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白蘭舟露出同樣驚詫的目光,千風瑤是和他有海誓山盟的女子,他又怎麼會認不出。
白蘭舟雖也疑惑,但轉念一想一向體弱的千風瑤也許感染風寒,無法獻舞,又不敢得罪嚴總管,因此才出此下策,但是這以假亂真的舞姬未免也太像千風瑤了。
正當眾人沉醉於這歌舞盛宴,花月美人當中時。五支利箭突然從紅衣美人袖口射出,五箭齊發,直逼坐在正中央的嚴總管。
這時的嚴總管還沉迷於別人的一陣溜鬚拍馬中,根本沒有注意危險的來臨。
只見這毒箭正要刺中嚴總管時,黑衣男子的劍瞬間出鞘,身子瞬移擋在前面,雖擊落了另外四支毒箭,但誰曾想這剩下一支毒箭竟穿透了削鐵如泥的寶劍。
白蘭舟的腹部頓時被毒箭刺中,但仍然堅持站立保護身後的主人。
嚴總管被這突然的襲擊嚇地雙腿發軟,癱倒在地上,
這時,躲在大堂帷幕後面的石星假裝在幫主人們端酒送去的路上不小心跌倒,酒瓶裡散落的火種點燃了事先埋藏好的鞭炮。
忽然大堂內劇烈的爆破聲響起,頃刻間似乎整個殿堂都將要倒塌。
宴會里的達官貴人、家眷侍女們哪裡遇見過這樣的場面,紛紛落荒而逃。
嚴總管身邊的侍衛察覺到這利箭是千風瑤的身上所發出的,白蘭舟喝令其他侍衛抓到今天獻舞的千風瑤。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假的千風瑤來者不善,只有抓到她才知道他的心上人在哪裡?才能揭開這其中的陰謀。
這時躺在地上的嚴總管才反應過來襲擊者從哪個方向來的,顫抖著說:“給我抓……抓住……那……那個女子。抓不到,你們都提……提頭來見我!”
身邊的侍衛們一聽見命令,迅速向蒙面的尹昭離殺去。
後趕來的侍衛毫不聲張地彎弓搭箭,似一隻只虎狼蹲守在周圍。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侍衛右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一碰。
眾人聽到號令,瞬間無數支利箭齊齊地穿過大堂,密密麻麻地飛來。
尹昭離以她的獨門絕技“簾外菸雨”將齊刷刷的利箭擋在身外。
再迅速而敏捷地像天女散花般將自制的曼陀羅花散撒向周邊的侍衛。
被撒到侍衛面板如被灼傷般,呼吸急促難忍,紛紛倒在地上,抽搐不停。
紅衣女子敏捷地一把奪過侍衛的兵刃,又騰空飛起。
假意偷襲正東躲西藏的嚴總管的心腹魏太監,並順勢將頭上水晶銀絲鳳釵落在地上,恰好被魏太監悄悄拾到藏進衣袖。
尹昭離沒有想到嚴黨藏著的暗衛如此之多,繼續對戰下去終會寡不敵眾,只能趕緊逃。
就在紅衣女子差點被箭射中的時候,突然玉笛聲響起,這刺耳的笛聲猶如從空中憑端冒出無數把飛刀,一聲聲刺人皮骨,鑽透人心。
玄蘇幕在帷幕後輕拈玉笛,嘴唇微微張開,雙眼微閉,笛孔貼近輕薄的唇,笛孔中吹過來的幽咽沉悶的笛聲如怨如訴,纏綿悱惻。
這白玉笛乃是江湖十大神器之一。
所謂自拈白玉笛,吹此江月寒。
江湖傳說吹此笛聲,楚江裡的水和長江上的月也會聞之害怕。常人聽後必定會暈眩無力,頭暈難忍。就算是武力高強之人聽後內力也會減弱。
但這白玉笛早已失傳,如今怎會在這宴會中響起?
