心中有數。如果方便的話,這些證詞可否讓我悉數帶走?”
“當然可以。”張若安答應的爽快。
葉輕輕她得罪不起,顏家她同樣得罪不起,倒不如當個甩手掌櫃,讓她們狗咬狗。
“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葉輕輕笑的像個純良無害的小白兔,“昨日犯事的百人還請張大人代為看管,三日後,我再登門拜訪。”
廷尉府的詔獄看守嚴密,外人輕易不能靠近。
同樣的道理,詔獄也保證了犯人的安全。
拎走急的跳腳的郭容,葉輕輕風度翩翩和張大人告辭。
等到終於恢復自由,郭容第一件事就是揚手給了葉輕輕一掌,“你一直捂著我的嘴幹什麼?顏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你下黑手,我現在就率人過去拆了她們家。”
“我知道你是為我打抱不平,只是此事絕不簡單,不能草率行事。而且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可輕舉妄動。”葉輕輕安撫她道,“你讓我想想。”
郭容心直口快,向來不耐煩那些彎彎繞繞,“顏家此舉無異於包藏禍心意圖擾亂朝綱,她們今日能用這種下作的法子對付你,來日也能如法炮製對付別人!這種小人行徑不可姑息,我現在就進宮面見陛下,向她闡明利害,陛下定不會坐視不理。”
“你急什麼?”葉輕輕無可奈何的拉住欲翻身上馬的郭容,“你這性子,也不知是如何在殿前當差的,怪不得你娘不讓你學武。”
郭容滿臉憤憤然,“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大人昨日就帶走鬧事之人審問了,顏家肯定早就得知了訊息,如今只怕已想好了推脫之詞。現在捅到陛下面前,最多治她們個不痛不癢的管御不當之罪。”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妄想流言殺人,那不如讓始作俑者品嚐一下流言的威力。
葉輕輕眸色深沉,“那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