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十四 章 春光

小翠這幾日每到與夥伴玩耍的最開心的時候,都要生氣自己不爭氣。

剛開始爹孃說是要帶她搬到別處去,那裡每天晚上都會有漂亮的煙花,煙花下會有很多販賣各種好吃的好玩的商販穿梭在來看煙花的俊俏的公子哥和漂亮的小娘子之間,石橋下的河水映著滿天的煙花,人乘船在水中就像是飛在了天上。那裡有更多的小朋友和自己玩,還有龍城沒有的更好看的簪子,說到簪子,那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了。可是,到後來孃親說爹要留在龍城打一陣鐵才能回來,這樣才能給自己買更多的好吃的和好看的簪子。說道打鐵,小翠可喜歡爹打鐵時迸出的紅紅的火星,和那燒的紅紅的鐵片碰到水時“呲呲”的聲音和激發出的陣陣煙霧,她覺得爹在變法術似的,她在一旁看爹打鐵時,爹也總會說“去,去,小心碰著。”這樣的話驅趕她。

小翠在出發的那天抱著她爹說:“爹,我們先去那裡,然後等爹噢,爹要不來,就算有再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和漂亮簪子,翠翠也不開心。”

可是新來的叫做肥都的這座城,讓小翠第一天就違背了自己向他爹說過的話。這裡的糖葫蘆,串著的紅果足足頂龍城三個糖葫蘆的紅果那麼大。冰冰涼涼的酥山是老少皆宜的,關鍵這裡的酥山還有櫻桃和楊梅口味的,粉粉紅紅好貼合她的心意。再說那各式各樣的精緻簪子叫小翠簡直看花了眼,鋪裡的大哥哥說鋪裡最近有一個抽獎活動,每買一支簪子就會送一支店裡獨家的“金陵十二釵”簪子,抽獎送到的每個簪子會用金漆小字,各寫一個“金陵十二釵”的名字,每支簪子樣式風格各不相同,都精美非凡。那大哥哥說先到先得,最近“十二釵”搶手的緊呢。小翠也買了一支,抽到了“熙鳳”,但她想要“可卿”,因為她覺得“卿”好看,“可卿”也聽著好聽。

她還認識了一堆小夥伴,每天都和他們玩捉迷藏,小馬過河,木頭人好多遊戲,她覺得好開心。但到這時小翠就會覺得自己好沒出息,明明還沒有見到爹爹,她認為就這麼放肆的開心是不太好的,但過一會兒她又被孩童之間的遊戲吸引走了。

……………

“呵!瞧瞧!陸凌!這就是肥都!”王鵬興奮拍著陸凌的肩頭叫道。

陸凌和劉石頭兩個人已經無暇顧及身後的王鵬了,他們已經被眼前的這座城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肥都,大周曾經的兩京,一個大周朝上下唯一不宵禁的地方。

老鄧今日說是要帶陸凌幾個人見見世面,吃頓好的,說是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細糠。

