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033
沈酥攬著秦虞的腰,恨不得就地掛在她身上。
“去不了。”秦虞見沈酥皺眉抿唇目露失落,心裡一軟,呼吸也有些緊。
她偏頭親沈酥,兩人唇瓣在說話間若即若離, “我若是離開的時間久了, 會被人懷疑。”
秦虞垂眸看沈酥的襦裙, 微微皺眉抿唇, 這般繁瑣, 光是解開脫掉就要費些時間。
“裙襬撩起來的事兒,能有多麻煩,”沈酥手指沿著秦虞的腰帶滑來滑去,軟滴滴地喊,“姐姐, 姐姐我想了。”
尤其是剛才被秦虞藉著茶盞那麼撩撥了一頓,心裡更想。
秦虞雙手搭在沈酥肋骨上, 掌心往上輕輕一託,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蹭, “可我想要揉的地方, 衣襬掀起來揉不到。”
沈酥眼裡含笑, 眼睛往秦虞身前瞟, “姐姐今年十七,……許是還有機會。”
秦虞, “……”
沒事, 她沒有, 沈酥有也行,反正都是自家的。
更何況,草草結束的話,沈酥也不滿足。
秦虞做事向來認真,擦的時候也是。
“這段時間你安心過你的大小姐日子,其餘的都交給我。”
“李宣流想娶你的日子,被我推遲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夠用了。”
沈酥乖順地貼著秦虞,想問,又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也不知道秦虞懂不懂她那天的意思。
等她用乾淨的巾帕包起那塊黏糊糊的青帕時,兩人都是臉蛋潮紅,身上出了層薄汗。
“好吧,”沈酥嘆息一聲,張開雙臂抱著秦虞,妥協了,“那抱抱。”
她跟沈酥說,“今日之後,我要是再想這麼光明正大的登沈家門,就沒有好的藉口了。”
“想見你的話,只能夜裡悄悄來。”
“不告訴你。”
見她貓一般,將腦袋窩在自己頸窩裡,秦虞猶豫了一瞬,輕聲說,“夜裡等我。”
她想她了。
秦虞問,“還有什麼想吃的,我晚上給你帶。”
可秦虞考慮的也很周到,兩人要是想盡興,怎麼可能只撩衣襬。
若是有別的,那在穿衣上花費的時間可就太多了,而且秦虞愛潔,這般熱的天,要是出了一身汗,她不沐浴定然渾身難受。
可這兩樣,她全都毫無保留地給了秦虞。
她目露疑惑,“你怎麼過來?”
沈酥沒忍住,主動吻她嘴角,唇瓣故意從秦虞臉上擦蹭而過,貼在她耳邊,“姐姐,帕子還在嗎?”
沈酥眉眼彎彎,揶揄調侃,“像極了偷人。”
秦虞跟沈酥輕聲說,“對了,我姥姥身邊有個很厲害的大夫,下午我讓他過來給羅媽媽看診,到時候用李宣流的名義,你知道就行。”
“糕點放在門人那裡,你讓雲芝去拿。”
沈酥看秦虞這個意思, 就知道今天無望,只是可惜了她那張新買的拔步床。
秦虞側眸看她。
沈酥以為她聽錯了,昂臉看秦虞,“夜裡?”
