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夢裡好像過了很久,但現實世界裡只過了大概一個小時。
花和尚已經在另一邊床上呼呼大睡了,我正準備也繼續睡,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我連忙把床頭燈開啟,看到被子上擺著的東西時,臉色大變,趕緊搖醒花和尚。
“幹什麼啊,和尚也是要睡覺的好嗎,誰告訴你和尚修行不需要睡覺的……”花和尚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嘴裡咕噥著。
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和尚!
我索性把手機鬧鐘調到2分鐘後,聲音調到最大,然後放在花和尚耳邊。
“叮鈴鈴——”
花和尚被手機震耳欲聾的鬧鐘聲嚇的跳了起來,手機掉落在被子上,他氣的撿起手機就想扔,我淡定地說了一句:“你的。”
他卡殼了,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的手機密碼。”
“你睡前玩手機我不小心看到的。”
“臥槽看了你就記住了,你真苟啊你——”
“別說那些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我側開身體,露出我被子上的東西。
花和尚臉色也瞬間變了:“……鎖魂線……”
是別墅裡的鎖魂線。
我倆盯著這堆突然出現在被子上的鎖魂線出神。
“不應該啊……”
花和尚看了眼我的行李:“你那堆法器明明是真的啊……”
這話說完後,我倆心裡都一個咯噔。
如果連那堆花和尚都驚歎的法器都沒用的話,那這厲鬼強到什麼程度不用多說了。
“也許是人送上來的。”花和尚堅定了語氣:“對,一定是人!”
我嘆了口氣:“看看監控吧。”
我打電話給24小時客房服務,客服好久才接起電話,一直打著哈欠,聽到我們要調監控,問道:“先生,你們的房間是丟東西了嗎?”
總不能說莫名其妙出現了不該有的東西?我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
客服:“先生,我們酒店的安保是絕對不可能有問題的,我們是4星級酒店,所有安保裝置都是頂級的,我們酒店的服務宗旨就是將安保放在第一位……”
花和尚越聽臉越黑,搶過電話:“你在哪裡?”
“啊,我在大廳前臺。”
“OK,你等著。”
花和尚一陣風似的衝下樓了。
花和尚重新出現的時候,左手揪著哭喪著臉的客服,右手拿著監控隨身碟,客服看到我,瞬間哭了出來:“哥,你還要找個人再打我一遍啊!”
這傢伙!一定是假的和尚吧!
我看客服也沒什麼明顯的外傷,估計花和尚也沒下重手,於是我們三個人開始看起了監控。
監控從我倆入住的時候開始放起,一切都很正常,客服按了2倍速,又開始碎碎念:“我都說了,我們的安保服務是頂級的……”突然,他的聲音卡住了。
監控畫面來到了凌晨2點,我和花和尚都躺在床上睡的很沉的時候,監控是安在大門口的,看不到我和花和尚在房間內做什麼,但是能看到有什麼人進出。
花和尚突然虎軀一震,連忙按下了暫停鍵。
整個房間忽然安靜地只能聽到我們三的呼吸聲。
只見花和尚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然後自己開啟了房門。
但是他的眼睛是閉上的!
他閉著眼睛站在門口,足足站了2分鐘,伸出手接過了憑空出現的鎖魂線,然後又很僵硬地走回了房間。
他離開監控範圍一分鐘後,房間門自動關上了。
過了好一會,客服才緩過來,喃喃道:“幻覺,對,幻覺……”
他不死心地倒回去看了兩遍,然後突然發出“媽呀”一聲慘叫,跳了起來,離花和尚遠遠的,躲在了我身邊。
就在此時——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敲門聲響徹房間,就在客服要爆發出新一輪尖叫的時候,我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幹嘛……
“大先生,大先生,救救我們!”是沈怡的聲音。
我和花和尚不約而同的都鬆了一口氣。
門剛剛開啟,一個嬌弱的身體就撲進了我的懷裡,鼻尖還能聞見女人身上的香氣。
“先生,求求你救救張詩語,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115號了!”沈怡哭訴的聲音傳入耳中,雙手死命的拽著我的衣服不放。
“你說什麼?張詩語回115號了?她昨晚不是跟著你們一起睡在隔壁的嗎?”我不禁疑惑的看向沈怡。
沈怡擤了擤鼻子,聲音裡帶著哭腔,“昨天晚上我聽見有動靜就開燈看了看,就看見張詩語穿上衣服就開門就走,我以為她是夢遊怕她出事就跟在了她後面。”
沈怡說著就停了下來,想到我們房裡發生的事,我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沈怡拉著我衣服的手抖了抖,半晌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我跟著詩語一路到了115號,我離遠就看見豪宅裡那個女鬼不停朝著詩語招手,詩語就這麼跟著她走了,我嚇得連忙就跑回來找你們了。”
“是鬼引路,張詩語怕是沒救了,兄弟,我看讓她們搬走得了,那鬼不是咱倆能驅走的。”花和尚臉色凝重。
我白了他一眼,要跑路也別當著事主的面說嘛!
