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再快點!你沒吃飯嗎,王八都比你爬的快……你豬腦子嗎,注意平衡,要是在斷崖之上,你已經摔死了……注意呼吸節奏……”晴空萬里,烈日炎炎,秋收的時節雖然讓人高興,但火辣辣的太陽仍然炙烤著金黃的大地,彷彿要把它們烤的更熟一些。範帥便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帶著斗笠,招呼著穿著沉重盔甲的玄甲軍,狠狠地蹂躪,讓他們垮掉!
這其中還有一道墨綠的身影,混在玄甲軍中,一次又一次的穿越障礙,躲過箭塔的箭矢。他的雙手已然磨出了血跡,那是匍匐造成的,汗水讓他的雙眼很難再睜開,不得已他用帶血的手胡亂的拂去,這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更加猙獰,他瘋了!
他比任何人都累,但他比任何人都快!他叫折可代,一個讓玄甲軍都佩服的男人!他的故事還是站在點將臺上的那個小將軍告訴大家的,這故事激勵著大家,讓大家心中多多少少想起了什麼,壓著什麼,想要透過狠狠的訓練,給釋放出來。
“想一想,歷朝歷代,有多少兒郎可以殺進草原,飲馬瀚海?有嗎?又犧牲了多少公主來換取歷朝歷代的和平?但是真的就和平嗎?你們有多無敵多厲害?厲害到靠一個公主,一個女人來維持邊疆平安,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本事?想想大將軍衛青,冠軍侯霍去病,那才叫本事!靠女人爭來的和平如紙如幻,一碰就破,要靠你們用生命,用鐵蹄去打一個和平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和平……”第一堂課,小將軍問了一個問題,玄甲軍到底多厲害?沒有人敢回答,也因為新敗羞於回答。而後小將軍突然講起了歷史,細數每一場與歷史的番邦異族戰爭,每一次和親,每一場洗劫的災難,他們很驚訝,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名將,強盛的朝代,居然會和親。
“現在,大唐建立了,也非常強盛,玄甲軍也可以說打遍中原無敵手。北有突厥,西有吐蕃,南有異族,試問又準備多少公主去換那可憐的和平?如果歷史上那些著名的軍隊,真的厲害,何懼蠻夷番邦?確實,他們很厲害,但對中原來說是很厲害了,但天地何其大,何其廣袤,又有多少強盛的國家在指不定哪一天站出來給中原帶來沉痛的災難!所以,你們確實已經很強了,但還不夠,遠遠不夠,還要更強,才能保護大唐,保護百姓,保護父母妻兒。異族番邦,大多兇殘,少有開化,如同猛禽兇獸,只有把異族番邦打怕了,打垮了,我中原才能永保和平,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吳崇琳回憶著教室中小將軍的言語,不自覺的加快了沉重的步伐,衝向前面的平衡木。
“咻咻咻!”三根無頭箭矢無情的的朝他射來,吳崇琳前衝的身子硬生生停了下來,就勢趴下,箭矢過後再費力的撐起身體,提氣衝上平衡木,快過一半時,又是兩支箭矢,避無可避,便只好舉刀揮舞,格開箭矢,險而又險的透過平衡木,繼續衝向面前的障礙物……
“真乃奇才也。”程咬金趴在教學樓的窗臺上,手裡捧著一本瘦金體的《操典》,但他的注意力卻全在訓練計程車兵身上,本來他不是來看範帥搞訓練的,不過還是被這種從未見過的訓練吸引了目光。沒有獎賞彩頭,光憑几句話,就讓五百多人嗷嗷叫著衝向操場,這讓程咬金對範帥最後一絲疑慮消失了。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以前的訓練對現在來說,簡直小兒科呀,淌水,平衡,臂力,反應還有耐力全都訓練上了。用這樣的方法訓練下去,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樣的環境是玄甲軍不可以作戰的。
尤其是,動用其他營來陪訓,那些箭矢可都是二石的良弓射出去的,開始能躲過去的連三分之一都不足,這才不到半月,這一營人起碼能有半數都能躲過箭矢了。這如果拿到戰場上,會有多大的好處程咬金比誰都明白。
“殺才,找你半天,原來你在此間瀟灑,快些道來,某放的酒哪裡去了?整日遊手好閒,不去訓練兵馬,卻老往玄甲營跑個甚,打緊的,將某的酒早早歸還,不然定讓你知曉某的拳頭是否還硬朗!”尉遲恭的大嗓門在門口響起,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視窗就將程咬金逮住,使其不得動作分毫。
“老黑你這是做甚,我何時拿你酒了,某來玄甲營是為學習操典,哪像你這般的野蠻人,只知飲酒作樂,不知進取。你瞧瞧,書中自有黃金屋,你守著金山不拿,反倒問我取酒,端的是爛泥扶不上牆。先生之操典,乃練兵之致寶,此處既可觀先生練兵之巧,又可習操典之精妙,某如何來不得?吶,好生拿著,習得其中妙處,將來軍功自有你的,若再不知進取,恐怕以後端的是再無帶兵之能,羞煞個人!哼,走了,某得去準備訓練器材,也練一支猛軍出來,到那時你就抱著酒罈子豔羨吧!”程咬金掙脫尉遲恭,將其一通說教,將操典一把塞到他懷裡,一臉正氣凜然,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走出教室,徑直下了樓梯,留下一臉狐疑的尉遲恭。
“確實巧妙,可也不能如此貶低某家吧?先生這書上也就練兵之道精妙,其他的也不算太精妙,況且某又不識字,這不瞎搞嘛……”尉遲恭也在視窗看了一會,現在範帥負責訓練其他的,他只需要負責訓練格殺,所以日子倒也滋潤。範帥那些激勵人的家國道理他整不來,頂多聽到振奮之處大喝一聲彩,這操典他認不來,還是帳下文官念給他聽的,認真學他可學不來,這程咬金啥意思?
“不對!程咬金!你給老子站住!!!”看了一會,尉遲恭自覺也沒啥好看的,便突然想起自己是來尋酒的。和範帥同處一營,這七步倒的烈性自然是他所喜愛的,也算近水樓臺先得酒,可這拉下臉討來的酒,程咬金來一次就不見一次,這叔叔能忍,嬸嬸也忍不了。結果自己好不容易找著程咬金了,結果被這狗東西忽悠了,他怎麼不知道這狗東西啥時候這麼上進好學了?
果然,尉遲恭反應過來,追下樓,赫然發現程咬金懷中抱著什麼東西,已然到了大門口,走的比誰都急。雖然用衣袖擋著,但尉遲恭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那就是一罈酒!天殺的!
“咻~終於出來了,寶貝兒,你是我的了!哈哈!”程咬金自然也聽到了尉遲恭那殺豬般的嚎叫,可是,有用嗎?沒有,完全沒用,這叫什麼?這就叫兵法!嘴角微微上揚,馬鞭揮下,人已衝出玄甲營,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