這隻饞狐狸。
下藥睡人她好意思,問“喜不喜歡”卻莫名羞澀起來,像個真正的深閨女子,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就是說不出那般害臊的話。
沈酥眸光更是含水一般,輕輕晃動。
秦虞單手搭在沈酥後腦勺上,輕輕將她腦袋摁回自己肩上,嘴角抿出清淺笑意,“等我就行,我來餵你。”
沈酥走的時候自己都不懂,如今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早已在她自己都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就已經把對秦虞的愛意表達的這般含蓄又直白。
可兩人連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大膽輕佻又露骨奔放,但是“喜歡”這兩個正正經經清清白白的字,卻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對彼此宣之於口。
沈酥氣音,“幫我擦。”
秦虞功夫很俊,只是沈酥沒見過。
聲音輕輕軟軟的,伸手老老實實抱她,沒有多餘慾念,只是想抱抱。
沒做,又像是做了。雖不解饞,但是多少嚐了個味兒。
要不然她那日撒個嬌,秦虞也不會往解腰帶上想。
秦虞接話,嗓音暗啞,帶著別樣韻味,“嗯,來偷你。”
床帳四角還掛著鈴鐺,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音色清脆宛如奏樂。
沈酥一直以為自己跟秦虞不過露水情緣,充滿了謊言跟欺騙,所擁有的只是肌膚相貼,可她走的那日,卻把唯一戴著的銅簪留下。
她自幼活得艱辛,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身上最值錢的東西,除了她的身體,唯有那根銅簪。
可她這個名義上未來的“繼子”是來做客的,在她這個繼母院裡洗澡算怎麼回事。
秦虞這是告訴沈酥,下午來的那個大夫可信。
沈酥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雙手環著秦虞的脖子,在她側臉上親了一口響亮的,“麼~”
羅媽媽的病像是壓在沈酥心頭上的石頭,秦虞在身邊的時候才有片刻喘`息的時間,秦虞不在時,全是她自己繃緊神經硬撐著。
沈氏說是找大夫給羅媽媽看病,可根本沒往心上去,隨意尋了個大夫開了兩三服藥,讓羅媽媽先吃著。
沈酥要是多問幾句,那大夫就顯得格外不耐煩,道:“說了你就懂了?給你開藥你吃就是,要是信不過,那你就別吃。”
沈酥是求人救命治病的,被兇了也不敢懟回去,只能賠著笑低著頭。
所以沈酥心裡一直不清楚羅媽媽究竟是什麼病,嚴不嚴重,這種擔憂才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不安。
現在秦虞說要找個信得過的大夫來給羅媽媽看病,沈酥鼻子泛酸,都有些想哭。
像是知道她受了委屈,便來給她撐腰,告訴她別怕。
沈酥抱著秦虞,聲音悶悶的,“謝謝。”
她對自己當真極好,這才連羅媽媽都考慮到了。
秦虞拍怕她後背,音色溫柔很多,轉移她的注意力,“若是羅媽媽病的不重,等過兩日,我找藉口請你去府上做客。”
沈酥眨巴眼睛,果然來了精神,“你怎麼找藉口?”
一般請人上門做客,基本都是後宅婦人們來做,比如遞帖子邀賞花品酒,全是女人家的事情。
如果大小姐沒女扮男裝,倒是可以隨時給她遞帖子讓她過去。
屆時莫說做客,就是留宿都沒人說閒話,外人見到她倆相貼挽手,只會說姐妹情深。
可現在秦虞是男子身份,輕易進不了內院後宅,怎麼請她做客啊。
秦虞賣了個官司,估計吊著沈酥的胃口,沒告訴她。
兩人整理各自衣服,沈酥幫秦虞把嘴角蹭到的多餘口脂擦掉,這才從假山裡面走出去。
沈酥回自己院子,秦虞去前廳。
沈建瓴等人期間閒得無聊正在把玩硯臺,見秦虞回來,才將東西兮小心放回多寶閣架子上,笑著說,“賢侄回來了。”
沈氏也讓人端著瓜果重新回到前廳。
“洲兒如何?”沈建瓴立馬開口問,神色擔心,“可曾燙傷?”
秦虞禮貌性地看過來,以示關心。
茶盞上的貓膩肯定是沈酥搞的,她想支走沈氏,尋個空隙跟她單獨相處。
沈酥雖然跟沈建瓴和沈氏不對付,但不可能跟個孩子生氣計較,何況沈洲不像沈妤那般跟她起過沖突,所以秦虞篤定茶盞裡的水並不熱,沈洲不可能燙傷。
沈氏笑著開口,果真如秦虞猜測那般,“洲兒沒事,只是他課業尚未做完,我讓他換了身衣服繼續看書去了,免得他玩心重耽誤了學習進度。”
“那就好。”沈建瓴鬆了口氣。
秦虞也跟著點頭,“沒事就好。”
她因自己對沈酥品行的瞭解,而覺得心裡軟軟脹脹,像是無形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比之前還親近。
現在的沈酥對她來說,不再是隻知道“卿卿”二字的蘇姑娘,而是一個很瞭解的人。
這份踏實的安全感,讓秦虞心情極好。
“伯父,我剛才見你拿著一方硯臺?”秦虞叫陳管家進來,“我記得父親那裡有塊老坑洮硯?”
