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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好色

明棠還要言語,便聽得謝不傾的冷嘲熱諷:“你若想今兒回去便病的站不起來,你只管可勁兒說話。要是嫌在馬上喝風吃雪還不痛快,就一頭栽到雪堆裡去,大口暢飲就是。”

他說話實在氣人,明棠被他噎得死死的,想極了將他直接踢落馬去。

誰料謝不傾忽然一夾馬腹,高提馬頭,明棠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驚呼一聲,顧不上弄他,一整個便被顛簸進謝不傾的懷中。

明棠被他捉緊了雙手,緊緊攬在懷中,動也動彈不得,只聽見謝不傾戲謔的悶笑。

拾月看著兩人一騎走遠了,只在心中想,確實一物降一物。

她不敢跟太近,也不敢離太遠,錯後開一段距離。待經過跌斷馬處時,忽然聽得草堆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拾月靜心一聽,竟聽到路邊的草垛之中似乎有微弱的呼吸聲,往聲音來處找過去,只瞧見被明棠驚馬砸倒的幾棵樹正壓倒在草垛上,下頭似乎壓著個人。

拾月一驚,環顧一週,瞧見在雪的掩埋下,竟藏了一根絆馬索!

那絆馬索應當就是方才致使明棠絆馬的罪魁禍首,拾月仔細看了,一頭系在小坡對面,藏於草中,一頭就蜿蜒進被樹幹壓倒的草裡。

不必想,必是有人藏在草垛之中,見明棠縱馬而來,便將埋在雪中的絆馬索一下子拉緊;明棠正騎著馬狂奔而下,這大風雪的也看不清東西,根本看不清忽然拉緊的絆馬索,馬兒也直接被絆倒在地。

若非九千歲正好迴轉,瞧見明棠被絆倒,這小郎君一身病弱骨頭,恐怕當真是一跌就跌散了。

而那人沒料到九千歲出手便將驚馬拍到一邊,不偏不倚正好壓倒了他身邊的樹幹,死死地將他壓在其下。

算了算時間,怕是被衝擊力砸得昏死閉氣,這才沒引起九千歲的注意,卻恰巧被遠遠走在後頭的拾月趕上了。

這人好陰毒的心思!

拾月不敢耽擱,立即將上頭壓倒的樹幹都搬到一邊去了,隨後將那被壓在樹下的人拉出來一看。

這一看不得了,看清了這人是誰之後,拾月都不禁皺緊了眉頭,連忙將人捆上。

這頭明棠已然被謝不傾帶著回到了溫泉莊子。

明棠還有些擔心這附近盡是皇親貴胄,若是被人瞧見了恐怕不妙;卻也好在這大雪天的並無人煙,尋常人都在莊子之中窩著懶怠出來。

而謝不傾更是渾然不在乎,絲毫不怕被旁人瞧見,一路上大搖大擺,全然不避人耳目。

待到了莊子附近,謝不傾抱著明棠翻身下馬。

那匹獅子驄極通人性,兩人下馬之後,它便快樂地打個響鼻,竟想去蹭明棠的臉。

謝不傾似是早有所察,直接將明棠抱到一邊去了,看著那匹不知死活的馬皺眉:“自個兒玩兒去,少來。”

那馬兒有些不服,非過來咬了一口明棠披風袖口處的流蘇,又啃了一口謝不傾的衣襬,在謝不傾的目光變得陡然危險之前,一下子撒蹄子跑開了。

明棠驚訝地看著跑走的獅子驄,不由得說道:“這馬兒這般通人性?”

“這馬兒不知是什麼色胚子轉世,只愛美人,登徒子似的。”

明棠見謝不傾臉色不虞,不知是不是被那獅子驄咬了衣襬,正不痛快,促狹一笑。

她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人正被謝不傾捉在懷裡,可不敢亂說,硬生生嚥了下去,做出一副溫馴模樣,心中卻腹誹:“物似主人型!”

那可不!

謝不傾愛不愛美色她不知道,但他定是個登徒子。若說他不是避火圖成的精怪,明棠是一點兒不信。

而謝不傾哪知明棠心中念頭,抱著明棠也不走大門,伸手將明棠的風帽整理好了,腳尖一點,便直接越過了院牆,再三兩息,便落在了明棠的屋前。

鳴琴正在與雙採在一起縫香囊,難得臉上有些笑顏色,便瞧見謝不傾堂而皇之地抱著被裹成個粽子似的明棠進了屋中。

雙採正好在低頭理線,沒瞧見人,鳴琴卻看了個全乎,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琴姊,你的臉色怎生這樣難看?”

鳴琴忍不住狠狠一啐,只說道:“早間在院子裡瞧見一隻大黑耗子,正想打死呢,跑不見了,方才又瞧見他在院子裡竄。”

明棠聽見鳴琴之語,差點破功笑出聲來。

好巧不巧,謝不傾今日所著正是黑裳,乃特大號大黑耗子一隻。

明棠都聽見了,他豈會聽不見?

他卻並未動氣,只是將明棠放下了,抖落衣上風雪,意味深長地看明棠一眼:“你的使女,本督也不同她計較。只是下頭人胡說,自也是你應該擔起責任來。”

明棠卻要一本正經:“好叫千歲大人知曉,我這溫泉莊子長久地沒有人來住,院子裡確實有不少老鼠,來的那日便見到不少,鳴琴並未玩笑。”

這話原說得天衣無縫,謝不傾卻不聽。

他忽然伸手點了點明棠的唇,眸中漏出幾許深色:“本督從來便是顛倒黑白之輩,她是也好,不是也罷,如今本督說是,她就是了。你又欠本督一筆,可想好如何還了?”

明棠一見他模樣,便想起他昨夜是如何逼著自己吞吐含咽的,舌根都被壓弄得發麻,連忙往後一避,道:“顛倒黑白乃是亂臣賊子對千歲大人的汙衊罷了,大人最是公正磊落,怎會有意為難我一個可憐人麼?”

擺明了是戴高帽,謝不傾卻也被引得一笑。

無他,全大梁朝明兒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山呼千歲,背地裡哪個不是罵他閹黨亂政,狼子野心,也就明棠敢在他面前睜著眼說瞎話。

但這小兔崽子一雙唇舌如同百靈鳥兒似的,說著也逗趣兒鬆快,謝不傾懶怠為難她這樣多了。

他將拾月急急送去的紙團子拿出,往明棠面前一放,臉上還有些漫不經心,眼卻逐漸鎖緊了明棠,沉不見底:“明世子這是何意?”

紙團上,分明寫著一行小字。

“此次南下,忌憚舊人,若有緊急,用此全消。”

明棠將那個拾月不肯帶上的鼻菸壺取出,往“此”字上一放。

正欲說話時,便聽見外頭人一陣喧亂。

“誒,小郎君,可別亂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