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1章 袍服上一片濡溼

謝不傾察覺到她雙腿顫抖,又見她紅著眼一副受了苦的模樣,想到方才這樣一轉動碰著了她哪處,也是一默。

他揚聲:“去備水。”

廊下侍立的鳴琴雙採皆聽見了,雙採還不知道要備水做什麼,鳴琴卻已然臉色複雜地走了。

雙採還呆呆地一拉她的衣袖,小小聲問道:“鳴琴姊姊,你去做什麼?”

鳴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半晌只能嘆了口氣,拉著雙採一起走:“備水,還能怎的。”

而屋中,自打謝不傾說起備水,明棠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謝不傾身上了。

他喊備水,必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可他不發話,明棠也不敢起來。

那痛感不算太強烈,只是脹痛居多,只要不動彈,一開始的疼痛便緩緩散去了。

但不動彈,又有不動彈的壞處,明棠隔著幾層衣裳也能感覺到謝不傾大腿堅硬,體溫漸漸傳過來,她忍不住又開始瑟瑟發抖。然而這發抖也是壞事,一發抖,反而更是磨人難受。

謝不傾見她蒼白的臉色漸漸染了緋霞,一雙眼卻委屈巴巴地含了淚,欲掉不掉的,雙手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好似被他欺負了似的,好不可憐。

“怎麼了?”謝不傾問道。

這叫明棠怎麼答?

是答自己昨夜太孟浪,恐怕受了傷,這會子碰著了,渾身不適?還是答謝不傾的腿太硬,硌得她難受?

明棠覺得自己現在登時死了也比說出這話要好。

她像個鋸嘴葫蘆似的,一句話不說,但她渾身愈發抖了,謝不傾見她臉色層層蒸騰似的紅,想起她是不是又牽動了什麼病症,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體溫倒是正常,但是臉怎麼卻這樣紅?

好在這時,那邊加大火力緊趕慢趕燒好了熱水的鳴琴,已將熱水送了過來。

鳴琴也不知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勇氣,頂著可能要掉腦袋的壓力敲了敲門,道:“千歲大人,奴婢伺候郎君沐浴罷。”

明棠聽到鳴琴這話,如聞天籟,如同坐了火凳子一般直接從謝不傾的腿上彈了起來。

豈料動作太大,又牽動她疼,好在是背對著謝不傾,明棠著實是狠狠皺緊了眉頭。

謝不傾可有可無地道:“你送進來罷,只你一個人。”

鳴琴便提著熱水進來了,低著頭不敢多看,只趕緊去沐浴的側間準備香胰子衣物等等。

因謝不傾只准她一個人進來,雙採又只能孤零零地回到原處站著,看著那扇房門又關上了。

她認不得謝不傾,卻曉得兩廠督主九千歲的威名,鳴琴如此稱呼,她已然知道是誰了,想起那日城下脫衣之辱也是謝不傾替明棠解了圍,她只以為謝不傾與自家小郎有些交情,並未多想。

她哪會曉得鳴琴姊姊臉上的那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是出自何等緣由?

鳴琴進了浴間,明棠也連忙跟著去了,謝不傾卻還坐著,只垂眸看著自己的腿上。

硃色衣袍有些被壓皺了的模樣,上頭一塊兒若有若無的深色,似是濡溼了。

謝不傾看了會兒,以指腹沾了沾,微香微粘,輕輕捻去了,忽而笑了。

鳴琴正是滿腹心思,想到外間還坐著個謝不傾,又不敢發話,只得沉沉地替明棠寬衣。

正是寬衣了,才瞧見明棠脖頸上的指印有多深,又見她心口一小塊兒紅斑,像是不慎撞著了一般,鳴琴一下子想起魏烜,想起雙採的那些恨來,禁不住低聲咒道:“魏烜不得好死。”

明棠深以為然地點了頭,想起來前世裡那些對自己趨之若鶩的恩客,禁不住一陣噁心,小小聲地罵道:“天下男人就沒有幾個不該死的。”

