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管家差人準備了一桌宴席,邀請王騰(李二)赴宴,說是老爺見他最近辛苦了,打算犒勞他一頓。
王騰(李二)不知這是“鴻門宴”,還以為主家真的大發慈悲了,也就歡天喜地的去了。
來了之後,兩人一頓寒暄。
席上,管家頻頻給王騰(李二)勸酒,直把王騰(李二)弄得有些受寵若驚。酒勁上頭,王騰(李二)忍不住多喝了幾杯,只是他微醺的時候沒有發現,管家自換了酒壺後就再也沒喝一口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管家平靜的問道:“騰哥兒,你來府上三年多了吧?”
“是啊是啊!三年了,嘿!”王騰(李二)此時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管家再問道:“你這三年來,有沒有感覺那裡有些不對勁啊?”
王騰(李二)含糊的說道:“沒有沒有,這裡吃得好,睡得好,以前做夢都沒想過能過這種好日子。”
管家道:“你再仔細想想。”
王騰(李二)皺著眉頭思考了好半晌才說道:“要說不對勁吧!就是我這身體有些不得勁,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幹再重的活,睡一覺就好了,現在乾的活可比以前輕鬆多了,但身體卻大不如前了,正是奇怪。”
“這就對了,傻小子,不瞞你說,你入贅到王家,就是來給我家小姐沖喜的。我們小姐的身子一天天好起來,都是託你的福啊!”
管家笑眯眯的說道,但是王騰(李二)卻驚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七分。
“什麼意思?”
王騰(李二)不解的問道。
“既然話已經說到到這個份上了,索性讓你整個明白吧!”
管家並不打算隱瞞,於是將遊方和尚開方子,找年輕力壯的後生給小姐借命的法子娓娓道來。
“傻小子,要不是為了給小姐沖喜,你以為你是祖墳冒青煙了,還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進到我們王家來啊!”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會給我爹二百兩銀子,原來是買我的命啊!”
“呵呵,不過既然能幫到小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王騰(李二)釋然一笑,似乎覺得自已的命能幫到小姐,還有些開心。
管家這個時候卻有一絲的於心不忍,多麼淳樸善良的孩子啊!可隨即這一絲不忍就被拋諸腦後。
“如今,我們小姐的身子已經大好,與常人無異。而你呢,身體大不如前,就像那熬過藥之後剩下的藥渣子,沒用了。”
管家頗為惋惜,但並不耽誤他辦該辦的事兒。
“傻小子,喝完這頓酒,你和我們王家的緣分也就盡了。”
“你們這是要趕我走?”
王騰(李二)這時候冷汗淋淋,酒早就醒了,腹中隱隱作痛,但他沒在意。
“走?別傻了,你即已入贅王家,那就生是我們王家的人,死是我們王家的死人,想走?門兒都沒有。”
“不讓我走?那你讓我上哪兒去?”
王騰(李二)有些慌張的問道。
“為了我們王家,只能委屈你死在這兒了。”
管家此時又換了一副面孔,陰惻惻的說道。
“酒裡有毒?你要殺我?”
腹中的疼痛一陣勝過一陣,就算再傻的人也明白過來了。
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彷彿肌肉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不由自主的收縮。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痛苦。
毒酒在他的體內肆虐,燃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的胃部翻騰著,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頭,他乾嘔著,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不規律,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拼命汲取著最後一絲氧氣。
他不死心的掙扎著,但為時已晚,王騰(李二)的身體逐漸癱軟,慢慢的滑落在桌子底下。
他試圖抓住周圍的桌椅來支撐自已,但手指卻失去了力量,滑落下來。
“我要見王叔,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你這是草菅人命!”王騰(李二)恨聲道。
“不必了,你以為沒有老爺的授意,我會這麼做嗎?”
“為什麼?我為王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就算是一條狗,養幾年也有感情的吧!”
王騰(李二)仍然不死心。
王騰(李二)兩隻手捂著肚子,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暇他顧,全身軟綿綿的早已沒了力氣,只能用眼睛死死的瞪著管家,想從管家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省省吧!你活著,我們王家就活不安寧啊!”
“不怕告訴你,我們家小姐已經被宮裡選為秀女,屆時就可能會成為皇帝的女人,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們王家也可以雞犬升天,飛黃騰達。”
“而你,儘管是入贅來的,但到底名義上和小姐有婚約,只要你活著,我們小姐就不自由啊!所以,只能委屈你為了我們王家再做一點點貢獻了,我們全家上下都會感激你的。”
“你也別怪老朽,這冤有頭,債有主,老朽也是身不由已啊!”
“要怪,就怪你自已命苦吧!誰讓你生在窮人家呢?”
“這窮人啊!生在最底層 命比蟻便宜。”
管家感慨了一句,不知道是說給自已聽,還是說給王騰(李二)聽。
“唉!不說了,你安心去吧!往後四時三節老朽會給你燒紙的。”
王騰(李二)此時早已萬念俱灰,最後使出渾身僅剩的力氣怒吼一聲:“你們不得好死。”
隨即氣絕身亡。
管家見王騰(李二)已經徹底死透了,這才拍拍手,門外走進來倆個健壯的僕役,抬著王騰(李二)的屍首走了出去。
“帶去廚房,切碎了,燒乾淨,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管家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隨即就去找老爺彙報去了。
主院客廳,王員外一直等在這裡,茶已經涼透了。
“老爺,事情已經辦妥了。”管家匆匆而來,認真彙報了事情的細節,確保無一處遺漏。
“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王員外拍了拍管家的肩膀,語氣肯定的說道。
“也罷!都是命。這三年,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也算對得起他了,就這樣吧!”
“明天我打算去廟裡燒炷香,你安排一下吧!”
“是,老爺!”
……
嘿!這人吶!
一邊壞事做盡得意洋洋,一邊雙手合十祈求神原諒。
山羊信了豺狼,一顆真心到頭把命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