我再看向沈怡的時候,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我連忙把她拉了起來往屋裡帶。
“你不用害怕,張詩語一定沒事的,今天我再去一趟豪宅,你們就別跟著了,我一定會把張詩語帶回來的。”就是不知道帶回來的是死是活了,我心裡嘀咕著。
但這句話當然不能告訴沈怡她們,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撫她們的情緒,免得再出事。
沈怡忽而抬起頭怔怔的看著我,“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我感覺這件事都跟王丹認識的男人有關,先前是王丹跟他在一起的,後來我發現張詩語也連連跟那個男人接觸。”
“男人?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我聽沈怡這麼一提,或許可以從那個男人入手找到線索。
“文淵,他叫文淵,是燕京有名的地產商人,我也不知道王丹是怎麼認識他的,我就只知道他很有錢,對王丹特別好,而且我聽王丹說,文淵從來都沒碰過她,就只是一味地對她好。”
文淵?提及這個名字我也聽說過幾回,確實是個有錢人,我要像文淵那麼有錢認識了妹子,還能什麼都不做就只是把她當個祖宗供著?這就有點奇怪了。
“你們說過一個星期之前就發現了女鬼,為什麼不搬走還留在那裡?”
“我們之前也找過大先生幫我們驅鬼,但是那個大先生晚上來過一次,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就催促著我們趕緊搬走,就再也沒幫過我們,我們就算是搬走了,第二天也會很奇怪的躺回別墅的床上。”
沈怡說著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看的十分的可憐,說來也是,花和尚一個通玄的男人看見那鬼都有點心有餘悸,更何況是三個女的。
花和尚拼命使眼色給我,示意我把沈怡她們勸走。
但沈怡她們已經嚇壞了,根本不敢離開我和花中過。
就在我一籌莫展如何安頓沈怡她們的時候,腦海裡響起裴天辰戲謔的聲音:“怎麼樣,需不需要本座幫你?”
我發現我可以用意識跟裴天辰交流。
我不搞那些虛的,直接回答:“要。”
裴天辰被我的爽快噎了一下,很快就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
切!土味油膩男!
就知道裴天辰這廝沒安什麼好心!
我轉頭就對花和尚道:“你現在也別藏著掖著了,你肯定不是什麼剛出師門的弟子,趕緊想個辦法把他倆安撫下來。”
裴天辰沒說話了,但我能感覺到他在無能狂怒。
他生氣,我就開心。
沒等花和尚說什麼,裴天辰咬牙切齒地教給我一個小法決。
末了,他又不爽道:“趁本座現在還清醒著,可以借法力給你,你立刻把這安眠咒給用了。”
因事情緊急,我也沒空在這跟他節節賴賴,也不知道裴天辰做了什麼,一股暖流湧進我的心口,往日背的結結巴巴的法決,這次居然一口氣就能念順暢了。
沈怡她們和客服昏睡過去。
花和尚讚了一句:“你還是有點本事的嘛。”
裴天辰在我腦海中傲嬌地哼了一聲,又嚴肅道:“這和尚身上不知深淺,你可要小心為上。”
“他還真是個和尚?”
“蠢貨,你看不到他身上的戒疤嗎?”
“難道我會盯著他的身體看?”
頓了頓,我又說:“裴天辰,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癖好……”
“……下次別想我幫你,我再幫你我就是——”
他突然斷了聲音。
我喚了他兩聲,沒有回應,也就沒管了,想到他借我精血療傷那一幕,估計他不止是被封印,恐怕受過很嚴重的傷,只不過他這人,啊不,他也不算是個人,他自負的很,才不會承認這件事。
既然我倆同命相連,他真的出事的話我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這裡。
“小兄弟,這次的活我們恐怕真的不能接。”花和尚滿臉嚴肅地說。
我有點無語,搞半天他就要說這個。
“不只是這些個事情。你知道文淵是誰嗎?”
我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也經常在什麼電視上,網路上看到文淵,他是燕京最大的地產商的,兒子。
“可以說半個燕京都是他家的。”花和尚嘆了口氣:“有時候,人比鬼可怕。”
“我們要是硬管這事,恐怕不是死在鬼手下,是死在人手下。鬼的事還好說些,若是文淵要用些陽間的事整我們倆無業遊民,恐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我沉默了會:“那張詩語她們不是必死無疑?”
花和尚也沉默了一會:“我是勸你不要再繼續管下去了,命比錢重要。”
我看了看鎖魂線,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這厲鬼這麼厲害,把鎖魂線都給送了過來,她是怎麼被鎖魂線困住那麼多年的呢?”
“而且……”我緩緩說道:“她既然絲毫不懼我們攜帶的法器,又沒有殺我們,她總來騷擾我們幹什麼?”
花和尚:“你的意思是……”
我想了想:“她有話想跟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