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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如這樣,我與你成婚!

這一巴掌扇得明以江都怔忪了,可他顧不上自己火辣辣的臉皮,只連忙去拉周時意的衣袖。

雙採看得雙目圓睜:“大郎君何等驕傲之人,竟不曾生周娘子的氣?”

明棠笑了笑,雙採不知道因果——三房想娶周時意,原本就是高攀;更何況二人雖是表兄妹的青梅竹馬,卻是明以江追著周時意跑多些。周時意是個才女,更是個痴人,性子極烈,眼裡容不得沙子,三夫人為防著她不喜歡,都不敢在明以江房裡放人伺候。

再者,周家清貴,六大姓之中,除去太后母族杜氏,汾陽郭氏,就數渭河周氏最為貴重,明家都快要跌出六姓了,誠毅公世子夫人雖與三夫人是一母同胞的姊妹,卻也並不熱衷這樁婚事,如今連信物都不曾交換。

明以江被周時意抓包,慌還來不及,怎敢去計較這一巴掌?

而周時意身邊不知何時竄出來個嬌小機靈的使女,一下子拍開了明以江的手,死死地攔在明以江的身前,不許他靠近周時意:“大郎君,我家女郎可不是那等不懂規矩之人,大白日的拉拉扯扯,沒得壞了女子名節!”

周時意便在使女身邊微微地笑,瞧不出喜怒,外頭已然有了些看熱鬧的人探頭探腦,明以江連忙過去將門掩住,說起好話來。

周時意一點兒也不搭理他,只拉著齊若敏的手笑:“不理他,走,我帶你去見姨母去。”

齊若敏眼中的淚都被嚇停了,一張臉紅紅白白的。

這指腹為婚一事知道的人雖不多,但她也能看出來明以江對周時意何等緊張在意,眼中澀然至極。理智中雖知道她應當與明以江撇清關係,可她怎麼也開不了口,於是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明棠將瓜子兒放下了,擦淨了手,從身上隨意摘了塊兒芙蓉並蒂的腰佩,問起雙採可有被周家的僕役瞧見。

雙採搖頭,目含崇拜地說道:“小郎真是神了,竟知道周娘子在寫意樓,奴婢躲在牆根子出來了。”

周時意愛書畫,每日都去寫意樓親自挑選筆墨紙硯,風雨無阻,去那一逮一個準兒。

雙採既沒被瞧見,那這一折戲文便萬無一失,到了明棠該上場的時候了。

她施施然地走出了雅間兒,輕輕敲了敲隔壁他們那一間的門兒,周時意直接喊了聲“進罷”,明棠便推門而入。

聽了開門的聲音,所有人都經不住往門外看,而明棠正捧著那芙蓉並蒂的腰佩歡歡喜喜地進來,似是有些羞赧,進來便躬身行禮,也不敢看人:“齊大娘子,我聽聞你在此處,特意帶著先前為你備下的禮物來尋你,你……”

她的話還沒說話呢,就好似察覺到了屋中詭異的凝結氣氛,抬起頭來一看,就瞧見這一屋子人。

明以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齊若敏卻不認得明棠,不敢看她,只低著頭。

唯有周時意的目光落在明棠身上,停了停,有些驚豔,又露出些同病相憐似的玩笑來:“三郎君,這回可是表錯情了。”

一聽周時意說“三郎君”,齊若敏猛然抬起頭看明棠一眼,認出這張過分漂亮的臉恐怕正是明宜筱口中的男生女相禍害精明棠,臉色陡然蒼白下來。

明棠剛回京不久,又是個悶著少出門的性子,她應該表現得誰也不認得,於是微微露出些困惑來,先對著明以江喊了一聲“大哥”,又衝著周時意與齊若敏皆行禮,頗有些不好意思道:

“諸位勿怪,我回京不久,不大認得人,只曉得我那未婚妻出身齊家,特意前來一見。”

周時意意味深長地看了明以江一眼,隨後長嘆了口氣:“曖,我是你家三夫人的外甥女,出身周氏。”

明棠便規矩地喊了一聲“周娘子”,隨後衝著剩下的齊若敏走去。

而方才一直攔著明以江的小使女轉了轉眼,立即接著說道:“請三郎君安,還請三郎君聽奴婢一言。前些日子貴府三夫人常來我們主家為大郎君提親,我家女郎今日卻聽聞大郎君在此與女子私會,原本以為有人故意汙衊,特意過來瞧瞧,卻瞧見他二人孤男寡女在此共處一室,拉拉扯扯。”

明棠心想,周時意這喉舌倒養得機靈乖巧,事情皆說了,又不曾提及自家女郎與明以江有那指腹為婚這一遭,自己回頭也要備下一個,臉上卻陡然露出個不敢置信的神情來,目光立即放到齊若敏的身上:“齊大娘子,竟與我大哥私會?”

那使女清脆應了,擲地有聲:“奴婢親眼所見!”

齊若敏雙眼一翻,竟好似要昏過去一般,明以江又不敢看著她當真摔到地上去,虛虛扶了她一把,讓她坐在一邊。

明棠卻深吸一口氣,彷彿受不了這般打擊與羞辱,氣急攻心,連退了兩步,不慎撞開了門,指著齊若敏驚叫道:“我曉得我比不上我大哥,只是你若對我無意,早可退婚,為何私下與我大哥往來,叫我受這奇恥大辱!”

來這處的大多皆是富商販卒,最喜歡聽士族的八卦熱鬧,方才掩著門聲音還小一些,明棠這般跌出來一喊,幾乎半間茶館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下子二樓的人連茶都不喝了,皆湧到道上來看熱鬧。

周時意徑直將手裡的帷帽戴上,甚而不慌不忙地安撫明棠:“罷了,親結不成,解了就是,正好還可成全他們這對眷侶,也是一樁美事。”

鳴琴與雙採正好過來,將明棠一把扶住。

明棠臉色蒼白極了,又猛然泛起怒色,手裡還緊緊握著那一塊兒芙蓉並蒂的腰佩。

這是一塊兒水頭極好的羊脂白玉,雕工亦精湛,有做玉石行當的一眼看出此玉出自名家之手,明棠卻發了狠將這價值千金的腰佩往地上一摔,清脆的玉碎聲伴著她悲憤的言語響徹二樓:“士可殺不可辱!齊大娘子,你我二人婚約就如同這玉佩一般,一刀兩斷!”

明棠說罷轉身就走,鳴琴亦跟著不滿抱怨:“上回就聽人說起,齊大娘子來我們府中做客時還說小郎的壞話,如今身有婚約竟又與小郎的兄長私會,是當真覺得我家郎君這般輕賤?”

從明棠退下摔玉到轉身就走,也不過就幾息功夫,樓上的茶客聽了個完全,而樓下的平頭百姓們也聽清了鳴琴這一句,頓時罵起齊若敏恬不知恥。

明以江全然沒想到平素裡在明府如同個透明人一般的明棠這樣果斷,不留一點兒情面。他剛想追出去,齊若敏這時卻身子一軟,當真昏倒在了一邊,牽絆住了他。

倒是周時意幾步跟了上去,跟著明棠出了茶樓,看著明棠氣得紅撲撲的臉蛋,忽然丟擲一番驚世駭俗之語:“我瞧小郎君面善,不若如此。小女子不才,願與齊家換一樁婚,讓他二人雙宿雙棲,我與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