老鄧帶他們來的的酒樓有十多層,熱鬧非凡,老鄧幾人在一樓落座。陸凌和劉石頭像兩個餓死鬼,使勁翻看菜譜。

“饅頭否?”陸凌賊眉鼠眼地問道。

“那就…………善!哈哈哈!”劉石頭上下晃著腦袋高興的說道。說到吃這倆是一個比一個高興。

“十否?”陸凌又問道。

“不夠!不夠!”劉石頭回道。

“三十!!!!”陸凌表情誇張地說道。

“好!”劉石頭興奮道。

“牛肉否!?”陸凌興奮的問道。

“好!好!好!好!”劉石頭高興的回道。

“哎,我說你倆,都來了十多層高的酒樓了,就點饅頭和牛肉,你倆是逗老鄧開心呢吧?”王鵬無奈地道。

“嘿嘿,牛肉多好吃呀,我就愛吃牛肉”陸凌說道。

“去去去,老鄧帶咱吃的,都沒看菜譜呢,再說了還有濤哥,喜兒哥和你們王哥我呢,有你倆什麼事啊?”王鵬一邊說一邊抽走桌上的菜譜推向老鄧。

陸凌,劉石頭眼巴巴地看著菜譜從眼前離去,滿眼盡是不捨。

“哎?王鵬今兒還有些眼力見,不過你們幾個點,隨便點,今也不是我掏錢,有財主掏,你們就放開了吃喝。”老鄧說道,又把菜譜推了過去。

鹿大濤和李喜兒也表示自己吃什麼無所謂,讓陸凌三人點菜。

陸凌和劉石頭看著向自己靠近的菜譜又眉飛色舞了起來,但很快就被王鵬截停了。陸凌和劉石頭的笑容也同時被截停了。

老鄧再一招手,把店裡夥計喚了過來。“店家!來!先上盤壺好酒順便把我這酒袋也打滿了,再來把菓子也上上,給我們六個再來一人來份酥山。”老鄧說道。

“得嘞軍爺!再要什麼您幾位喊我!”小二應道。

“看看人家老鄧,再看看你倆,還是讓我給大家點菜吧,讓你倆鄉巴佬知道什麼是西糠!嗨嗨!”王鵬一邊拿起菜譜一邊瞟著陸凌和劉石頭說道。

待王鵬翻看研究完菜譜,端起勢來,清了清嗓子。

一聲清亮的“店家!”,喚來了剛才的小二,小二笑著臉,弓著身,肩膀上搭著抹布,等著王鵬點菜。

只見王鵬氣定神閒,慧眼如炬,目不斜視,端坐於板凳之上,聲音不噪不低,娓娓道來。

“來個金玉禮予天地四方………”

那一刻,王鵬在陸凌和劉石頭眼中,已經不是他們認識的王鵬了,他已經是陸凌和劉石頭心中的王……

濤哥也笑著說還是王鵬會點,這些聽都沒聽過。

其實王鵬也沒聽過,他只是翻看了下菜譜,把菜譜上面冷熱煎炸煮蒸凍涼…只要是貴的,都點了一遍。

他不怕貴,既然老鄧都開口了。

他不怕吃不完,有陸凌和劉石頭在。

菜上了滿桌,老鄧叫陸凌幾人先吃,王鵬叫陸凌劉石頭吃慢點,別跟豬一樣吃著哼哼。

剛吃幾口,酒樓走進一個男人,男人身形不算多高大,但身姿挺拔,堅毅深邃的眼眸好像要把一切望穿。

那男人招來小二,問了幾句,小二客氣地指了指老鄧他們這桌。那男人順著小二的指引看了過去,看見老鄧正笑呵呵的看著他,男人也笑意滿滿地走了過來。

“鄧老哥,好久不見!”男人笑著道。

“哈哈,坐坐坐,等著我們的大官呢,你們幾個,快叫人,楚項羽,楚大哥。”

陸凌幾人正吃在興頭上,知道是“財主”來了,都高興地把嘴上油腥一抹,齊叫道“楚大哥!”接著各自報上姓名。

楚項羽一拱手,笑著說道:“嘿嘿,坐坐,你們吃,我來見見我鄧老哥,我們倆說說話,不妨礙你們吃喝,有什麼不夠的你們盡情點,千萬不要客氣了。”

說罷,男人拉過凳子坐在老鄧旁邊,飲著酒,敘起舊來。

……………………………

眾人正在歡暢之時,街上的吵鬧打斷了他們。

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在花樓吃醉了酒,身著大紅色衣裳,敞開胸懷,懷中摟著美人,二人共乘一匹高大的黑色寶馬,那寶馬配飾華麗在街中狂奔,四五個紈絝子弟和富家千金駕馬跟在其後,好是瀟灑快活。

熱鬧的街道上眾人皆慌忙避讓,這其中也包括和夥伴們玩耍的小翠。

小夥伴們一呼啦地全跑了,小翠也在其中,手中的“熙鳳”不小心掉在了街上,小翠雖更想要“可卿”,但手中“熙鳳”掉落也是捨不得,回身就要去撿,剛撿起簪子,還沒抬頭起身,那公子哥就已經駕馬而來。

鮮豔紅袍的公子哥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就衝著小翠而去,像是要把街中的一件擋路“雜物”駕馬踢開,小翠愣愣地看著對於自己來說巨就像是怪獸的馬向自己奔來,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陸凌幾人看的是,進嘴的菜只嚼了一半,還有一半在嘴外邊掛著。

十丈,寶駿狂奔。

七丈,路上的人們都看著即將發生的慘劇,婦人尖叫出聲來。

五丈,只見陸凌衝在了女孩身前,半跪著用身體護住了女孩。衝來的世家公子哥臉上出現了興奮狂虐的表情。

再一看,酒樓裡已是一片狼藉,陸凌原本坐著的位子下的石板凹陷碎裂,是剛陸凌發力猛衝的結果。

三丈,又一位一身綠衣的男子手扶劍柄,站在了女孩和陸凌身前兩步的地方。

二丈,劍身被綠衣男子緩緩地從劍鞘裡拔出。

隨後,春光乍洩。

無數耀眼的綠芒從劍鞘裡衝出,淹沒了周遭一切……

………………

待到眾人睜眼之時,只看見那世家公子和懷中的女人趴在了地上,那匹胯下坐騎不知到哪裡去了,再定睛一看,眾人皆是被眼前的景象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匹高大的駿馬,已經變成一地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肉塊。

