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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既然活著,那就反擊吧

熱烈的火焰包裹住了我的全身。

我分不清,到底是我的身體在被灼燒,還是我的血液在被灼燒。

掙扎,嘶吼……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體內瘋狂的叫囂,似乎要失控。

我的眼前又出現了浩渺無際的星空。

無數星辰圍繞著我緩緩旋轉,我看不清他們的形態,只能看到他們忽明忽暗的發著光。

其中一顆星辰緩緩飄到離我很近的地方。

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輕輕碰了碰他。

它瑟縮了一下,然後靜靜地躺在了我的手心裡。

它的星光逐漸黯淡。

我用靈力彙集於手掌之間,緩緩注入這顆星辰裡。

它慢慢恢復光亮,然後重新飄走,復歸原位。

然後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我清醒的時候,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如果不是四周黑燈瞎火的,我還以為我仍然待在那處陰域裡。

“裴天辰……”

我睜開眼,裴天辰就坐在我身邊。

我看到他月白色的長衫,在夜色中無比清冷又溫柔。

他……好像又凝實了一點?

“醒了?”他轉過頭問我。

我感覺渾身虛軟無力。

“靈力耗盡,不用擔心。你想看看星空嗎?”

我看向天空。

天空繁星燦爛,月色溫柔。

我們應該是在荒無人煙的郊區,不然在萬家燈火之中,可看不到這樣的月色和星空。

裴天辰把我扶起來,他的手……好像更溫暖了些……

他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地上可能有蟲蟻。”他淡淡解釋了一句。

今天的裴天辰,似乎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他安靜看天空的樣子,和他清冷俊逸的顏值終於完美結合的起來,讓我生出一種:這才該是一個大妖應該有的樣子嘛。

不過很快……

“怎麼樣,哥今天帥嗎?”

他咧嘴一笑。

我:==!

我沒理他,我倆安靜地看著星空。

我突然想起什麼:“裴天辰,今天發生的事都是真的嗎?”

“什麼事?”

“就是你在陰域裡……額,救我的事……”

裴天辰:“……當然是真的。”

我有些感動道:“謝……”

裴天辰:“想謝謝我對吧,哥也覺得哥今天很帥。帥呆了,酷斃了。”

我:“……要不你還是閉嘴吧。”

裴天辰居然乖乖閉上嘴。

過了一會,他問:“你還想死不?”

我眼巴巴地說:“還想。”

裴天辰面無表情道:“還想我就不用我自己的命去救你了。”頓了頓,他道:“我直接把你弄成植物人,你吊著一口氣就好了,剩下的事我自己來搞定。就知道你這隊友靠不住。”

哦,原來只是隊友啊。

我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失落。

算了……失落個什麼勁……

我把這個念頭甩掉。

等我體力恢復後,我就帶著裴天辰回家了。

回家方可念坐在地上哭,一看我回來了,撲過來,鼻涕眼淚全糊我衣服上。

我尷尬得很。

“別哭了,以後我不幹這事了。”我說得有點心虛。

我對以後要面對的事也沒什麼把握。

但是有裴天辰,花和尚,居松,方可念在,我好像又多了點勇氣。

方可念早上看到我留給她的東西后,一急,就給花和尚和居松打了電話,所以我到家沒多久,所有人都來齊了。

見我又回來了,他倆都鬆了口氣。

他倆都是男人,也沒像方可念這樣情緒外露。

居松唸叨了幾句:“小云兒,以後別這樣了……”然後就開始轉移話題,問大家早上吃了沒,吃什麼。

花和尚沉重地看了我一眼,眼裡有很多複雜的情緒,但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肩:“別害怕,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

哥哥,什麼哥哥,哦,花和尚說要做我義兄來著……

但我當時也沒答應他啊……

不過這當口可不好意思提這話,我含糊應了兩聲,就配合著居松說先去吃飯吧。

既然活著,吃飯就是大事。

見我真的終於緩過來了,吃飯的時候,居松終於開始眉飛色舞起來:“小云兒啊,我覺得,我們找到了一個撈錢的好路子啊。”