嚴總管顯得更加神色慌張,這次刺殺行動看來早有預謀,連江湖神器都出現了。
尹昭離頓時也感到頭暈腦脹,但深厚的內力和純粹的定力讓她還能保持意識清醒。
她清晰地意識到就是之前在長廊中碰到的那個人在吹玉笛,她難受地手扶自己的腦袋,暗念道:“這笛聲可比我這曼陀羅花散好用多了。”
她轉身,正想向這青衣男子道謝時,就被這強勁的臂力一把拖走,這青衣男子輕功極強,一股煙的功夫就溜出了將軍府。
精美的馬車正在將軍府外守候,玄蘇幕讓西路將馬車開到漠西城最熱鬧的古南街上。
這條街近九成的商鋪都是天玄山莊的,朝廷耳目無法在此立足,這最打眼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紅衣女子簡單的髮髻用一支翡翠玉簪點綴著,顯得格外清新淡雅,
玄蘇幕遞給尹昭離一顆解藥,“服下它,自然不會暈厥了。”
尹昭離望向對面關切的目光,雖然心中萬千疑問,但還是聽話地服下藥丸,幾秒過後,頓感神清氣爽。
她拱手作揖:“感謝兄臺出手相救,他日小女子定當報答,但今日之事可是殺腦袋的罪,不敢連累兄臺,更不敢痴心妄想攀附天玄山莊,容小女子就先走一步。”
尹昭離正準備下馬車,趕去將軍府的青紗閣內,不然假扮自己躺在床上的石星就會露餡了,想不定這時的綠竹該有多著急。
這一隻腳剛要踏出車篷外,就被眼前這青衣男子拎了回來,此刻的尹昭離玉笛聲毒已解,不假思索準備和這青衣男子一比高下。
馬車外遊人如織、熱鬧喧譁。
車內的打鬥聲也沒有被這集市的喧鬧所掩蓋。
西路勒馬轉身,本想下馬一看究竟,但奈何主人早就叮囑,車內發生任何都不許靠近馬車一步,西路只得搖搖頭,無奈地駕馬緩行。
打鬥間,尹昭離的面紗不小心劃過面頰,露出真容,整個人顯得清麗脫俗,輕盈絕美,飄飄然有出塵氣質,就似降落人間的仙子。
青衣男子低眸不敢多看,就像失了魂般,一時無力還擊。
此刻尹昭離也深知真正比武很難打得過,不如智取。
兩人此刻安靜地坐在馬車上。
尹昭離還在思考著對策,就聽道耳邊響起溫柔的聲音:“說吧,你把我的玉佩藏在哪裡?還有,一起被你藏起來的還有沉碧郡主,對吧?”
此話一出,尹昭離更加好奇地打量著對方,他到底是什麼人,我這麼周全的計劃他都知道?
看這高高的鼻樑,這炯炯有神的目光,這精心雕刻的眉毛,怎麼看這對方也不是天玄門普通的弟子,但看著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猜想他再不濟也應該是門中長老之子啊。
尹昭離笑容絕豔,故作嬌嗔道:“公子,您一定是天玄門數一數二的人物,說不定他玄蘇幕也敬畏你幾分啦,而這弱女子出身是如此得可憐。”
她又朝玄蘇幕那邊緊緊挨去,“何況我本就是蜀南王買來獻給嚴太監的,今日我千風瑤若不殺掉這嚴賊,那晚上依這太監的口味,我也難逃一死,你就好心放我走,好嗎?”
玄蘇幕早已深深地淪陷在紅衣女子的賣萌撒嬌中,他感受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說不定她真的就是——女子,不然怎麼會比女人還要女人。
想到這裡,玄蘇幕有些欣喜若狂。
片刻後,他還是故作鎮定,右手輕輕抬著尹昭離的下巴,凝視著這雙他日思夜想的雙眸,“那我這就送你安全回府,回你的青紗閣,九......公子。”
尹昭離瞪著大大的眼睛,滿腦的疑問,此人是鬼還是神,怎麼會什麼都知曉......那我醞釀已久的計劃還能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