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天橋底下的算命先生測了一個良辰吉日,阿七懷揣自已三百兩銀子的“鉅款”來了麗春院,要給如燕姑娘贖身。
有人給如燕贖身的訊息如同投石入湖,激起千層浪。
麗春院的男男女女們紛紛駐足,交頭接耳,訊息迅速在人群中傳播開來。
不一會兒,眾人便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看熱鬧的人群一層又一層,將如燕所在之處圍得水洩不通。
人們臉上寫滿了好奇,互相推搡著,都想一睹這位勇士的風采。有的人踮起腳尖,有的人甚至爬上了周圍的欄杆,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現場氣氛熱烈異常,喧囂聲、議論聲不絕於耳。
老鴇子還以為有人來鬧事,連忙帶著一票的打手蜂擁而至。
掐著腰,揮舞著扇子打散了一群鶯鶯燕燕;然後又作揖賠笑安撫了一眾“財神爺”。這才將目光放在前來“鬧事”的阿七身上。
老鴇子原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想要給如燕贖身,正打算好好的賺他一筆,沒曾想是阿七這個“喝茶先生”。
由於阿七每次來麗春院都是喝茶不吃肉,所以老鴇子對他印象深刻。
“呦!我以為是那位爺呢,原來是你這個傻頭鳥,這才來我麗春院有何貴幹?”
“難道又是找如燕喝茶的?”
周圍的人鬨堂大笑。
阿七羞的面紅耳赤,連忙大聲說道:“我是來給如燕姑娘贖身的,你開個價吧!”
老鴇子有心逗他,於是掐著蘭花指問道:“那不知阿七公子帶了多少銀子來給如燕贖身啊?”
阿七摸了摸懷裡鼓鼓的錢袋子,心裡也算有了底氣,於是抬頭鏗鏘說道:“我這次來帶了足足三百兩銀子,是我的全部身家,給如燕姑娘贖身,夠了嗎?”
眾人再次鬨堂大笑,都笑他痴心妄想。
老鴇子尖酸刻薄的話更是直接擊碎了阿七連日來自已編織的美夢。
“哪裡來的土包子,莫菲是專程來消遣老孃?”
“三百兩就想替她贖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如燕是老孃這麗春院的搖錢樹,聚寶盆,你這窮酸想抬走老孃的臺柱子,就憑你,你也配?”
“你可知這些年老孃在如燕身上花了多少銀子?實話告訴你,想替如燕贖身,沒有五千兩銀子門都沒有。”
五千兩銀子,阿七隻覺五雷轟頂,自已每天賣一頭豬也不過獲利五百文錢,光賺夠五千兩銀子需要三十年之久,到時候自已是否還在人世,如燕豈不是早已美人白首,紅粉骷髏,又有何盼頭?
阿七失魂落魄的走出麗春院,就像一條鬥敗的野狗。
身後傳來媽媽的咒罵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是個什麼東西,下賤玩意兒竟然還想替我家如燕贖身,真是癩蛤蟆爬井沿不知天高地厚。”
房裡的如燕聽著媽媽的咒罵聲,心中黯然,唯一一個願意幫自已贖身的男人,竟然如此草包不濟事,他怎麼就不能多賺點兒錢呢?
黯然離場的阿七來到餛飩鋪,老闆端給他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阿七聽著周圍食客對他的議論紛紛,滾燙的餛飩絲毫暖不熱阿七冰冷的內心。
阿七覺得自已好沒用,辜負瞭如燕的期盼。
這時候餛飩鋪的老闆過來陪他嘮嗑,開解說道:“傻仔,如燕那種女子不是我們平頭百姓能高攀的,認命吧!”
阿七沉默不語,豆大的淚珠兒從七尺漢子的臉龐滑落,滴在餛飩碗裡,濺起絲絲水花。
老闆見他傷心欲絕,知道他是動了真心,不忍他這般模樣,於是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阿七,如果你真的想娶如燕姑娘,這世上也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幫到你了。”
“什麼地方?”阿七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拉著老闆的手急切的問道。
“黑店!”
“什麼?”
“有間黑店。”
於是,阿七來了有間黑店。
李無心端坐案前,張無忌和金鑲玉分立左右,阿七拘束的坐在對面。
“阿七先生,請喝茶!”
世間痴情者皆是傷心之人,李無心給了這位無畏者足夠的禮遇。
“不敢當,叫我阿七就好!”
“聽聞先生這裡可以幫人實現願望,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阿七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無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當然可以,不知阿七先生想要實現什麼願望?”
“我聽餛飩鋪的老哥說,只要願意付出代價,就可以在黑店兌換我想要的東西,那麼我想要五千兩銀子給如燕贖身,不知道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這個很簡單,但代價很沉重,怕是你接受不了。”
“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接受,只要能救出如燕,就是讓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阿七堅定的說道。
“我不要你去死,但我會拿走如燕對你的愛。”
“這樣你就可以救她脫離苦海,自此以後,她就徹底自由了,而你也完成了對她的承諾,一舉兩得啊!”
李無心的話像魔咒一般響徹在阿七的腦海。
阿七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目光緊盯著眼前的選擇,彷彿看到了如燕在苦難中的掙扎。
一邊是如燕的自由和幸福,一邊是自已與如燕的分離,阿七陷入了極度的兩難之中。
他彷彿站在懸崖邊緣,無論邁向哪一邊,都意味著巨大的代價。
內心的掙扎讓阿七痛苦不堪,他的眉頭緊鎖,嘴唇微微顫抖著。
交換的決定如千斤重擔壓在他身上,讓他幾乎無法喘息。他深知,這個選擇將改變他和如燕的命運,而無論結果如何,都將是一場痛苦的割捨。
在這艱難的時刻,阿七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無奈。
他多麼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拯救如燕,又能留住她在自已身邊。
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他不得不面對這艱難的抉擇。
“阿七,你要想好了,一旦你做了交換,如燕就再也不會愛上你。”
“你也將永遠失去她,這樣做值得嗎?”
張無忌不想看到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開口勸道。
阿七自嘲一笑,隨即平淡的說道:“其實我知道是我配不上她,但我只愛她,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只要她能幸福,我無所謂。”
“你這個傻子。”
金鑲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謝謝你這麼客觀的評價我!但我已經決定了,我不後悔。”
“老闆,你就不能幫幫他嗎?”金鑲玉嬌嗔道。
“鑲玉,你要記住,我是個商人。”
李無心的話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