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花鈺在山上的七年裡,回述了好多遍蓮花鎮的事,玲瓏是因為她才死的,是她害得玲瓏名譽掃地,成了人人喊罵的“蕩婦”,在那場妖瘟,她還拋下了玲瓏,只顧著斬妖了。
花鈺當初毀了人家姑娘聲譽是真的,傷了人家姑娘的心也是真的,所以“害死”她,花鈺從來都認為是真的,不管是何種原因,她都認為是她害玲瓏失了女子聲譽,是她害死了玲瓏。
“肖公子,謝謝你願意和我說這些,我……我知道一聲對不起和千千萬萬聲對不起都不能彌補我所犯下的錯。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不滿和怨氣,可是肖公子,花鈺還是花鈺,和當初的花鈺是一樣的,你可以說我錯了,我認。”
以前的花鈺從來都聽不得別人辱罵她的,別人罵她一句,她定罵回,直到那人無話可說。
“肖公子說完了嗎?我還有事,你要是沒說完改天再說吧!”
“……我有急事。”
肖公子道:“急事?我們捉妖師的急事就是濫殺無辜,這種急事,有什麼急的,哦對了,你不記得了,完幫你回憶回憶,當初我們英勇無畏的抓妖師花鈺,噼裡啪啦斬了一堆人呢,扒了人家的皮,挖了人家的肉,只剩一具白骨了,哈哈哈……你現在是不是也想舊技重施,扒皮剜肉啊?”
“你夠了!我沒有!”花鈺終於吼了他一句。
他有什麼資格這樣說她?
肖公子,一個妖源禍根,她念在當初玲瓏求她放過肖公子的面上才饒了他的,不然肖公子的下作手段,一百個肖公子也不夠她洩氣。
“呵!花鈺,你是真的變了。我辱你這麼多句,你就這樣?哈哈哈!好吧!你這個樣子,罵了也是無趣,今日我就到此為止,花鈺姑娘,肖某要回花樓討生活去了,罷了罷了……”
“……”
肖公子轉身哈哈大笑,揮著手和花鈺“道別”。
或許他們都不想再見到彼此了。
花鈺“噓”了一口氣,她緩緩邁出腳,走向了妖氣突然濃郁的方向。
也不知道赤蛇解決那惡妖解決的怎麼樣了?
即墨止明這個時候沒死吧?
花鈺嗅著妖氣,終於來到了一處山崖。
藤條裹著山,她伸手扒開,一道寫著“生花妙門”的大石塊露出。
生花妙門?
花鈺看不懂這四個字要表達的意思,或許是那妖物隨筆提字罷了,她沒有深究。
蓮花鎮四周環水,是一處水源豐足之地,此地平凹相差不大,極少有山崖。
以前她在蓮花鎮的時候,也未曾見過有山崖,如今卻突然多出來一處有山崖之地,好生奇怪。
容不得她多想,她疾步匆匆開啟了那道門,環顧四周的環境,粘稠溼潤,光線陰暗,裡面軟土質比較多,有些鬆軟,稀稀落落間還能看出來土壤裡面夾著一些爛蓮花葉等一些腐爛掉的枯枝落葉。
到底是什麼妖物居於此處?
蛇?
看著也不像,味道不像,這地方,大概不會是蛇的寄居之地。
“嘭!嘭!嘭!”
似有物體被砸的聲音傳來。
忽而,一條土色巨型物從軟土裡鑽出,好像它受了傷,面板有些破了。
來不及多看,花鈺壓住了它鑽出來的頭。
那東西突然被人一壓,便趴在了地上,隨即化形。
妖化形為美,眼前此妖,花鈺無法形容。
“啊啊啊啊!誰啊?今是什麼好日子,都過來打本尊的主意。”
眼前這妖,剛剛是被即墨止明刺破皮了。
在即墨止明之前還有一條蛇過來打了他一頓,他很委屈。
他的聲音很尖,花鈺捂住了耳朵。
她開了視妖眼,內心一陣狂嘔。
比念至那條蛇還要讓她噁心。
想到那些捉妖師愛上妖,花鈺直搖頭,嫌棄都表現在臉上,虧他們喜歡得上,還親密無間。
她瞥了一眼,嫌棄發出一聲驚歎:“呀!原來是地龍啊!”
怪不得,這地方如此陰暗潮溼,土質鬆軟。
原來是有地龍在此處作惡。
她打量了眼前的地龍一番,道行不深。
找錯了,即墨止明不是眼前的妖綁走的。
也不知道他死了沒?
花鈺是沒有多擔心的,死了就死了吧!
反正她又看不見,老祖怪罪下來,也只能怪即墨止明功力不足,死在了他自己最無能的年紀。
怪她?
她一個被種噬妖蠱又沒了御妖術的人,遇見大妖只能跑的份,誰敢不要臉來怪罪她。
地龍站立起來,腳都不太會站立的樣子,蹩在一起,他頭仰起來,眨眼睛看花鈺。
女的,是個小女人。
他眨了眨眼睛,問:“你誰啊?”