我和花和尚也沒打斷他,見識到文淵,終於明白了陽間,這金錢的力量到底能有多大。

沒點錢還真不行。

而且靠著我媽留給我的那點錢,養方可念真不夠。

咱必須做個有錢人,就算奶奶死了……

我對她的承諾也依然奏效。

我要買大房子,過好生活……

只可惜,我連燒紙告訴她這些事情,都再也不可能了……

我連忙忍住淚意。

不能再讓這些人擔心我,前路還有很多事要面對,既然答應了裴天辰,就不能再在這裡被打倒。

“咳咳,這個撈錢的路子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去接玄門論壇的那些個案子,咱們現在可以接高價了啊,小云兒負責術法,花和尚負責肉搏,我負責情報收集,小云兒養的妖靈負責收尾,我們這組合簡直無往而不利啊!這種案子的價可高了,咱們就算混不成什麼富一代,過上不再摳摳索索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容易,我那些美少女手辦也可以不看價格就買下來了哈哈哈哈……”

我和花和尚對居松那表情簡直沒眼看。

方可念這時候吃完了,說要去學校。

我給她畫了一張平安符,囑咐她戴在身上,然後又給她畫了一張傳訊符,讓她遇到危險就撕掉,我就會立刻趕到她身邊(其實是裴天辰能立刻趕到她身邊)。

她乖巧應了。

我身上的事也沒瞞著方可念,她既然已經被捲進來了,瞞著她也沒用。

李雨婷那個晚上後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不想關注她。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我奶奶害死了她一家,她也間接害死了我奶奶和秦玲。

我要怎麼辦?

“接案子沒什麼,但是有件事我們得先弄完。”我說:“咱們得先把文淵搞死。”

居松:“……啊?咱們這元氣大傷的,就這樣直接跟文淵他們宣戰?”

我道:“不是跟文淵背後那個組織宣戰,不需要我們宣戰,對方早就把我們視作他們的囊中之物。對方都已經從背後向我們心腹處插完一刀了,我們現在才反應過來對手在哪,不反擊,就沒必要掙扎著活下來。”

花和尚翹起大拇指:“小云兒這思想覺悟,進步了。”

我問居松:“文淵現在怎麼樣了?”

居松道:“最近沒有什麼他的行程,不過他很多行程突然都莫名其妙取消了,就是從那一晚之後。”

我想了想道:“文淵的身體裡是周澤的靈魂,你說這事文淵他親生父母知道嗎,周澤再怎麼模仿文淵,他倆性格差異都是很大的吧。他爸媽真不介意這事嗎?”

居松道:“這種事這麼玄乎,想介意都沒辦法好吧。”

我道:“我們想辦法把這事知會他爸媽一聲吧。”

吃完早飯後,我們三來到文淵他爸工作的博文大廈樓底下。

金碧輝煌的大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是玻璃窗發的光。

居松道:“文淵他媽在精神病院休養。只能先從他爸這裡下手了。”

剛剛居松已經調查過,文淵他媽媽在兒子回國後幾年突然就病倒了,接著就送到了燕京最好的精神病院。

說這事沒貓膩誰也不信,但我們三暫時顧不上他媽。

現在博文集團實際掌權者是文淵他爸,要打擊文淵必須先從他爸下手。

我將一張字條寫好,交給花和尚:“就這樣吧。”

花和尚點點頭,我們三人分散在了人流之中。

花和尚身手最好,負責神不知鬼不覺潛入地下車庫。

居松負責黑掉監控。

我則負責找到文淵他爸今天開的那輛車。

我戴了個鴨舌帽,穿著最不起眼的T恤,站在一樓大廳監控的死角。

我改變聲線給前臺打了個電話:“我找文總。”

當然我不是聲音,所以只能把聲音故意說得又尖又細,讓人很不舒服的那種。

果然前臺接起電話後愣了好一會,才禮貌地說:“請問您是哪位,和文總有預約嗎?”