陳管家仔細回想,隨後點頭,“屬實有一塊。”
洮硯石質細膩,紋理如絲,氣色秀潤,發墨細快,保溫利筆[1],極其珍貴且稀少,向來除了皇室外,也只有大文豪跟富商手裡能有那麼一兩塊。
價格之貴,千金難求。
沈建瓴胸口心臟都隨著秦虞的話跳緩了半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秦虞。
秦虞這意思是,是……
秦虞開口,“取來,回頭送給伯父了。好硯得配好主人,才能展現它作為硯臺的價值。”
這是在誇沈建瓴這個文人比李宣流這個“商人”更適合用硯臺。
也是,李宣流入贅秦家算半個商人,早就跟“文”字沾不了邊。
沈建瓴心裡聽著高興,眼睛都亮了,明明特別稀罕那方硯臺,但還得假意推辭,連聲道:“賢侄這可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裡需要那般貴重的硯臺。”
“伯父就收下吧,算是我這兩次過來叨擾的賠禮。”秦虞微微頷首致歉,溫和有禮。
沈建瓴立馬道:“說的哪裡話!你莫說來兩次,你就是天天來我都歡迎。賢侄見識廣闊文采過人,你我之間有說不完的話,你要是日日過來,我求之不得呢。”
秦虞笑。
沈建瓴直接拐了話題到別處,不再提硯臺的事情,但兩人心裡都清楚,硯臺的事兒,是收下了。
這便是文人的臉面功夫。
陳管家跟在秦虞身後,看她一開口就大氣的把一方昂貴的硯臺送了出去,心裡嘀咕起來:
那硯臺不是老爺的私藏嗎?少爺這就直接送出去給她自己做人情了?!這事老爺知道嗎?
秦家不愧是從商的,慷慨跟吝嗇兩不誤。
慷老爺之慨,吝她自己的錢財。
送的是李宣流的東西,但人情全是她自己。
秦虞離開後,沈建瓴雙手搭在肚子上,微微抬起下巴眯起眼睛,感慨道:“老坑洮硯啊,那可是洮硯,秦虞當真捨得。”
要麼說是富可敵國的秦家,這麼貴重的東西,送出手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沈氏斜了他一眼,納悶道:“外頭傳言不是說秦虞跟她爹李宣流不合嗎,可我瞧著她這兩次過來,不像是找事的,尤其今日還開口送了你一方硯臺,有些古怪。”
原先他們還以為秦虞是來攪黃親事的,可如今看來卻不像。
“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人家是親父子,再大的仇也抹不了這層血緣關係,所以說不定私下裡感情很好,至於外頭那些傳言不過是見不得秦李兩家和諧臆想出來的罷了。”
沈建瓴擺手,不以為意,“謠言做不得真,許是咱們誤會了也說不準。”
尤其是管他秦虞跟李宣流關係如何,他沈家等著收好處就行。
沈氏一想也是,秦虞不找麻煩,這親事順順利利結成,對沈家來說再好不過了。
“我讓妤兒來吃珍饈閣的糕點,”提起女兒,沈氏眉眼溫柔,“平時珍饈閣排隊人多,有些糕點還買不著,饞壞了妤兒,正好今日讓她跟洲兒過過嘴癮。”
至於沈酥……
她還想分糕點?美得她!
沈氏如今對沈酥百般容忍全是為了日後,面子功夫做做還行,有了好東西怎麼可能會想到她,哪怕是一盒吃食,畢竟又不是親生的。
沈妤去吃糕點之前,還特意從沈酥院子門口經過,朝裡面炫耀了一頓,“珍饈閣的糕點呀?那是得嚐嚐,雖然不稀罕,但也不像某些人從來沒吃過。”
涼亭裡,雲芝從三層食盒裡一層層往外端糕點。
今日的點心花樣比昨天還多,種類也更豐富。
沈酥捏了一塊,剛吃就聽見外面沈妤故意揚起的音調。
雲芝納悶:“她是在說誰沒吃過呢?”
