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滔滔不絕,流年卻緘默不語,這讓小華心裡愈發憋屈。
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以前還能應一聲,現在卻一聲不吭。
難道去別人家就比自家好嗎?小華越想越氣,狠狠地撇撇嘴角,心裡暗罵:“別人家當然好了,吃得好,喝得好,現在都穿上新褲子了,好像自已沒看見似的。也不知道回來顯擺啥,要是那麼好,就永遠別回來!還隔三岔五回來一趟,就顯他能耐!”
“三哥,我知道你沒睡。你既然有好東西,也拿回來點唄!啥都你自已吃,我們都快餓死了,你不知道嗎?”流年的聲音很輕,輕得像羽毛,還帶著一絲委屈。
“那是大娘的東西,我幹活的工分都在家裡呢。那些吃的是大娘的,我怎麼能拿回來呢?大娘讓我在她身邊待幾天,已經很好了。大娘沒準過幾天就讓我回來了。咱家也沒地方,二哥結婚還得有個住的地方。如果我在家住,你和大姐以後住哪兒?你自已想想吧。”小花聽到這,嘴撇得更快了,像要咧到耳根似的。
她在夜晚中眨了眨眼睛,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那你跟大娘說,讓我也去住幾天唄,咱們換著住不行嗎?你看看你,這些日子臉都圓潤了,也不知道你在那吃了啥山珍海味。吃好吃的也不知道帶回來點,我還是不是你親妹妹了?要是的話,你也不能這麼自私,啥都只顧自已吧。也不知道你在大娘家是怎麼過的。爹讓你去,就是為了你好。既然你不想去,那就讓我去唄。反正我是個女孩子,去大娘家也沒啥負擔。”
流年聽到這話,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眼眶子酸得發脹,他實在不明白小華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就去問大娘大娘想帶你就帶你我沒有啥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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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她深知江大娘絕不可能帶自已,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三哥,那感覺就好像這世上除了三哥,就沒別人能入她的眼似的。
小華著實想不明白,那女人莫不是腦子壞掉了,自已的親兒子、親姑娘、親孫子她都不放在心上,卻偏偏對流年喜歡得緊。
小華盯著流年上下打量,實在看不出他有啥招人稀罕的地方。
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流年懂事又聽話,家裡家外的活兒他都搶著幹,從不偷懶耍滑。
小華越想越憋屈,半晌才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把被子一股腦兒全蓋在自已身上,壓根兒不管炕上的流年。
流年像條狗似的蜷縮在炕上,悶不吭聲。
他心裡也委屈啊,自已回來連個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原本他想去爹那屋住,誰知老四竟說沒他的地兒,他只好來這小屋。
可到了小屋才發現,自已連條被子都沒有。
想到這兒,流年心裡越發不是滋味,自已在大娘那兒可比這兒好多了。
大娘雖然有時冷漠,但講起道理來也是頭頭是道。
而且大娘對人其實真的挺不錯的。
想著想著,流年閉著眼睛就睡著了,越睡越覺得冷,把自已蜷成了一個球。睡夢中的流年還吭哧了幾句,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流年天沒亮就起來開始燒火熱水做飯。
江老五從外邊回來的時候,看到流年坐在小凳子上燒火鍋裡的水已經熱了。
“這幾天在家幫著乾點活吧,等你二哥的婚結完了你就回去,讓你大娘也過來吧咱家這幾天忙他們家人多能幫咱們乾乾。”
流年的小腦袋輕輕的點了點,很快就像鍋裡撒了一把玉米麵,又撒了蘑菇,又撒了一大把的野菜,變成了一鍋子的糊糊。
一家人一人盛了一大碗吃著,到流年的時候已經剩下一個小底兒了。
流年盛出來的時候兌了一點水稀稀溜溜的就喝了。
江江幾個人忙完了自家的事就來到了江老五。
看著借凳子、借桌子、借盤子、借碗的借什麼的都有。
一大早上所有的人就開始忙活江江看著那些菜。
大白菜粉條豬肉,還有一道野菜,最後還有一點兒秋天的老窩瓜,剩下的就這些日子上山打獵獵到的肉。
不管怎麼說這幾個菜哪一個菜裡面都能沾到一點肉腥。
大傢伙在外邊張望著,不一會兒,接親的人就回來了。大馬車上坐著一位身著紅衣的新娘子,紅衣服、紅鞋、紅褲子,頭上戴著一朵大紅花,梳著一條大辮子,格外明豔動人。
江江在旁邊看著,眼睛微微彎了一下,看著流年忙前忙後的,就像一個不停旋轉的小陀螺。
江江走過去,一把抓住流年的手,一摸,流年的手冰涼,江江的眼神閃過一絲心疼,但什麼也沒說。
“歇一會兒吧,出去看看新娘子,從今兒起,她就是你二嫂了。”
流年看到江江時,下意識地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被江江拉著向外走去。
“老三,過來抱會兒孩子,鳳姐找你呢!我這麼忙,你連個孩子都不看!”
流年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他很快轉過身,看著江江。
“大娘,我先去哄孩子了。你先去看吧,不然活沒人幹。”
江江點點頭,看著流年走進屋裡,抱起炕上的孩子。
那小姑娘長得乾瘦,對著流年就是一巴掌,打得清脆響亮。
然後小姑娘咧開小嘴笑了起來,嘎嘎嘎的笑聲十分響亮。
江江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對這個孩子心生厭惡。
這孩子竟然動手打人,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但轉念一想,這孩子還未滿一週歲,什麼都不懂,也不能跟一個孩子計較。
想到這裡,江江的心情略微沉重起來。
看著流年抱著一個孩子,還領著一個孩子,後面那個孩子竟然還爬到了流年的背上。
江江看著江勝的媳婦兒不緊不慢地穿鞋,眼神微微眯起,真的很想上前給她兩巴掌。
自已都捨不得讓江流年幹這些活,她竟然把江流年當傭人一樣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