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我半睜著眼，從被窩裡伸出手去摸索著。床頭手機亮了，已經11點了！

我掙扎著起身，從臥室出來，家裡空蕩蕩的。

大家都是有事做的人啊！我打了個哈欠，不上班，真好！

晚上做好了飯，大家很快就回來了。

吃飯時間，小妹從桌上夾了些菜，捧著碗，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禁不住感嘆，吃飯也要寫作業嗎？

母親看了眼關著的房門說，不知道她的，說不定又在玩手機。

妹妹吃了飯，把碗扔出來，我剛想和她說兩句話，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回到房間關起了門。

似乎並沒有誰放在心上，二妹上樓睡覺，在樓上關了門。父親回了房間，響起了播放影片的聲音。

我從廚房收拾完出來，母親正倚靠在沙發上，玩著手機。突然她似乎有些玩累了，想看看小妹有沒有做作業。

她起身去小妹房間檢視，門也沒敲，直接就開門進入，小妹正拿著手機笑的很開心。

又在玩手機！作業寫完了沒有？母親大聲斥責。

小妹一臉不屑，我會做的。

會做，半天不做，一會兒又半夜趕作業。老師都給我說了幾次你在課堂打瞌睡了。就你這樣，你還想把成績弄好？母親很生氣。

繼續說道，不準玩手機了，再玩我給你摔了！

你管我幹什麼？ 小妹說。

母親說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管我就知道說我，你管我什麼了？

你吃的喝的，我養你這麼大還不是管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手機。

那你們還不是在玩？小妹十分不服氣。

我本想上前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

小妹的現在，彷彿就是我的曾經。

我回到了自己房間，不去摻和這事。

不一會兒牆面震了一下，外面客廳傳來了東西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

我連忙開啟門，衝出房門。母親正精疲力竭的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奄奄一息。

茶几前一部手機躺在地上，螢幕已經稀碎。我認出來那是妹妹的手機。

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妹拿著母親的手機，正準備往地上摔。

我趕忙制止。你看媽媽都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弄了。

小妹的怒氣並沒有熄滅，誰叫她摔我手機的，我也摔她的。

小妹拿著手機的手在空中舉起，母親見狀說道，你摔！你要是摔了，看我打不死你！

本來還在猶豫的小妹，聽到這話，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

母親從沙發上掙扎著起來，要打小妹，卻一頭倒了下去。

小妹大聲吼叫著，誰要你生我的！

看著母親越來越白的臉色，我趕緊拿來了速效救心丸。

小妹還在說著，我大吼一聲！回你屋去，別說了。

小妹把矛頭又對準了我。關你什麼事，誰讓你回來的？

我叫了兩聲父親，他在自己屋裡聽到這一切無動於衷。

小妹還在讓母親賠她的手機，那是她用自己私房錢買的。母親坐在沙發上捂著胸口，面如死灰。

我無奈的去敲響父親房門，讓他出來。

父親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出房門就大聲的吼叫著，在幹嘛！

看著奄奄一息的母親，父親一瞬間把矛頭對準了小妹。

飛起一腳直踹小妹的腰部，拳頭像雨點般落在妹瘦弱的身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怎麼他一出來就只知道打人呢？

我趕忙去拉開父親，父親卻仍不停的手把小妹往死裡打。

我突然間感到一陣後悔，我怎麼要去叫他出來呢！

這是一個父親的樣子嗎？

小妹鼻子被打出鼻血，父親仍然從她背後飛起一腳，妹妹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小妹拖著疼痛的身體，面無表情的回到了房間。

一切都歸於平靜，父親一眼也沒再看母親，回到了他的房間裡。

母親不斷的哀嚎著，生娃兒來幹嘛？有什麼用？

我心裡一陣不屑，誰要你要生的？

恍惚間，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我們還沒有從老家農村搬到城市裡來。

那天母親很嚴肅的，把我拉到一邊一週，我非常反感，心裡想我哪裡又做錯了什麼嗎？

她向我招了招手，我忍耐著不舒服，走了過去。

就在一瞬間我脫口而出，你要給我生小弟弟了嗎？說完我顯得有些尷尬，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我等待著一個可笑的表情，畢竟她快滿40歲了，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事？

然而對於這個玩笑，母親並沒有笑反而面帶驚訝的問道，二妹告訴你了嗎？

沒有，沒人告訴我，我隨便猜的。我已經預感她要對我說什麼？

你怎麼想的？母親問？

你們有錢養第3胎嗎？我心裡十分排斥，我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孩子，你們又能教育得出來一個優秀的孩子嗎。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

之前已經打過兩次了。再打可能對身體不好。母親說。

我心裡冷笑，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好了，何必再來問我。

如今的情景，這不就是自己的選擇嗎？要怪只能怪當初的自己。在這個支離破碎的家裡，我心生絕望。

母親吃了藥，有些好轉，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雙目圓睜。

母親是錯的嗎？妹妹又是錯的嗎？他們一定不想傷害對方的，可為什麼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

我能怪父母嗎？他們就是那樣的人，能有什麼改變呢？

我又開始疲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