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頂著他,迫不及待地俯身,接住湊近的吻,江瑀在夢中掙扎花光了力氣,搭住他的手臂,在狹窄的空隙中,翻了個身。
他的衣衫都被汗溼了,黏糊糊的貼在身上,描摹出細緻緊實的腰線,淮瑾夾住江瑀的臉,讓他看著自已。
江瑀眼眸半闔,側臉貼著軟枕,抬腿挨著他磨蹭,懇求似的小聲哼哼。
後頸的紅痣像是凝聚的血滴,在昏光中輕輕顫動,淮瑾呼吸都頓住了,望著他的眼神幾近痴迷。
江瑀被晾了一會兒,回眸時眼含埋怨,見他呆愣愣地看著自已,懶懶地潤溼了唇角,明明是勾引,語氣卻分外強硬。
“過時不候。”
* * *
翌日清晨,淮琅剛爬出被窩,迷迷糊糊的,眼還沒睜呢,耳邊就傳來清脆的風鈴聲。
冷風滲進來,江束把人撈回懷裡,聲音不像是剛醒的樣子:“再睡會,還早。”
淮琅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弄得頭髮亂糟糟的,含糊地喟嘆:“唔~好暖和。”
江束伸手揉著他的臉頰,嗓音溫柔:“聽說蓉城知府手裡有本葉雕集,江河湖海,鳥獸蟲魚其中都有,想不想要?”
“想。”淮琅鳳眸亮晶晶的,仰頭看著江束,說:“你最近總送我東西,是在討好我麼?”
江束半眯了眼,用側臉貼著他的面頰:“對啊,想討好你,想將你喜歡的都尋來,說來聽聽,什麼東西能將你困在我身邊?”
撲在耳側的熱氣,酥麻了半張臉,淮琅伸手往下探:“你送的,我都想要。”
少年血氣上來的快,又是大清早,誰能受得住這個,江束輕輕吸氣:“那我建個屋子,將你藏起來好不好?誰也搶不走。”
淮琅聞言鬆了手,一頭悶進了他懷裡,然後拉高被子,小聲喊:“藏起來啦!”
江束把手伸出被褥外,連人帶被子摟得緊緊的,力度重的像是要把淮琅嵌入懷裡,不許任何人窺探。
淮琅被抱得難以喘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仰著腦袋,從他臂彎裡探出頭來:“你怎麼了?”
江束垂眸看他,不安的心,被淮琅懵懂的眼神撞散了,他說不出什麼動聽的情話,那雙冰眸起了霧,看得人心神震顫。
淮琅握住他的手,放在木芙蓉上:“花都紋上了,誰還能搶的走,你擔心這些做什麼?”
江束往被褥底下挪動,俯首咬在他胸口,他想掠奪,想將人揉碎了。
摻雜著疼痛的愛,才夠深刻,才會讓人覺得真實,他太喜歡淮琅了,他要將自已刻在淮琅骨子裡,再也抹不去。
耳邊傳來抽氣聲,江束驀地回神,他鬆了口,仰頭看著淚眼汪汪的淮琅。
微怔片刻後,伸手將他的腦袋摁在自已胸膛上,不知所措道:“給你咬,別生氣。”
淮琅沒搭腔,好心情都被咬沒了。
他張嘴銜住軟肉,齒尖彷彿被禁錮了似的,沒用多大力,片刻後,雙眸溼漉漉的看著江束:“好痛的,我捨不得。”
江束伸指揩去他眼角的淚珠,澀聲說:“把我的心剝開,上面都是你咬的牙印,現在說捨不得,晚了。”
淮琅聽得此話,彷彿被一股熱流貫穿全身,他又不覺得疼了,伸手撫摸看不見的牙印:“何時咬的?我怎麼不知道。”
江束看著他的眼:“時時刻刻。”
他目光純澈,用冷清的嗓音,說著撩人心絃的情話,真誠到不摻一絲雜質,聽在耳中又能讓人覺出危險。
淮琅彷彿被他用目光捏疼了,酥麻沿著脊背往上躥,魂都不知飛到了哪去。
他沉溺在微帶痛意的歡愉裡,令人暈眩的甘甜碎語,猶如迷惑人的魔咒,一直在淮琅腦袋裡盤旋。
他出不去了。
甚至還想問房子何時建好。
早膳後,江束出門去尋蓉城知府,淮琅坐在書案旁,整理他們闖蕩江湖的路線。
江束說先去海棠山看花,在那蓋一座別院,再回杭州祭祖掃墓,夏季去北邊避暑,若是玩累了,就回海棠別院歸隱山林。
淮琅捏著筆,一筆一劃寫得異常認真,他坐在勤政殿時,對此幻想過無數遍,所有好吃好玩的地方,都在他腦子裡。
如今有了知心人陪著,竟覺得去哪都無所謂,哪怕是一輩子住在蓉城。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甚好。
侍從進屋傳話,說祝公子有請,淮琅對著鏡子照了好幾遍,仔細確認臉上沒有傻兮兮的笑,才邁步出了屋。
院中晴空萬里,陽光滑過屋簷,灑在淮琅臉上,他不自覺閉了閉眼,心裡想著江束出門前,有沒有帶摺扇遮陽。
簷下竹簾都掀了起來,沒有留伺候的人,淮瑾站在欄杆上,伸手撥弄風鈴。
江瑀倚著廊柱,手上拿著長長的竹竿,竹竿一端用絲線墜了條魚乾,時高時低的逗著小狸奴來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