我回道:“沒有預約,但只要你跟文總說,他兒子的病還需要治療嗎,文總就會來見我。”

前臺小姐姐非常遲疑:“……客人,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

該說不說,博文集團招的人都挺有職業素養。

我打斷前臺說道:“你今天收到了男朋友送你的玫瑰花是嗎?”

前臺:“……”

我道:“你再看看,那還是不是玫瑰花?”

前臺低呼了一聲。

一點小小的迷魂術,還是不害人的那種,我現在還是能輕易拿捏的。

她男朋友送她的玫瑰花當然還是玫瑰花,但是在她眼裡,已經變成了白菊花。

我能清楚地看到,她臉色完全變了,眼神裡也充滿恐懼和害怕。

她似乎想起了花和尚那天來鬧事的事。

我再接再厲:“你不過是個打工人,我只需要你通傳一句話,你沒必要為了打工攤上什麼不得了的事吧?”

她臉色變了幾變,終於下定了決心,恢復了甜美的笑容:“好的先生,我這就為您通傳。”然後把我打給她的這個電話筒先放在了一邊。

我看到她重新撥打了內部電話。

隨後,她拿起跟我的通話電話:“先生,文總問您的聯絡方式,他親自打給您。”

我笑笑:“不用了,你告訴他,5分鐘之內下來博文集團的地下車庫,就能看到他想要的東西。”然後果斷掛了電話。

文淵他爸爸……果然不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但是,他到底對自己親生兒子的身體被鳩佔鵲巢,是個什麼樣的態度呢,這就不好說了……

在有錢人家裡,利益和親情的天平,可是很難衡量的……

我守在地下車庫唯一入口。

很快,文淵他爸就獨自下來了。

他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感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大帥哥。

不過文淵本人的顏值其實也挺高的……

此時他眉頭緊鎖,臉部線條也緊繃著。

我給居松發了個簡訊,很快,居松給我回了個OK,意思是監控已經黑掉了。

我收斂自己的氣息,悄悄跟在文淵他爸身後。

我雖然不擅長追蹤術,但是用靈力將自己的行蹤收斂還是能做的到的。

這其實就是用能量去影響文淵爸爸的五感,讓他的五感變得遲鈍,從而很難感知到我。

文淵他爸爸很快走到了自己的車前。

我早就通知了花和尚過來。

花和尚過了一兩分鐘趕到我的對角。

在文淵他爸面露不耐煩的時候,嗖的一下把紙條扔到了他面前,插在了車門的縫隙裡。

文淵他爸臉色變了,將紙條拿了出來。

紙條在他手中變成了一張照片。

是李雨婷在別墅裡的屍體那張照片。

他頓時左右四顧,站立難安。

警方怎麼都找不到的李雨婷的屍體出現在他家的別墅裡,擱陽間也是個大新聞。

很快,他沉聲問:“你們想要什麼?”

我用那尖利的聲音問:“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兒子是怎麼死的嗎?”

男人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轉瞬,又恢復了平靜。

他冷冷道:“請你不要瞎說,我的兒子根本就沒有死。”

我和花和尚對視了一眼。

情況已經很明瞭,文淵的爸爸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出事了,但是已經接受了這件事實。

我繼續問:“你不想為他報仇嗎?”

男人生氣道:“胡言亂語!我是看你們可以給我兒子治病,才過來跟你們商談的,誰知道你們不過是藏頭露尾之輩!”

他在激我們出去。

我對花和尚搖了搖頭,丟下了最後一句話:“你兒子的軀殼裡已經換了個芯子,不管你信不信,這個芯子的名字叫作周澤。你兒子已經無藥可治,如果真的有心的話,給他準備後事,順便給他多燒點紙錢吧,這樣至少他在下面,能少受點苦。”

文淵雖然沒有殺人,但是也犯了淫邪之罪,在下面肯定是要受罰的。既然見到了他的親生父親,順口提醒一下父親給兒子多燒點紙錢。

文淵他爸沉默好一會,才生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要是讓我知道你是誰,敢詛咒我兒子,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他怒氣衝衝地走了。

我和花和尚分別離開地下車庫。

出來集合後,花和尚問我:“怎麼樣?他爹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