緊緊護住小女孩的陸凌只感覺身後有人滾落的動靜,等了半天也沒有預想中被馬踩踏的感覺,他慢慢張開雙眼,回頭看去,只見一位一身綠衣的俊俏男子站在自己身後,正回首微笑著看著自己,晴空萬里,那男子的微笑讓陸凌覺得像春天和煦的陽光灑在了身上一般。

“春光劍,趙春光。”楚項羽拿著酒杯說道。

“好傢伙,這是咋使得劍啊,把老漢嚇一跳,還以為那公子和女人也被砍碎了嘞。”老鄧感嘆地說道。

“我的姥姥個天天呀!這是趙春光!趙春光啊!春光劍!!春光劍啊啊啊啊啊!石頭你看見沒!這就是劍神!!!我這輩子值了!有的吹了!!”

剛還在為陸凌緊張的王鵬神情激動地猛拍劉石頭,完全不顧劉石頭吃下去的饅頭快被拍了出來。

說話間,街上已經傳來了叫罵聲,原來是那世家公子的同伴已經圍住了當事三人。

街兩邊也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他們要不是畏懼那幾個紈絝子弟的“威名”,早都圍到近前看去了。

“唉!都砍死了才好,懶得我費神。”楚項羽無奈地對老鄧說道,說完放下酒杯,走出了酒樓,向場中走去。

“你們做什麼!當街殺人嗎?!”一位世家子喊道。

“我們報官府,有人當街行兇!”一位女子叫道。

“你知道你冒犯的是誰,是肥都楚家的公子,你十條命都不夠賠!”

“大周律,不準私人攜帶兵器,依律要把手砍掉!”

………

“明明是他騎馬亂撞,怎麼能怪我們!?”陸凌保持著守護女孩半跪的姿勢,回身生氣地反駁道。

就怕人不接話,就怕接話的人不合適,看是陸凌這個憨憨接話,幾位公子千金立即話鋒直指陸凌。

“哪來的土小子?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撞的是你麼,我怎麼沒看到你傷到了,明明我們楚公子滿身是血!”還是那位女子譏諷道。

“狗賤民!媽的你們知道這一匹寶馬值多少金嗎?把你們加你們媽的命押上去都不夠賠的!”一位公子哥罵道。

公子千金憤慨激昂,譏諷謾罵之詞層出不窮。

憤怒,陸凌很憤怒,怎麼能這麼欺負人?不把人命當人命?!

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就要起身。

場中的趙春光這時動了,場中的紈絝子弟雖然嘴上強勢,但剛才那一幕他們也親眼見到了,見張春光一有動作,都有些緊張起來,看他準備做什麼。

趙春光只是轉過身,用手搭在陸凌身上,阻止他衝動行事,但剛接觸到陸凌,略感驚訝,發現自己的修為竟不能按住眼前這位小兄弟。

趙春光稍稍一滯,手還是將陸凌按了下去。這一幕只有向場中慢慢走來的楚項羽看在了眼裡。

半蹲在地準備起身的陸凌感到被和煦春風拂過一般,心智瞬間清醒,不被憤怒衝昏。他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如春光般明媚的男子。

趙春光還是微笑著用平靜的語氣對陸凌說道:“小兄弟,你們先走。”

陸凌雖沒有看到剛才趙春光有多厲害,招式有多誇張奪目,但看滿地的血塊,能猜的出這個男子應該很厲害,但他覺得自己不該走,應該和這個男子一起應對這些胡攪蠻纏的富家子弟。

趙春光似是明白陸凌的想法,他走到陸凌身前,俯身悄悄在陸凌的耳邊說了句話。

陸凌有些詫異,然後看著趙春光衝他點點頭,將小女孩抱起,往街邊走去,小翠的孃親連哭帶跑地尋了過來,見陸阿六帶著孩子走了過來,急忙迎上去,一把將孩子扯到懷裡,一邊哭著打著孩子,一邊連忙鞠躬到跪地感謝陸凌,陸凌趕忙將大娘扶起,連說不用這般。