鳴琴甚同意,一邊為她除下外頭的袍服,然後是一件半厚常服,再是中衣……再是束胸帶。

這些衣裳皆不是昨夜明棠赴宴時穿的,做工精湛得很,鳴琴不想去想這衣裳從哪裡來的,更不想去想是誰替明棠穿的衣,尤其是那束胸帶,鳴琴很不想知道究竟是誰纏的。

總歸她家小郎君一個人是纏不緊的,這替她纏束胸帶的手,不知道是誰的祿山之爪。

明棠見她臉色沉沉,眉頭幾乎能夾死一隻蒼蠅,自己也想起昨日的事情來,只得苦中作樂地想,她一點兒沒虧,比起失身於魏烜那貨色,給了謝不傾也沒甚不好。

謝不傾這般品貌,這般權勢,若非殘缺之身,還是她明棠高攀了——更別提是她昨夜將人按在地上,好一番求了又求,最後才上了手,倒好像她才是那個強佔別人的女土匪。

正胡思亂想著,鳴琴將褪下來的衣裳掛到一側,再轉過身來,就瞧見謝不傾不知何時進來了。

鳴琴險些叫出了聲,謝不傾就已經叫她去外面候著,隨後浴間的門瞬間關上,只餘鳴琴的心如門簾上纏著的穗子一般搖搖晃晃。

她也沒法,自家郎君擺明了在這位九千歲掌中,只能任勞任怨地站在門口守著,愁眉苦臉地嘆氣。

明棠亦不知謝不傾何時來的,她身上已然不著寸縷,還是頭一回這般清醒下與他相對,低著頭哪也不敢看。

分明昨夜估計也什麼都看盡了,但明棠仍舊羞得厲害。

不低頭還好,這一低頭,明棠就看見謝不傾的衣袍上一點兒深色的濡溼,她初時還沒反應過來,細細凝神看了,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腦海之中又轟然炸開了。

明棠恨不得昏死過去,只可惜並無這假死功夫在身,連粉潤的腳趾都忍不住皺成一團。

謝不傾卻只扶著她的手,讓她踩著小杌子進了浴桶,就如同所有奴僕一般,體貼地為她沐浴。

明棠一點兒不敢抬眼,只覺得雙頰如火燒,心驚膽戰,也不知謝不傾到底是怎麼替她沐浴擦淨,又為她披上厚厚的棉巾,扶著她到了床榻邊。

鳴琴早被他打發出去了,屋中一燈如豆,搖搖晃晃的,謝不傾的眼中一點幽光,跟著燈火明明滅滅。

他取了藥丸來,壓在明棠的唇前,明棠裹著棉巾惴惴地看著他,不問,卻也不肯開口服藥。

謝不傾忽然按下,指尖與藥丸便一起壓入她口中,逼得她吞下去。

“你吹了涼風,是防你牽動舊疾的藥。”

明棠鬆了口氣,嚥下了藥,暗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下一刻,他的掌心便貼在她腿側,溫熱的觸感叫明棠發驚,忍不住對上他的眼。

“還有一處。”

恰巧此時,那油燈燃盡了,屋中頓時一片黑暗。

晦暗之中明棠看不見他的眼,只能抓緊他的衣袖,握住他的手腕,不知是阻還是引,謝不傾的低啞的嗓音散在寂靜中。

“傷了,便該用藥。”

明棠怎能抗拒謝不傾?

更何況,若叫鳴琴來,她恐怕也要羞死;可若要叫她自個兒弄,她寧願不弄。

方才坐在謝不傾腿上,除了昨夜遺留下的脹痛,又誘引起另外一種滋味,用藥可救不了。

冰涼的藥膏著實緩解了痛意,可那冰涼下裹著的溫熱更叫明棠發抖。

上藥上了半晌,明棠又是忍不住哭了又哭。

怎生上藥這樣磨人?

謝不傾的犬齒又銜住了她的耳,因她要扮成郎君,這瑩潤雪白的小耳垂上並不曾打耳孔,被他含得滾燙。

含混不清的話闖進耳中,夾著戲謔的笑意:“男人就沒有不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