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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一夜風流

也不瞧瞧自個兒成不成,倒忘了自己那朵嬌花在他指尖纏成繞指柔,怎麼調弄都不肯鬆口,含羞帶怯地勾著他不讓走,如何津津潤潤的纏人樣兒了?

真是好大的本事兒,乳臭未乾的,難不成覺得自己會些紫微斗數,便可隨意眠花宿柳了?

謝不傾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唇角不知何時被劍氣刮出一道血痕,以指腹將那一抹血痕抹開,歪著頭輕輕一舔舐,淡淡的腥鹹味兒。

他想起來那一日在馬車下將她扶起的時候,曾將她唇上血一嘗,她的血可比這腥鹹味兒甜不少。

這周遭追擊、引蛇出洞、大滅敵兇原是叫他難得覺得有些趣味之事,如今瞧著卻陡然沒甚滋味。

“回。”謝不傾眸光晦暗,霰雪封霜的眉目裡忽然混入一團濃烈的火焰,只覺得心口微微有些熱了。血腥氣兒好似叫他有些躁鬱,謝不傾不耐地甩了甩劍,將劍身厚厚的血膩甩落,抬手歸劍入鞘,離得幾個從龍衛險些為他外溢的劍氣所傷。

他們跟著謝不傾好些年,知道這位主子著實不在方圓之中。他十五六歲時比現下行事還要瘋野,離經叛道,仗著一身武藝恐怖如斯,為所欲為,誰也制不住他,宛如一柄失了劍鞘的兇兵。

這三五年之中他沉寂了不少,如同寶劍藏鋒,也鮮少如同從前一般了,但今夜如這般控不住劍氣,著實罕見,倒好似幾年前的他。

今夜大破敵手,按理來說不至於叫他發瘋才是,怎瞧著這位主子面色不佳?

周遭的從龍衛一個個都知道大事不妙,縮著頭不敢再多發出一點聲音,該收拾的收拾,取證的取證,靜默無聲。

謝不傾吹了一聲唿哨,暗色的林中忽然竄出一道金芒,頃刻間便奔至謝不傾身邊,正是他那匹價值連城的大宛寶馬。

謝不傾翻身上馬,硃色的衣裳在風中盪出一道流線。

有人驚喊:“大人何往?”

“本督先行回京。”謝不傾墨色的眼中似有流火四竄。

“那江南……”那人也是硬著頭皮喊,畢竟江南一事還未收尾,九千歲如今就要回京,這可如何是好?

謝不傾卻已然飛馬馳走。

他冷冷的聲音散在夜色裡:“本督已將人都盡殺完了,若這點事兒都做不成,不如提頭來見。”

馬蹄聲噠噠,謝不傾竟當真丟下江南這樣一灘爛攤子,徑直離去,徒留眾從龍衛瞠目。

等他走得極遠了,才有人敢嘆息:“大人無慾無求,從前也只有殺人的時候才覺得有些趣味,我原還以為此事一畢大人心情能好些,叫咱們兄弟們也鬆快點兒,倒不知如今怎麼動了怒似的,人都懶怠動手了,竟回京去了?果然其意難測。”

正在剖屍的黃巾吊起一雙三白眼,看他一眼:“蠢東西,能叫大人調頭就回,必是那事兒比這事緊急,只是不知京中有什麼事兒能叫大人這樣動氣。洪金,你那訊息是從哪兒收過來的?”