花鈺啊了一聲,“我嘛?”
花鈺看他有些痴傻,道:“……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這是你的名字?”
地龍不太與人接觸,平時也不能接觸到什麼人。
在他的眼裡,人活幾十年就死了,都是短命的小人。
他們妖幾百歲還是個孩子,人在他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是老死的人了。
都是一些小人人,命短,人也長得小個,除了人形,不會化成其他大的形體,哪裡像他們妖,有強大的妖力,還能幻化成人形,能耐很大。
花鈺都不屑和眼前的地龍廢話。
地龍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短命的人,你來找我幹嘛?”
“?”
花鈺呵笑一聲,短命?
算了,不與小妖計較。
何況是傻妖,浪費力氣。
“我問你,可有看見一條臭蛇?”
地龍不想回答她,他覺得花鈺的語氣不好,囂張!
花鈺也不生氣,而是湊近他,吼:“見過沒有?”
地龍腦袋縮了縮,感覺自己剛剛化成的人形都要被吼沒了。
他一臉委屈。
花鈺緊接著說:“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地龍搖頭。
花鈺道:“好,成全你。”
地龍道:“你殺了一個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我,你沒什麼好處的。”
確實,地龍有一種斷肉自生的能力。
花鈺伸了個腰,“咯咯咯”笑道:“若是我把你剁成肉泥?然後一把火燒了。”
地龍縮頭,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你,毒辣!”他脫口罵道。
花鈺再次威脅說:“有沒有見過那條臭蛇?”
她聞過了,念至來過這裡。
可就片刻,念至的氣味沒了。
就像沒有來過一樣。
似錯覺一般,也不知道那臭蛇有沒有去救即墨止明,早知道她就不和肖公子嚇掰扯了,到頭來把妖跟丟了。
即墨止明也丟了。
愁啊!
不過,她也沒有多愁,倒是有一種清閒自在了。
即墨止明在她一旁,她看著就忍不住說他幾句,一想到是那個人的弟子,她就瘋狂想即墨止明立刻馬上被自己說氣跑掉。
即墨止明自己被氣跑了,她就清閒多了。
奈何,他又折回來了。
都是自己作的孽,沒事拿他錢幹嘛,還拿完了,不厚道。
眼前的地龍,傻乎乎的,腳跟都站不穩,花鈺摸了摸他腦袋,呃……剛化形不久,在妖裡最低階。
沒什麼傷害性。
好像還沒什麼修煉天賦。
“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專門找你們這些妖做肉泥的。”
她靠近他,危險的氣息逼近:“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
地龍怕死,他似乎察覺眼前的人不簡單,乖乖點頭。
這年頭真的是什麼人都來欺負他了。
上次姥姥帶回來的人差點捏死他,這回帶回來的那個差點刺死他,太險了,他太不喜歡人了。
地龍後退說:“不要殺我。”
花鈺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很滿意,果然這些小妖就是容易被嚇唬,她哪敢殺他啊!
他不想活了,求著她殺她都不殺。
自上次殺了離望海域的龍妖,她的身體差點就要廢了,骨頭疼死了,她可不敢對這些妖下手了。
花鈺道:“你這地選的不錯。”
地龍見變臉的花鈺,也不害怕了,這小人在誇他?他一臉驕傲,“當然不錯,這可是我姥姥花費了十年給我打造的洞府,叫生花妙府。”說到這,他有些生氣,“你們這些短命的人,一個兩個的都來打攪我睡覺,討厭!”
十年?
花鈺回想,當年她來蓮花鎮的時候,地龍已經在了。
她那個時候怎麼沒有發現?
看地龍破皮,是劍傷。
“哦,那剛剛是何人在打攪你睡覺啊?”
地龍摸著腦門,他的腦門被人打了,起了個包,胳膊被刺了一劍,“一個人,掛著把破劍,口氣不小,還說要斬了我這大妖,說著就拔劍要殺我。”
他坐地吐槽:“要不是姥姥不在,容不得他囂張,一口就把那人吞掉。”
聽這話,那位姥姥應該吞不少人了。
“你吞過人?”花鈺試探問。
地龍嫌棄說:“人這麼短命,我才不稀罕!”
說到人,他抬起頭,眼前不就是有一個人嘛!
他們是一夥的?
他警惕起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家?”
花鈺又問:“那你姥姥吞了多少人?”
地龍驕傲道:“數不清。”
“你還沒回答我話呢,快說!”
他的樣子有點兇,可花鈺知道他就是一隻小妖罷了,她根本不看在眼裡的,她笑了一聲,“漂亮姑娘啊!我來這當然是為了找你啊。”
地龍疑惑,“你找我有何事?”
花鈺此時已經繞到了別處,地龍眨個眼睛人就不見了。
他著急喊:“漂亮姑娘!”
“……奇怪。”怎麼有人比妖還妖,一下子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