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正式交涉，身旁就傳來付亦琛不耐煩的聲音：“吵死了，掛掉！”
用手蓋住話筒，喬欣然用力地咬著牙瞪向付亦琛，被電話那頭的人喊了兩邊，她慢慢地舒出一口氣：“我小聲一點，可以麼？”
付亦琛默了默，到底懶懶地嗯了一聲。
沒料到他真的就妥協了，喬欣然有些意外地看一眼付亦琛，壓低聲，小聲地和對方商量後續話題操作。一通電話打完，為了避免再吵到付亦琛，喬欣然開啟微信，跟認識的媒體們交流。
眼下龔生的話題熱度已經抬高，再加上畫展上鬧出那樣的風波，就算喬欣然不主動聯絡，也已經有媒體找上了她，都想要龔生的資料和情報。
對此，喬欣然早有準備，並沒有慌手慌腳。
在喬欣然專心致志地應付著各路媒體時，付亦琛已經不知道偏過頭看了她多少眼。
捧著手機的她看得好似眼睛都不眨一樣，兩片薄唇輕輕抿著，細長的手指飛快地點過螢幕，看上去專注又認真。
想到方才那通電話，付亦琛自然明白喬欣然是在為誰忙碌。
不爽地擰了下眉，付亦琛聲調微沉：“你就那麼看好那個人？”
“嗯？”一直安安靜靜的喬欣然沒料到他會開口，便抬起臉看了他一眼，想到畫廊畢竟是用了付亦琛的錢才撐下來，她便一五一十地答道，“現在畫廊的簽約畫家當中，龔生雖然不算資歷最深的，但他的發展前景很好，我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到那個時候……”
“解約。”付亦琛冷冷地打斷喬欣然的話。
正說的起勁兒的喬欣然一愣：“為什麼要解約？”
“沒有為什麼。”付亦琛的語調愈發冷漠。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如同重石，一下壓在本雀躍的心上。
考慮到之前跟付亦琛商量小點聲的時候他態度還算不錯，喬欣然決定好好跟他商量：“付先生，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對龔生有意見，我都希望您能高抬貴手，如果龔生走了……我……”
如果就連龔生也走了，畫廊剩下的簽約畫家都會寒心，更沒有人會願意和她的畫廊合作，久而久之，迎接畫廊的只會是倒閉，而她也更沒有可能在此期間賺到一千萬，還給付亦琛。
想到一年前的事，喬欣然的臉色發白，用力地握著手機，她極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地同付亦琛交流：“可不可以……先不要解約？”
付亦琛看她一眼：“你就這麼捨不得他？”
“是，我捨不得。”喬欣然坦然道，“現在的龔生就是畫廊裡的頂樑柱，我真的不能讓他走。”
“我會給你找更好的，解約。”付亦琛面無表情地說道。
有他這句話，就算是想找國內頂尖的畫手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但喬欣然依舊不情願：“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被問的付亦琛眉尾一挑：“不能。”
和往日的他一般，只要他不想解釋的，都不會費一個字跟她解釋。
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分量微不足道，喬欣然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陪你睡，你可以放過他麼？”
一腳急剎，讓喬欣然身子重心微偏。
用力扯開安全帶，付亦琛一下傾過身來：“這是你說的。”大手肆無忌憚地撫上嫩滑的肌膚，他說道，“那就現在服侍我。”
神情木然地看向付亦琛，喬欣然按住他的手說道：“我會的，但請不要在這裡。”
她平靜的像一潭死水，因為在她說出陪睡的那句話時，就已經料到付亦琛的做法。
眼下的她，畫廊不是自己的，錢不是自己的，唯一屬於她的，也只有這具身體。
而她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談判條件，也只有自己的身子，不管付亦琛是為了折磨她還是單純洩慾，她都無從選擇，與其這樣，倒不如由她來親自開這個口。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付亦琛冷冷地看了喬欣然一眼，再次發動車子。
車速飆升，可他卻並沒有系安全帶。
這麼快的速度卻不繫安全帶，根本就是在玩命，喬欣然本想不管他的死活，但到底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一聲：“你的安全帶還沒系。”
付亦琛沒有回答，依然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將車開的飛快。
一路上有驚無險，等抵達付家的豪宅，喬欣然的腿都軟了，胃裡更是翻江倒海。
用力地摔上車門，付亦琛走過來，一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下車！”
輕輕咬一下唇，喬欣然腳踩在地上，慢慢站起身來。
即便已經放慢速度，可眩暈感還是很快就衝上頭，眼前一花，喬欣然下意識地抓住了身前的東西。閉上眼，偏過頭，她微蹙著眉，忍受著反胃的難受。
“三弟，三弟妹，你們的感情可真是不錯啊？”一個悠揚的女聲傳來。
喬欣然這才睜開眼，回頭，她看向一身海藍色禮服的女人，打了聲招呼：“大嫂。”
付亦琛冷著臉，略點一下頭，便算是打了招呼。
“欣然，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姜雪抬步走來，一臉關切，“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給你請醫生？”
聽姜雪這麼說，付亦琛打量了一下喬欣然的小臉。
光潔的額頭上布著細密的汗珠，蒼白的小臉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再想到適才她突如其來地抓到自己的衣服，付亦琛擰了下眉，正想說什麼，就聽喬欣然溫和地笑著說道：“不用了，大嫂，今天是爸的生日，還是不要請醫生了，一會兒我喝點熱水就沒事了。”
“也是，那你也別逞強，要不舒服了，該看病的還是得看，知道麼？”姜雪說著，又抬眼看向付亦琛，“三弟，你可要照顧好三弟妹啊。”
用鼻音應一聲，付亦琛牽住了喬欣然的手。
柔弱無骨的小手冰涼，手心還都是手汗，顯然就是因為剛才的事嚇得不輕。
該死！心裡低罵一聲，付亦琛抬手按在喬欣然手上：“坐著別動。”
說罷，他拿出電話，走到一旁，直接打給了家庭醫生。
愛慕的視線落在英姿筆挺的身上，姜雪看一眼被按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喬欣然，本和善的笑容褪去，她語調不明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還真有點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