老鄧,鹿大濤,李喜兒,劉石頭,王鵬等人也趕忙過來關心陸凌是否有傷到身子。

“小子你沒事吧,竄的真夠快的啊,一眨眼你怎麼就跑到街上去了。”老鄧頭有點著急地說道。

“沒事吧,六兒,傷到沒。”李喜兒說道。

“就是,人沒事吧?”劉石頭問道。

鹿大濤關切地等陸凌回答。

“沒事,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嘛。”陸阿六開口笑著說道。

“他要不好,我第一個不願意!護著他的可是春光劍趙春光!”王鵬說道。

………………

陸凌抱著小翠向外走的時候,那幾位紈絝子弟正想阻攔,趙春光慢慢回過身來,微笑著看著他們。

在陸凌和街市看熱鬧的人眼中,趙春光的微笑是那麼的和煦平和,但幾位公子千金感受到的卻是——天凝地閉。

幾位紈絝嚥了咽口水,他們能感覺到,要是再說一句或是阻攔一下,他們肯定會被砍死。

在如此緊張之時,一位紈絝子弟眼睛瞥見還倒在地上的楚家公子被一個身姿挺拔的的男人半拽起來檢視傷勢。

“你幹嘛!把你的髒手拿開!”紈絝子弟立馬叫了出來,心思轉了一萬遍,總算是找到了“破局”的突破口,心裡鬆了一口氣。

楚項羽不理,揚起手開始抽楚家公子嘴巴,楚家公子的夥伴們怎能容忍,剛才罵的最兇的公子走上前來拉住楚項羽,楚項羽回過身,那公子像是小鬼見了閻王,頭一縮,哆嗦的叫道:“楚楚楚大哥………”

這一叫,在場的公子千金都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低著頭不再言語。

楚項羽不理他們,繼續抽著楚家公子的臉。

那楚家公子挨不住疼,叫了起來。

“哎呦,大哥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原來,楚家公子落馬之後人雖然摔的七葷八素,但神智清醒,聽到有人議論是趙春光之後,索性裝死。

“起來,認錯,賠償。”楚項羽不容置疑地說道。

大周的大小城鎮當數肥都最富碩,肥都的財閥世家當數楚家是第一。楚家是豪閥,子弟眾多。楚項羽是現如今楚家的當家人。被楚項羽揪著打的,是楚家太公的小玄孫楚汐。

“知道了!知道了!我認!我賠!”楚汐紅腫著臉被楚項羽扇的眼淚鼻血眼淚混在了一塊。誠懇地說道。

一眾紈絝造成了驚擾,後續賠禮道歉,該賠的賠,該說好話道歉的道,直至看熱鬧的人群散去,不再多說。

趙春光站在原地,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眼神卻冷冷地看著楚項羽。

楚項羽收拾完了楚汐,向趙春光走來,笑著拱手道:“久聞春光劍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哈哈”

“過譽了,小手段。”趙春光笑著平靜回道。

“趙兄劍意無雙,天下人盡知,某楚項羽,不知能否坐下請趙喝杯酒。”楚項羽說話客氣道。

“不勞煩楚兄了,我還有路要趕,遊歷肥都今日要看的景還沒看完,有緣下次再見。”趙春光微笑道。

楚項羽知道江湖人不受約束,來去如風,快意順心最是看中,也就不再廢話,拱手道:“那我便不再多留,今日讓趙兄看笑話了,你我有緣相逢,若是在肥都有用的到的地方,儘管來找肥都楚家。再會。”

“再會。”

趙春光拱手回禮,說罷便轉身悠悠離去。

真如一陣沁人心脾的春風,趙春光今日行俠,又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萬千少女。

…………

“哎,凌兒,趙大俠今日到底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回營地的路上,王鵬問道,他太想知道今日有幸得見的江湖傳說俠客趙春光,俯身在陸凌耳旁說了什麼。

“是呀,說了啥呀,陸凌,我看他一說,你還衝他認真點頭。”劉石也好奇道。

“我也想知道他說了句啥,陸凌就一下領著那娃走了,頭也不回。”鹿大濤道。

李喜兒也投來好奇的目光。

“嘿嘿,也沒啥。”陸凌笑著說道。

眾人知道陸凌是故意吊大家胃口,對著他是一頓狂轟亂炸的吐槽。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陸凌笑著止住眾人。

“說就快說!別他媽停!”王鵬已快被急死。

“嘿嘿,他說,小兄弟,你撤先,我收拾這群媽的傻X。”

陸凌笑著複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