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早上一起來看到門口放著的活絡油，不用猜……秦衛戍也知道是沈孺楓放在門口的。

只有沈孺楓關注他赤腳回來受傷了，給他送瓶活絡油除了沈孺楓……不會有第二個人。

“先生，白先生在書房已經等了很久了，如果用完餐是否要過去？！”秦衛戍彎腰低聲在沈自洲耳邊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應該是為了昨天晚上百鳥朝凰的事情，畢竟昨晚……動靜不小。”

沈自洲頷首：“知道了，讓他再等等！”

說完，沈自洲慢條斯理吃早餐。

秦衛戍點頭站在一旁不吭聲。

·

白澤就站在那副小鳳凰的丹青前，他伸手拿下那把青鸞劍，份量十足……

聽秦衛戍說，拔出這把劍的是沈自洲那個侄子沈孺楓。

想起那個白淨漂亮的眉梢眉梢，白澤唇角隱隱勾起。

他就是小鳳凰？！

完全不像……

白澤閉上眼，想要從青鸞劍上感應出昨天晚上的情況，誰知道青鸞劍突然從白澤手中飛出，重新掛在了小鳳凰丹青旁。

白澤抬眉：“真是主人回來了不一樣，沉睡了這麼多年一被喚醒，囂張的很，和你主人一個樣子……”

一個樣子……

白澤微微眯眼，回憶小鳳凰的樣子。

小鳳凰總是冷著一張臉，彷彿視天下為無物，把誰都沒有放在眼裡，她眼裡有的只有她的師傅白帝陛下。

可是，真正的小鳳凰，卻是非常關心身邊的人，儘管方法用的不對。

那個白淨的少年，白澤覺得他不像小鳳凰……

小鳳凰的冷清和孤傲，不是那個孩子那樣的故作吊兒郎當。

只是……這把青鸞劍上有小鳳凰的神識，能拔出來的只有小鳳凰。

昨晚那百鳥朝凰的情景，白澤不是沒有看到……

他養了一隻還未開智的獵鷹，昨晚亦是朝著這個方位頷首低鳴。

那是小鳳凰出生那一天才有的情景。

黑鳳涅槃，死地重生。

原本，白澤昨晚就要過來……

畢竟他和小鳳凰也算是舊相識。

可一想到白帝和他的小徒弟這麼久沒有見，白澤硬是按耐下自己過來的衝動，等到了天亮。

誰知道來了一問，秦衛戍說，小鳳凰就是沈自洲這個凡界的假侄子……

白澤這才明白“黑鳳涅槃，死地重生”這八個字。

原來，小鳳凰一直都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可，要真說那個孩子是小鳳凰，又有很多地方說不通，透著詭異，可真的要讓白澤說什麼地方說不通，他也說不出來。

等這裡見過白帝之後，白澤打算去查一查這個叫沈孺楓的孩子的輪迴錄。

聽到沈自洲的腳步聲，白澤沒有回頭，笑著說道：“黑鳳涅槃，死地重生！小鳳凰已經回來了，白帝陛下……打算以身殉劫，助小鳳凰重登神位嗎？！”

說完，白澤轉過頭看向沈自洲。

沈自洲慢條斯理走進書房，對秦衛戍說：“給白先生上茶。”

秦衛戍今天心不在焉，連茶都沒有給白澤上。

秦衛戍頷首。

白澤看著沈自洲朝他走來，雙手插兜站在小鳳凰那副丹青前，笑著開口：“真是沒有想到啊，小鳳凰輪迴轉世，居然成了男性，而且還成了您的侄子……這可真是……”

白澤忍著笑意，搖了搖頭開口：“你們的伴侶結契，沒有什麼反應嗎？！”

“這就是我想問你的！”沈自洲保持著雙手抄兜的姿勢，側過頭來看著白澤，“伴侶結契，為什麼沒有反應？！”

“按照道理說，你們有伴侶結契，哪怕沒有相愛，也會有強烈共鳴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感應到彼此的情緒，可為什麼……你這個小侄子在你身邊這麼久，你一直沒有感應到？！除非……是伴侶結契隨著輪迴越來越弱，按照道理說不應該這麼快，至少還可以撐個萬把年……”

白澤想了想：“如果消失的話……怕小鳳凰也要消失了。您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感應到嗎？！”

如果排除沈自洲可以聽到沈孺楓的心聲之外，對於沈孺楓的情緒……沈自洲真的感應不到。

倒是沈孺楓身上的二傻氣質，的確是到哪兒沈自洲都能感應到。

沈自洲也是第一次和人結伴侶結契，所以對這個結契所帶來的影響的確不明。

“最初伴侶結契結下，是為了準確感應到自己伴侶的位置以防對方發生什麼意外，另一半不知道！您現在能感應到您小侄子的位置嗎？！”白澤問沈自洲。

沈自洲抿了抿唇，這還用感應麼？！沈孺楓和唐景晴肯定是在車上，去學校的路上。

“和男性有了伴侶結契這是個什麼感覺？！”白澤沒忍住皮了一下。

沈自洲幽邃的視線朝著白澤看來。

白澤笑了笑：“您別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男男結成伴侶的。”

沈自洲眯了眯眼。

白澤忙笑著說：“不皮了，我們還是說說您打算……怎麼處理，現在就要解除封印……送小鳳凰重歸神位嗎？！”

已經考慮了一夜的沈自洲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他說：“再等三年。”

三年？！

白澤眉頭一緊，突然想到了唐景晴，眉頭舒展開來：“您這是要……護著那個小姑娘平安渡過三年後？！”

沈自洲沒有吭聲。

把小姑娘的命交到誰的手裡，沈自洲都不放心。

一輩子太長，沈自洲怕自己最後不忍心放手……

三年，護著她走過三年後，沈自洲就把該還給小鳳凰的，全都還給小鳳凰。

三年後，小姑娘就21歲了。

如果能看著小姑娘談戀愛，把小姑娘交到一個可以照顧她一生的手裡，沈自洲也就放心了。

只是，沒有辦法看著小姑娘在人類科學程序上留下的那一筆，沈自洲多少還是覺得遺憾。

白澤抿住唇，沈自洲這是……動情了。

“白澤，接下來……我要你幫我查清楚，是誰在小姑娘的身上下了禁制！目的是什麼？！”沈自洲神情鄭重。

“強行查……您是會遭到天譴的。”白澤說。

沈自洲雙手抄兜凝視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