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溯十分感激,他向鶴玉安跪下,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鶴玉安受了。
安溯知道自已資質不夠,但他還是在心裡偷偷稱他為師。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不想變強呢?
有強者指引是他的運氣,他不確定好運會維持多久,他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個月後,他們來到一個小村子,這個村子和之前死氣沉沉的幽靈鎮不一樣。
村民熱情好客,居住環境挺好,看上去生活比較富足。
雖然他們到的時候剛剛入夜,本不欲停留,卻被披月而歸的村民發現。
吆喝聲讓本來安靜的村子又熱鬧起來,家家戶戶都亮起燈盞,迎接客人,十分團結。
面對一大兩小三人,淳樸的漢子們有些不敢靠近,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雖然除了雲嬌嬌都變換了容貌,但云嬌嬌一個就足夠吸引眼球的了。
人群突然分散開,一箇中年男人走出來。
是村子的村長,一個歲月痕跡深邃的中年漢子。
村裡大事小事都由他操勞,鬢邊已有幾縷銀髮,他剛忙完農事回來,髮髻有些鬆散。
問清楚三人的來歷後,熱情的吩咐年輕小夥子招呼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這些人對她更殷勤些。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柳鎮被注視的感覺,她有些煩躁。
丹田裡的珠子轉動起來,雲嬌嬌被村子的建築吸引,沒有注意到那股突然冒出來的燥鬱之氣消失了。
經過他們的招待,三人在房屋較大的村長家裡落腳。
時間有些倉促,眾人來不及做飯,平日這個時候大家都直接睡覺去了。
於是,一群漢子在村長院子裡升起火堆,順便把村長家裡的幾隻雞給烤了。
鶴玉安以修士辟穀不吃俗食為由,婉拒了村長給他的一隻烤雞。
村長看他的眼神更敬重了,又仔細打量了雲嬌嬌和安溯,視線在雲嬌嬌的身上停留的更久。
“道長,這二位小師傅是?”村長坐在鶴玉安旁邊,試探的問道。
“他們是我座下的弟子,此處也是帶他們出來歷練。”
見雲嬌嬌吃的滿嘴流油,無奈道:“今日在此處落腳多有叨擾,小童貪食,還請見諒,這是我們的食宿銀錢。”
鶴玉安把銀錢放到桌子上,這麼多年掌門不是白做的,漂亮的客氣話張嘴就來。
見他如此客氣,村長也不好再細問。
他把銀錢推回去,只笑呵呵的說:“哪裡哪裡,我們這個小村子不與外界來往,在內都是以物換物,這銀錢在此處用不到,道長還是收回去吧。”
他又看向雲嬌嬌和安溯,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眸色有些複雜。
“道長能來,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若不嫌棄就多住幾日,也讓兩位小師傅在這裡多休息休息。”
“如此也好。”
村長欲言又止,彷彿有難言之隱,鶴玉安見狀沒有推脫。
雲嬌嬌靠在安溯身上,兩人坐在篝火邊,吃著一個青年漢子給的烤雞腿,真香。
安溯見她喜歡,就把他的那個也給了雲嬌嬌。
她從沒吃過這樣的烤雞,這隻雞腿也是她親自看著烤的。
油滴在火焰上滋啦滋啦的,撒上香料頓時香氣四溢,十分誘人。
雲嬌嬌想吃又不好意思全吃掉,所以她把香噴噴的烤雞腿遞到安溯嘴邊讓他也嚐嚐味道。
安溯白皙的面頰又升起兩團紅暈,她遞過來的分明是她已經吃了一半的雞腿。
他咬了一小口,吃相十分秀氣。
肉質確實挺鮮嫩的,但他吃這個不光沒什麼好處,也填不飽肚子。
對他來說還沒有她的糕點管飽,吃一次幾天都不會有飢餓感。
那可不,她的糕點可是不是用凡物做成的。
吃下去不會在體內留有雜質,還能增加靈力,除了貴沒什麼缺點。
鶴玉安見雲嬌嬌吃的歡也沒阻止,小孩子愛吃肉說明身體好,不要積食就行。
而且她體質特殊,這一點雜質不會淤積在體內。
村長和村民見她胃口好,吃的滿臉是油,也頗為高興。
道長養出來的孩子就是健康,白白胖胖的,村裡人看她的眼神都非常欣賞。
鶴玉安觀察他們的神情,莫名有種怪異的感覺。
這個村子在荒郊野嶺竟能如此安居樂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村長看著雲嬌嬌,有些恍惚,他的孩子和她一樣大,但他們村子裡已經多年沒有出現孩童了。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孩子生下來怎麼也養不活。
罷了,想起往事,他喉嚨有些發緊,眼睛乾澀發痛。
村長心裡視鶴玉安如救命稻草,希望他是一個真正的道士。
否則,他們三人只要離開村子,就會身體腐爛而死去,這是每一個踏入殷村的人的宿命。
村長打算先拖延一段時間從長計議。
鶴玉安頂著幻化後的皮囊平淡如水。
雲嬌嬌快樂的吃著大雞腿,兩隻手一手一個,左一口右一口,十分快活。
一位年長的老漢,眼眶有些溼潤,雙唇蠕動彷彿要說什麼,卻被旁邊一個鬍子花白的乾瘦老頭制止。
雲嬌嬌看見這一幕莫名有些不舒服。
正好雞腿吃完啦。
她鬧著要睡覺,鶴玉安只無奈的看向村長。
“好了,吃飽喝足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明日再正經的給客人接風洗塵。”
眾人幫忙把東西收拾好了才陸續離開。
這樣看,這個村子挺不錯的。
床鋪早就準備好了,村長殷旭本想著道長不會與弟子一起睡,安排了兩個房間。
但云嬌嬌害怕,她非要和鶴玉安睡,鶴玉安皺著眉頭讓她進來。
“小徒頑劣,時間不早了,村長也去休息吧。”心神一動,又道:“我來時觀村子邊緣好似有什麼規律,明日我想要去仔細觀摩,不知村長可願意一同前往?”
殷旭猶豫了一下,看著掛在鶴玉安腿上的雲嬌嬌。
還是答應了:“行,明日我正好有一塊田在邊上。”
村長離開了,不一會屋裡的燈亮了,好像只有他一個人。
安溯不是雲嬌嬌,他習慣一個人,習慣黑暗,道了晚安後他就縮在角落閉目養神,他不困,只是適應人類的身份。
可是人類也不會大半夜在角落縮成一團。
鶴玉安把她從腿上撕下來,正準備訓斥。
誰知雲嬌嬌捂著耳朵在床上打滾,鶴玉安第一次真正燃起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