洪金正是方才送信箋過來的那個,他一邊將殘肢斷臂皆清到一邊去,一邊隨口答道:“我哪兒知道,用的海東青,外派的任務罷。”

“海東青都用上了,有這樣急?咱們手裡頭幾時有這樣急的外派任務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

幾人在屍山血海之中言談,也不過是說說解解無聊,哪知那一匹大宛寶馬日夜兼程,幾乎是一路未停,北上回京,夾著無名火,攪弄得飛雪都要消融。

自然,此話暫是後話。

阿麗醒來的時候,明棠已然不在靜室之中,怔了一會兒,有些失落。

她自個兒蜷縮在地,身下一團髒汙,渾身粘膩,汗漬竟然還未乾。

愣了好一會兒,阿麗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尋了身下衣衫最髒的一處,以散落在地的髮簪刺破手指,按了幾滴新鮮的血跡在其中,宛如落紅。

主子的溫泉她是用不得的,故而雖是這一身狼藉,阿麗卻也只得穿好衣裳,先回自己的屋中去。

穿衣裳的時候,阿麗都猶覺得自己昨夜承歡太過,頭都發暈。

難免想起昨夜記憶之中明棠與自個兒一夜的抵死纏綿,身子都發軟——明棠那藥丸也不知是何好物件兒,她吃了之後便墜入欲河,感官都似浮在雲端,幾乎是翻來覆去地纏在一處。

小郎君瞧著年紀小身子嫩,卻不想這樣孔武有力。

那如夢似幻裡,小郎君眉眼泛紅的模樣實在叫她心肝兒顫顫,著實勾魂奪魄,甚而叫她都動搖了心神,覺得若當真能有幾分寵愛,安心梳了頭髮做她的通房,這也勝過太多人了。

但阿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緋色的臉頰一下子又蒼白了下來,只能匆匆忙忙地往外頭走。

卻不知她一出門,便碰見在外頭候著她的雙採與鳴琴。

鳴琴看著她,瞧見她裙襬上的血痕,眼中有些忍耐的怒意,卻並不罵,而是將手裡的披風披在她身上,冷冰冰地說道:“這頭一回這般伺候,也不帶件衣裳來,叫旁人看見了你這一身狼藉,是小郎面上無光。”

雙採看她的目光之中更是幽怨失落,幾乎是一句話沒說。

阿麗早曉得自己若爬明棠的床,最先要面對的就是這兩個大丫頭。

使女主動勾引乃是死罪,明棠若要將她打出去都使得,但如今她身邊最得寵的兩個使女都在這候著,或怒或怨,卻不曾言及懲罰,還帶了披風來,便多半是明棠也記掛著她,沒叫打殺。

阿麗心中有一絲喜意,卻低著頭很是謙卑,亦步亦趨地跟著走,被送回了自己的屋中。

鳴琴令她收拾乾淨了就在屋中候著,日後也不必再伺候膳食,只等明棠夜裡是否要傳,阿麗也紅著臉皆應了。

回去的時候,雙採也紅了眼眶,有些悵然地說道:“……郎君,當真收用了阿麗?”

她知道這是明棠設下的一局,卻不知明棠並非郎君之身,看阿麗那顯然是承歡一夜不勝嬌羞的模樣,只覺得阿麗確實風情豔麗,世間男兒誰能拒絕送上門的美色,故而心中有些酸澀。

而鳴琴卻不耐煩聽見明棠與阿麗扯在一處,只覺得兩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說都是侮辱了明棠,便低聲同雙採說起:“小郎昨夜與那摔傻了頭的郎君打了一夜的骨牌,你說呢?”

雙採雖不知其中種種,可一聽此話,黯淡的眼中終於浮現出光來,愁雲慘淡一早上的臉終於有了笑意。

而鳴琴拍她一下:“你自個兒知道就好,日後你去喊她,不許露餡。”

而被鳴琴提及的沈鶴然,確實輸了一整晚,臉上貼滿了王八烏龜的紙條兒,瞧著好不滑稽。

他將手裡的骨牌一摔,這就要哭:“欺負人,欺負人!”

明棠臉上一張紙條兒都無,約莫著阿麗那頭應當也完事兒了,便也將牌一放:“總是你纏著我玩兒,如今又說我欺負你。”

沈鶴然大叫:“大漂亮,你出去!”

明棠一聽“大漂亮”,便忍不住皺眉:“那又是什麼古怪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