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秦府,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傳來了秦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但很快就被另外一聲暴怒的吼聲打斷“嚎什麼喪,還不快去請大夫。”
在秦府,秦老爺的權威無人敢挑戰,機靈的僕役連忙竄了出去,趕著馬車去請大夫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大夫提著藥箱趕了過來,秦老爺連忙迎了上去。
“大夫,拜託了,但凡能醫好我兒,診金我願出雙倍,哦!三倍。”
“秦老爺客氣了,待小老兒先看過秦公子。”
秦老爺先是仔細看了秦湛的舌苔,眼白,然後再診脈,大夫捋了捋自已的鬍子,細細思索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檢視秦湛的雙腿。
只見一雙腿紅腫巨大,雖然經過簡單的固定,但是仍然可以看到骨頭成不規則扭曲著,這雙腿怕是廢了。
大夫看完之後,對秦老爺說道:“秦公子需要休息,除至親外其他人還請回避,”除了秦老夫人仍然守在床邊之外,其他人都陸續退了出去。
秦老爺上前說道:“大夫這邊請,”領到外間,這才低聲詢問:“我兒情況如何?”
大夫仔細斟酌了一番這才說道:“秦公子脈象虛弱,時有時無,此時正處生死攸關,若一心求死,神仙難救;若一心求活,旦夕可醒。”
“大夫還請明示,老朽感激不盡。”秦老爺抱拳行禮,姿態謙卑。
大夫連忙回禮,口道不敢。
“若想要秦公子儘快甦醒,可用他最在意的人或者事情刺激他,他就會甦醒。想來秦老爺應該瞭解秦公子,知道他的喜好。”
“秦公子的內傷主要是從高處跌落造成的臟腑震盪和淤血,老夫開幾服藥煎服,歇養一段時間即可痊癒。”
“只是秦公子這雙腿,骨頭已經粉碎,請恕小老兒無能為力,即便是骨頭長好,後半生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聽到秦湛殘廢的訊息,秦老爺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晃,眼前一陣發黑。
他伸出顫抖的手,試圖抓住什麼,卻無力地垂下。
一旁的大夫見狀,趕忙伸手扶住秦老爺,擔心地看著他,輕聲說道:“節哀。”
這兩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在秦老爺的心上,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悲痛。
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嘴唇嚅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秦老爺稍微恢復了一點兒,擺擺手,掙脫了大夫的攙扶,自已找了椅子坐下。
大夫取了筆墨,刷刷的寫了兩幅藥方,遞給秦老爺。
“內服外用的方子小老兒已經開好了,用法用量皆有說明,秦老爺一看便知,如果沒有別的事,小老兒這就告辭了。”
“大夫且慢,老朽還有一問。”秦老爺回過神來,見大夫要走,連忙開口挽留。
大夫回過身,拱手行禮,“秦老爺請講,小老兒定然知無不言。”
秦老爺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才低聲問道:“我兒目前的狀況,可還能為我秦家延續香火?”
大夫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秦老爺放心,只要秦公子能醒來,延續香火自無不可。”
秦老爺撫了撫胸口,嘴裡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孫幼薇自打新婚之日被騙回家來,這兩天過的很是煎熬,一邊是對秦湛的愧疚和擔憂;一邊是街坊鄰居背後流言蜚語。
甚至外面已有傳言說她和馬文才私奔才被秦家趕回來的。
其實這一切捕風捉影的謠言都是馬文才在背後散播的,其目的就是為了徹底斷絕孫幼薇回到秦家的可能。
只有把孫幼薇逼到絕境,自已再出馬力挽狂瀾,何愁不能抱得美人歸呢。
孫母也被迫忍受街坊鄰居不懷好意的窺伺,只要一出門,就有人圍上來假意噓寒問暖,實際上都是拐彎抹角的打探孫幼薇的情況。
孫母不勝其煩,只得閉門不出。
第三日,孫幼薇再也忍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於是趁著母親熟睡,偷偷溜出家門,直奔秦府。她只想確認秦湛是否安好,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
到了秦府門口,孫幼薇卻被門房攔住。她心急如焚地解釋著自已的來意,門房卻毫不留情地諷刺她。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有臉來我們秦府!我們少爺被你害成那樣,你還想看他?做夢吧!”
孫幼薇心如刀割,淚水在眼眶打轉。
孫幼薇正想理論,卻聽見裡面隱隱傳來哭聲,她心裡一緊,不顧門房的阻攔衝了進去。
秦老夫人見她到來,頓時怒上心頭,破口大罵。
孫幼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祈求能見秦湛一面。
秦老爺本想讓下人將這個女人打出去,但回想起大夫的話,秦湛若要甦醒,就需要用他最在乎的人或事來刺激。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兒子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才成了這副模樣,說不定這女人可以喚醒兒子,等到兒子甦醒,再處置這女人也不遲。
只見秦老爺擺了擺手,下人退了出去,秦老夫人見自家老爺同意了,也就不再罵了,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看著孫幼薇。
孫幼薇來到秦湛床前,看著他憔悴的面容,淚如雨下。
她輕輕握住秦湛的手,訴說著自已的思念和悔恨。
“秦湛,你快醒醒啊!你別嚇我啊!我是幼薇啊!我來看你了。”
就在這時,秦湛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秦湛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迷茫,彷彿還沉浸在一場深沉的夢境中。孫幼薇緊握著他的手,眼中滿是關切和期待。
然而,當秦湛的嘴唇輕啟,說出那句讓人始料未及的話時,孫幼薇如墜冰窖,身心彷彿四九寒天一般的冰冷刺骨。
“爹,娘,這個女人是誰啊!讓她走,我不想見到她!”
他的聲音虛弱而冷漠,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刺穿了孫幼薇的心。
孫幼薇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她無法相信自已所聽到的,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她顫抖著嘴唇,試圖說些什麼,但卻發現自已無法發出聲音。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秦湛的手上。
秦湛的目光依然冷漠,他似乎對孫幼薇的反應毫無察覺。他轉過頭去,避開了她的視線,彷彿她是一個陌生人,一個他毫不關心的存在。
孫幼薇的心如刀絞,她不知道自已該如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昨夜花落知多少,今宵痴情向何處。
孫幼薇不知道後來她是怎麼走出秦府的,整個人如行屍走肉般晃晃悠悠,早已等候在秦府門外的馬文才伺機上前,忙不迭的噓寒問暖。
然而孫幼薇對他的殷勤毫無反應,只是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馬文才看著秦府的大門,眼裡的恨意再也隱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