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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明世子,半夜與旁的男人私會?

她如何去得知明棠已然重活一世?

鳴琴只是憐愛地看著明棠,想是這鎮國公府之中種種輕視冷待、那位九千歲的步步折辱,逼得明棠不得不立起來,心中又狠狠咒罵高老夫人等人,恨不得將這起子小人生吞入腹。

而等明棠美美地用過了午膳,那肖管事才大汗淋漓地送完了人,帶著幾本賬本過來。

他橫著心想,不如賭一把明棠看不懂賬本,只是拿此事來嚇唬他。

卻不料明棠果然不看,她只是似笑非笑地問他是否確信這些賬冊乃是這些年的賬冊。肖管事膽戰心驚地應了,明棠便直接叫人去下人裡,請來另外幾個年紀與他差不離多少的男人來。

他賭對了,明棠確實不會看賬;

他也賭錯了,明棠可不會親自看賬。

所謂管家三年,貓狗都嫌,這肖管事一人把持著莊子與田地這些年,明棠可不信沒有暗中生怨者,用膳的時候就讓雙採去打聽了,從中選了兩個會看賬的來。

明棠非完人,必有擅長與不擅長者,善用人才方為御人之道。

那兩個都在看賬,明棠就在一邊吃瓜子。

她閒適的當真像個來玩兒計程車族子弟,肖管事卻曉得今日自己要陰溝裡翻船。

他已然十餘年不曾接待過主子,在這溫泉莊子裡過得像個大爺似的,陡然聽明棠要來玩兒,也只當士族子弟要來過過溫泉癮,連假賬本都沒做一本,如今算是完了!

都不用明棠說一句,那幾個男人一會子就從賬冊之中看出大堆錯處與漏洞來,不必細算,都可知這肖管事管事十餘載,起碼從中中飽私囊數千兩紋銀。

肖管事已然脫力,笑都笑不出來,終於沒了一開始的油滑樣子,只顧著捶地大哭,磕頭求明棠開恩放過。

明棠焉會留這種毒瘤在院子裡?

該如何就如何,公事公辦地叫人扭送出去,又叫了剩下的僕役在夾道看著肖管事是如何因為中飽私囊、不敬主子被闔家捆了扭送出去的,敲打得一院子人不敢有一點兒外心,隨後便點了看賬的其中一人做新管事,這事才算是打發了。

因明棠一來,便四兩撥千斤地將肖管事拔除,又提拔了新人,如今溫泉莊子上下皆戰戰兢兢的,不敢有一點兒錯漏。

夜裡明以漸讓劉嬤嬤推著他來尋明棠,想要溫泉室的鑰匙去沐浴一番,卻見明棠屋子裡已然熄了燈,鳴琴與雙採皆在門口守著。

雙採低頭不說話,鳴琴也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只說明棠舟車勞頓,睏乏的很,早已經睡下了。

因她睡了,明以漸也不好再打攪,只好回去。

偏院有些遠,半道兒果然下起雪來,且那雪下的很是來勢洶洶,鵝毛似的雪花紛紛揚揚,偏生劉嬤嬤出來沒帶傘,明以漸與她皆落了一身的雪片。

因趕了肖管事一家出去,這園子裡的僕從少了好些,愈發沒什麼人伺候,冷冷清清的,道上燈都沒點幾盞,劉嬤嬤險些跌了一跤。

她終於是忍不住,小聲咒罵起來:“不知這三郎君究竟哪來的脾氣,她一個父母雙亡的耍什麼威風,還真當自己能繼承世子之位不成?”

明以漸不接話,劉嬤嬤看著他那死氣沉沉的模樣,更是來氣:“老夫人叫她帶著我們郎君玩兒,她便是這樣,回去定要在老夫人面前狠狠告她一狀!”

明以漸也有些悵然:“……若是嬤嬤在祖母面前說得上話就好了。也不拘是祖母,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嬤嬤若是能求動她們,有一個肯真心照拂我一分,我也不如現在這般苦了。”

劉嬤嬤忽然默聲,不再多言了。

夜深人靜。

今夜大雪,烏雲遮住了月色,黑黢黢的,只瞧見暗中一點兒火摺子微弱的光。

原來這溫泉莊子旁還有一陡而窄的山道,道上有一人牽著一人慢慢走著,那光正是開路的人手裡拿著的火摺子搖晃。

“小郎怎生這個時辰要出來?”前頭的人問起。

明棠緊緊地扯住自己的披風,牽著拾月的手,心中想著心事,口中卻說道:“這條路能通向一處幽潭,我阿孃曾與我說過,那幽潭中生有一種優曇花,只在雪夜之中盛放,我想採摘一二,追思雙親。”

既是如此,拾月也不多說。

她本想說那花她去摘也行,但假於他人之手總不如自己親手摘的有追思之意,也就作罷。

道路溼滑,她也沒想過埋怨明棠,只是盡心盡力地帶著明棠往下走,口中還寬慰一二:“小郎勿要傷懷,屬下的雙親亦是在屬下年幼時便離世了,他們定在天上看著小郎呢。”

明棠卻被她這話勾動起些許悵惘。

自雙親逝後,明棠鮮少在夢中與他們相見,時日太長,雙親逝世時她還太小,早去的爹爹生得什麼相貌她已然全忘了,連孃親的模樣她也只記得一點。

她看著暗淡無光的天,一片雪花忽然落入她的眼中,冰得她下意識落淚。

也許是雪花冰的。

也許是她自個兒想的。

明棠只想,父母雙親若有在天之靈,請勿怪罪她拿他們做藉口,實則為了旁的見不得人的目的——但若雙親知曉,也應當能諒解她罷。

她做這一切,只為自保,只為向上爬,她沒錯。

可這樣想著,明棠的淚落得更兇了。

拾月不知她在落淚,還說些話寬慰她,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沿著那條路下到山腹,開始尋找那一處幽潭。

明棠不會武,在暗中如同抓瞎摸黑,這也是她帶著拾月的緣故。

拾月遠遠地就瞧見一處,鼻尖果然聞到些許花香,正喜道:“小郎!在前面……”

可這話還沒說完,拾月便聞到那花香裡摻進來些許血腥味兒,越往前走越是濃烈。

明棠也聞到了,心中一鬆,暗想終於到了。

拾月哪知明棠正是衝著這血腥味兒來的,步子一停,怕嚇著明棠,還故作輕鬆道:“小郎君在這等我,我去摘花。”

明棠卻輕聲道:“我看見了……雪堆裡花旁,臥著一個人。”

而等明棠與拾月將從雪堆裡刨出來的那個少年人搬回溫泉莊子,剛剛踏入自己熄了燈的寢居時,屋中的燈火忽然一亮。

明棠的床榻上半倚著個妖孽,一挑眉看著她與馱著個人的拾月,漫不經心地撥弄自己的佩劍劍穗:“明世子,這用著本督的人出去,原是為了半夜與旁的男人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