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才發覺周圍安靜得可怕。
鳥叫蟲鳴不知何時消失的,安溯一個獸類都沒有察覺到。
不知不覺就走入了迷陣,雲嬌嬌絞盡腦汁,想著如何破解。
她拿出一塊茗露糕,慢慢啃著。
糕點的香氣隨風飄散。
安溯急得快原地踏步了,看著她鼓鼓囊囊的小臉,突然冷靜下來。
雲嬌嬌又拿出一塊稍甜一點遞給他,
見她絲毫不慌,以為她胸有成竹早有破解之法,安溯接過糕點隨她一起吃了起來,滿眼崇拜。
安溯暗道:不愧是大人的弟子,這個糕點真好吃。
雲嬌嬌想的很簡單。
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她翻看空間裡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嚯…裡面有發繩,有酸甜鹹辣俱全的點心小食,還有零零散散的小玩具,小木劍也在其中。
她這邊沒什麼能用的,安溯那邊更別想了,兩袖清風就是他。
糕點一直放在空間裡,取出來香味依然濃郁。
吃飽了,他們也該上路了。
他們打算再往前走走,就在這時雲嬌嬌扶著牆的手突然縮回來,滿臉悚然。
“怎麼了?你沒事吧?”安溯趕緊把她擋在身後,防備的盯著眼前這一片泥土糊成的牆。
雲嬌嬌在他身後,一臉古怪,她剛才摸到的牆壁竟然是軟軟的,這難道是幻覺?
見這處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是心裡還是有點發毛,她也不敢再去扶牆,只能拉著安溯趕緊離開這裡。
沒走多遠,天色就暗了下來。
雲嬌嬌皺著秀眉,這裡的時間不對,進來的時候才剛剛辰時,現在還沒過一個時辰怎麼會入夜?
安溯在黑暗中渾身僵硬,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她丟擲一個火球照亮眼前的黑暗。
眼前的一幕讓她變得和安溯一樣。
他們眼前不再是望不到頭的巷子,而是一棟宅子。
比起村裡粗糙的泥巴房,這間宅子明顯更精緻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怨氣濃郁到伸手不見五指,這間宅子也沒那麼陰森可怖。
牌匾像被什麼腐蝕了一樣破爛不堪,看不清寫了什麼。
陰風從裡面吹出來,大門是開著的,卻讓人生不起一絲回家的心。
安溯看了雲嬌嬌一眼,他要取下偽裝用的金葉子,這種環境下獸形比人形要更方便一些。
雲嬌嬌見他頭髮由黑轉白,就知道他要脫下馬甲了,但此時她沒有心情欣賞美人,這裡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
怨氣,到處怨氣。
她用靈力包裹住身體,在黑暗中宛若仙人下凡,讓安溯有些移不開眼睛。
這裡的怨氣沒有他安溯誕生的地方濃郁,所以他對這種東西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會太在意。
雲嬌嬌回頭看去,背後沒有巷子也沒有路,只有一片虛無。
她只能聽見風的聲音,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即便知道這裡危機重重,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跨過對他們來說有些高的門檻。
迎接他們的卻不是黑暗,而是角落一盞昏黃的油燈,燈芯燃燒時有煙散在空中。
藉著火光雲嬌嬌看清了這裡的環境,屋子很高,很大梁上還有些粗糙的雕刻。
這似乎是一座祠堂,因為雲嬌嬌看到靠牆的地方有小山一樣的牌位。
一陣風吹來,油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屋子完全亮了起來。
雲嬌嬌有些害怕往安溯身邊靠了靠,她的身高只能抓著安溯的腿。
雲嬌嬌被安溯快速抱在懷裡,用堅硬的腿圍起來。
這些牌位一層一層的被置在供桌上,四面牆上皆放滿了,雲嬌嬌粗略估算一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個村子已經存在那麼久了嗎?
仔細一看,這些牌位竟沒有一個是女人,雲嬌嬌十分詫異,難道他們都沒有母親嗎?
她只知道憑實力說話,沒聽說過憑男女性別說話。自然不明白村裡有不成文的規定——重男輕女。
隨著一代一代的傳遞,這個法則已經深入骨髓,有些女人被馴化後會主動給子女傳遞這項自以為的生存法則。
明明大家都是從母親肚子裡出生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呢?
祠堂整體亮了起來之後,他倆無助的抱團縮在一起。
雲嬌嬌突然念起師父的好來了。
鶴玉安和殷旭趁天矇矇亮就一同去村子的邊緣地帶。
這裡殷旭有一小塊水田剛好在最邊上。
鶴玉安看著界限分明的邊緣若有所思。
屬於村子的土地還算肥沃,村子外面則貧瘠乾枯。
面板黝黑的漢子褲腳挽到膝蓋上,在田裡清理雜草。
雜草不多,他慢悠悠的侍弄著。
“村長,我看見那邊有一棵樹,好像結了果子,你可知曉是何樹?”鶴玉安狀若無意,隨口問道。
殷旭直起腰看著道長說的地方,眯著眼睛笑道:“呵呵,道長有所不知,我們村子裡沒人出去過,所以並不知曉。”
殷旭只是普通一個村民,以他的視力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樹。
“哦?我見村子裡有外界的物件,便自作主張認為與外界偶有來往,竟不想是一絲也無。”
“道長也並非說錯,我們村子是後來有了變故才避世隱村。”提到變故,殷旭雙目無神,臉上的皺紋好像更深了。
“敢問是何變故?”鶴玉安見他神色有些鬆動,便繼續追問。
彷彿難以啟齒一般,殷旭幾次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到底不是什麼光彩事:“這個變故在我未出世時就發生了,具體事宜我也不太清楚。”
“是否和你們不能離開村子有關?”清俊的中年道長溫聲說道,這句話一言見血,就像是開閘洩洪一樣,打中了殷旭一直以來的心病。
“還有我觀村子無論是青年還是老者,皆是男子,這應該也是和那場變故有關吧。”
鶴玉安眼神銳利,見殷旭身體僵硬,他又接著給他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