這一連兩天,都快吃膩了好吧。
沈酥搖頭,嚥下嘴裡果子,“誰知道呢,估計是在說她自己沒吃過吧。”
“有可能。”雲芝點頭,不然也不會拿糕點那麼當回事兒。
沈妤說了半天不見沈酥搭腔,氣的跺腳,挽尊一般跟身邊的丫鬟說,“她肯定在哭,絕對是嫉妒的不敢出聲。”
沈妤自我點頭,“定然是這樣,畢竟那可是珍饈閣的糕點,沈酥怎麼可能吃過。走,咱們去嚐嚐。”
丫鬟,“……昂。”
她就聽聽。
沒了沈妤找事,沈酥日子還算清淨。
下午時分,太陽沒那麼熱的時候,秦府來人了。
一是送硯臺,二是李宣流“派人”來給羅媽媽看病。
沈建瓴的心思全在硯上,哪裡管什麼羅媽媽不羅媽媽的,直點頭,“好好好,看病看病看病。”
沈氏嫌他這幅樣子沒出息,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啊?”沈建瓴這才回過神,雙手端著檀木錦盒,笑呵呵說,“有勞李家主費心了,我這就讓人帶大夫去羅媽媽那兒。”
在沈建瓴這裡,硯臺才是首要的,至於羅媽媽,不過小事一件,不值得上心。
秦府來的大夫姓柳,五十多歲頭髮花白,人卻很好說話。
他給羅媽媽看病,望聞問切,最後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拖久了沒及時治,才從起初的小毛病變成現在這般臥床不起。”
“只要對症用藥遵聽醫囑,一週後便能見效。”
沈氏之前為了拿捏沈酥,給羅媽媽吃的都是些不對症的藥,所以拖到現在。
畢竟如果羅媽媽身子沒有大礙,沈酥怎麼可能會乖乖回京。
沈氏下午也跟著來了,聽見大夫的話,惡人先開口,掃了眼沈酥,“都說了沒什麼大礙,還勞煩人大夫辛苦這一趟。”
沈酥懶得理她,心裡的石頭因大夫的話而落地,整個人都輕鬆起來,“謝謝大夫。”
她知道這是秦虞派來的,當著沈氏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只認真福禮謝過大夫。
柳大夫擺手,“受人所託,姑娘不必這般大禮。”
沈氏只當這個“受人”是受李宣流託付,所以謝了李宣流,柳大夫只是應下,沒反駁也沒解釋。
他去開藥,沈氏見這邊沒什麼事了,就回去忙自己的。
羅媽媽房裡,沈酥坐在床邊,雙手拉著羅媽媽的手,眉眼彎彎,“媽媽沒事,我就知道媽媽肯定會沒事的。”
雲芝也開心,“回頭我親自看著煎藥,媽媽喝完肯定就能好了。”
“讓你倆擔心了。”羅媽媽笑著抬手,擦掉沈酥眼尾的淚,自己心頭也是一陣酸澀,想哭卻忍著了。
羅媽媽說,“這麼看來,那戶人家待你是真的上心,對你也是極好。”
沈酥臉貼在羅媽媽溫熱的掌心裡,垂眸點頭,“她待我最好了。”
秦虞說讓她安心做大小姐,別的事情交給她。
秦虞當真是辦到了,她為她的話付出了實際行動,並非嘴上單純說說哄人寬心。
沈酥沒有銀錢,別的感謝秦虞好像也不稀罕。
沈酥想起什麼,跟雲芝咬耳朵。
雲芝一愣,直接問出聲,“您要那麼大的浴桶做什麼?”
羅媽媽靠在床上也看過來。
沈酥當場去世,耳朵都紅了。她穩了穩聲音,一臉正經地說,“為了泡澡的時候施展的開,能伸得了腿。”
奇怪,泡澡不就泡澡嗎,還要怎麼施展得開?
雲芝不懂,只得聽話的去問沈氏要。沈氏以為是沈酥作妖,忍著厭煩讓嬤嬤去給她新買一個。
“要那麼大的浴桶,”沈氏沒好氣地說,“是想在裡面養魚嗎。”
直到晚上,雲芝聽見裡頭的動靜,小臉通紅,才明白沈酥為什麼要那麼大——的桶了。
她養虞。
太小了的確施展不開。
當天,天色剛黑沈酥就坐在了院子裡,託著腮四處看,像是在等什麼。
雲芝端著茶走過來,疑惑地望了一圈,“小姐在看什麼?是要等誰來嗎?”
沈酥桃花眼彎起來,指腹點著臉頰,“唔”了一聲,典型的少女懷春模樣,“是在等人。”
“等一個從天而降的心上人。”
作者有話要說:
魚:我身披月色來,代表正義,睡服你做個好人。
推一推我的預收《穿成炮灰女配的丫鬟》,也就是傻白甜小姐跟她的金牌腹黑打手丫鬟間的那點事兒,預收夠的話,就無縫開文。
感謝在2023-07-01 18:01:45~2023-07-02 13:18: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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