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先生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時念初和澹臺珏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臉上。
豐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接著往下說。
“那天一大早我就跟著我父母去了酒店,可是進門的時候,一個侍者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弄髒了我的衣服。”
“所以我只得先到樓上去清理一下,可是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我一進入樓上的房間,就立馬被人打暈了。”
“等到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我那個弟弟綁在了椅子上。”
“但那時候臉上的神情特別的瘋狂。”
“他跟我說,他最討厭的就是我的這張臉。”
“就是因為我,才讓他這麼多年都只能像一隻老鼠一樣生活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
“他怨恨,我們明明是一母同胎,甚至連長相都一模一樣。”
“可偏偏我能夠站人前光鮮亮麗,他卻只能永遠被囚禁在那棟別墅裡。”
“所以他不甘心,他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所以他就毀了你的臉?”時念初沉聲。
“嗯……他毀了我的臉,然後又把我丟到了他之前住的那棟別墅,直接放了一把大火。”
“他原本的意圖就是想要燒死我,然後用我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上天憐憫,還是我的運氣好,在大火完全燒起來之前我就醒了。”
“然後我拼盡全力從別墅裡逃了出來,然後被路過的人送去了醫院。”
“我那個時候傷的不輕,一直在醫院的病房裡躺了足足一個月。”
“他等到我醒來以後,卻發現,外面的天早就已經變了。”
“我的那位好弟弟,頂著我的名字,成功的融入了我的家庭。”
“像他們這種人,智商一般都是很高的,只要他們願意,就沒有他們學不會的事情。”
“再加上我們原本就是雙生子,有一定的默契,我父母沒有對此產生一點懷疑。”豐先生的聲音特別的嘶啞。
“那你醒來以後沒有去找你的父母嗎?”時念初覺得就算外表再怎麼變,父母也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孩子。
“我醒來之後,原本是想要去找的,可是他的速度也比我快得多。”
“在我醒來的當天,我父母就出意外去世了。”
“鳳家就徹底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而我也偷偷的藏了起來,因為我要在那個時候冒頭,等待我的只有死亡。”
“他殺了你們的父母?”時念初的語氣裡染上了一絲異樣。
“我看新聞說,只是一場意外事故,但是我父母平時都非常的小心,聘請的司機也都是駕齡很高的。”
“一般來說,他們不可能出現特別嚴重的交通事故。”
“可是那一次,車上的三個人全都當場死亡,而且就在我醒來的那一天,我不相信有那麼巧合的事情。”豐先生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時念初聽完了整個經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像這所有的悲劇,都是他們父母造成的。
如果當時在醫生建議,放棄掉那個孩子。
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可是他們父母的行為也能夠理解。
那畢竟是他們的親生骨肉。
而且都已經成型了。
你都能夠透過B超看到他們的模樣。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你們放棄一個鮮活的生命,大概沒有人能夠做得到。
只是有時候天意弄人。
註定好的事情,可能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
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當初的心軟會帶來這樣的後果。
也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忍辱負重,因為當年的事情,我的身體損耗的特別的嚴重。”
“我每天晚上夜不能寐,時時刻刻都被病痛折磨著。”
“強撐著我的唯一信念就是,一定要把那個惡魔繩之於法。”
“這些年他用強硬的手段,明裡暗裡解決了不少的人,手裡的鮮血已經不知道染了多少層了。”
“這是我父母犯的錯,就必須要我來終結!”豐先生的眼神裡閃爍著一抹洶湧的暗光。
“你的情況我大概已經瞭解清楚了,不過在我們談合作之前,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問你。”時念初目光灼灼的看著豐先生。
“你是想要問寧初雪的事情吧。”豐先生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對,寧初雪為什麼會再次出現?這中間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時念初定聲。
豐先生手裡的柺杖握得緊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們猜的沒錯,現在出現在你們身邊的寧初雪並不是真的寧初雪。”
時念初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聽他這麼說,倒是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可是很快,豐先生就又駁回了自己的說法。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準確的來說,現在的寧初雪並不是當初你們認識的那個寧初雪。”
時念初聽完後眉頭不由得往中間皺了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從一開始,寧初雪出現在你們面前就是一個計劃。”豐先生終於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時念初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不由得頓了頓。
“你們能夠遇到寧初雪,根本就不是什麼偶然,這是我弟弟安排好的。”豐先生開口。
“鳳安玉?”時念初下意識的問道。
不過說完後又突然意識到,坐在她面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鳳安玉。
臉上的神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沒關係,你就這麼叫著吧,反正這個名字我也已經很多年不用了。”豐先生倒是非常的體貼。
“好,你的意思是,是鳳安玉安排寧初雪潛入我們身邊的?”時念初又把事情拉回到了正題上。
“對!”豐先生點了點頭。
“但是這不可能啊,寧初雪待在我們身邊這麼多年,如果她真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更何況,她當初還為我赴死了,我不相信一個臥底可以做到這個份上。”
時念初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