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端坐在那裡,沉著冷靜,毫無擔憂懼怕之色。顯然,沒什麼可擔憂的。他大模大樣地坐著,嘴角還泛起一絲笑容,似乎根本不擔心被人聽見。只要自已不開口,誰也拿他沒辦法。想到這裡,他心中安定了不少。
“現在說說你的作案過程吧。”兩人坐在另一旁,一個拿著筆,一個目光筆直地盯著書記。書記一言不發,此刻他也不想說話。既然知道該如何應對,那就不必著急。他看著他們,心想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要自已不說。
“勸你還是早點開口吧,你不開口對你沒什麼好處。我們也能找到你的家人,還能找到他的家人。你既然說那個人是破鞋,我們更能找到他的那些相好,我們能查到證據。我們讓你說,就是想給你一個寬大處理的機會。如果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書記坐在那裡,踢了踢腳下的土,嘴角又泛起一絲笑容,他看著兩人,輕輕抬了抬頭,微微歪了一下頭,那笑容透著幾分冷漠。
“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你們說的那些話,我一點也聽不懂。
什麼爭取寬大處理?如果你們有什麼話,就明說,我都不知道你們讓我怎麼辦。
還說我殺人,我都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我去找他,他卻跟別人跑了,難道我不找他嗎?你們誰能證明我殺人了?
就聽那個瘋女人的幾句話?那個瘋女人跟我有仇,我害了他家人,雖然我這樣做不對,但我沒殺人,我也沒辦法了。你們這樣,似乎不太對勁吧?”
書記的話鎮定自若,條理清晰,讓人十分可惡。
兩個公安一句話都沒有說書記看到兩人不說話自已也沉默了。
時間越長書記的心理就越七上八下的。
就這麼安靜只能聽到外面呼呼呼的風聲讓人聽著都害怕。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有話就說就這麼憋著好嗎?我說了那件事情跟我無關,你們可以出去找證據,找人找什麼都行不要在我這行嗎?”
江江在外面看著面無表情。
那女人在那看著看著竟然笑了。
她的笑聲非常的突然把江江嚇了一跳。
“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就是覺得這個人挺可憐。以前我覺得我可憐沒想到有比我還要可憐的人所以我開心。”
女人的聲音已如死水般平靜,先前她還滿臉仇恨地盯著這位書記,此刻卻能安靜地在外面看著他,一言不發。
“我巴不得他把所有事情都包攬下來,那樣他就可以去死了。可瞧他那蠢樣,根本不可能!”
女人說到這兒,用舌頭抵住大槽牙,狠狠咬著嘴唇,眼神也死命地盯著屋裡。書記不經意間回頭,正好與屋外的女人對視,女人的笑容讓書記瞬間炸裂,彷彿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
這一瞬,書記竟有些暴躁,他覺得一定是這女人說了什麼。即便她一無所知,但跟在自已身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清楚?書記思來想去,最終抬頭。
“這件事不能怪我,都是那賤人自找的。本來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和平共處,可她偏不,就是欠教訓。
我從沒想過要殺她,我也離不開屯子。她被送來時就已經死了,我和家裡人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我們只是不想讓她的家人知道,免得鬧事,所以才把她埋在這兒。”
書記的話前後矛盾,驢唇不對馬嘴。兩個公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書記則低著頭,狠狠咬著自已的腮幫子,他覺得自已這下完蛋了,這事情根本解釋不清。
可自已真的沒有動手啊,就算是同謀,沒動手也不至於死罪吧?
“你的話我們都記住了,但是你要為你自已的話負責任,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證據,你自已想好了再說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要是不改的話就這樣。”
書記飛快的搖了兩下頭自已根本就不會再更改了。
就算是再改又如何難道還能讓那女人活嗎?
死了都死了他也不會說話誰能給他當什麼證據,誰能給他提供什麼條件?
書記想到這裡心越來越鎮定現在一點都不擔心了。
現場看到這心越來越沉,知道這書記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什麼都不怕了。
就算是想問也問不出來什麼了。除非採取什麼特殊的手段。
女人嘲諷地笑著,彷彿早已洞悉一切,然後輕輕側頭,眼神肆意地瞟向身邊的縣長。
那笑容令人格外不適,彷彿這一切都是她的傑作,又彷彿是她在指揮著這個男人。
她將自已與這件事撇得乾乾淨淨,若非那個電話,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然而,看著女人的這般模樣,縣長的心跳陡然加速。這個女人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完全猜不透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女人竟然輕咳一聲,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回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笑容讓縣長不禁渾身發毛,毛骨悚然。
這女人面容姣好,平日裡不笑時,也讓人感覺舒適。但此刻她一臉猙獰交加的笑容,實在讓人膽寒。
“怎麼樣?睡你嫂子睡出癮來了?不給你睡就想把她弄死?我真看不起你!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你怕什麼?你抖什麼?別忘了,她死的時候你也動手了,她當時還求你了呢!這你能不知道?你每晚做夢的時候難道不害怕嗎?”
女人站在門口,語氣隨意,但聽話的幾個人卻心驚膽戰。
誰也不知道這女人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但看到書記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女人說的應該是真的。
只是,沒人知道她說的到底是書記殺女人這件事是真的,還是書記睡嫂子這件事是真的。
無論哪一件是真的,後果都不堪設想。書記舔了舔自已乾澀的嘴唇,露出一個陰險狠毒的笑容。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覺得這個女人是來給自已添堵的。
這麼多年來,她怎麼還能如此安然地站在自已面前?他早就應該讓她消失,就像讓那個女人永遠安靜地躺在那土坑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