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看起來。”
“你對婁董恐怕懷恨已久啊!”
儘管這些話純屬李平安的推測,但他深信電視劇中婁振華作為相對良心的資本家形象。在這個建國初期的特殊時期,像婁振華這樣的私營企業家,絕不會輕易做出剝削工人的事情來。
易忠海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李平安剛才針對四合院內矛盾的剖析,即使坐實也無足輕重,然而將矛頭指向易忠海試圖背後詆譭婁振華,一旦傳揚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對於一直努力塑造道德楷模形象的易忠海而言,這無疑是一顆足以致命的地雷!
與此同時,何大清與許富貴二人皆目光閃爍,尤其是何大清,看著李平安的眼神滿是驚訝。今日院內發生的這一系列事件,只要稍加思索,何大清也能猜出個大概來。即便明白真相,若換成是他面對這種情況,恐怕也會感到棘手。反觀李平安處理此事的手法巧妙,直接把所有的問題拋向易忠海,證據有無並不重要,關鍵是成功地讓易忠海揹負上了輿論的壓力。
何大清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在這四合院中,他同樣擁有一定的威望。他知道聾老太與易忠海都已獲知不久後每個四合院將選舉管事大爺的事宜。今天李平安的應對方式,讓他看到了一個可以借力的契機。
何大清交際廣泛,自然也有所耳聞。
再者,
何大清還清楚,
在爭奪管事大爺這一職位的競爭中,易忠海無疑是自己的強勁對手。
如今易忠海自己失策翻車,
以何大清這般老辣世故的性格,若不在此事上對易忠海好好渲染一番,那就不符合何大清的作風了。
眾人各懷心思,
但目前,
事情已經無法繼續推進,
大家便各自散去。
中院裡,
賈張氏坐在屋裡,
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嘴裡嘟嘟囔囔地咒罵不停。
一想到這次被打還沒撈到半點好處,心裡更是火冒三丈。
她面色陰沉地瞪著走進來的易忠海,
質問道:
“易忠海,可別像李平安說的那樣。”
“你是不是故意算計我們?”
“我告訴你,”
“明天我就要去廠裡討個說法!”
“憑什麼那個死鬼李義林拿到的撫卹金比我們家多,這簡直沒天理!”
易忠海前來看望,實則是擔心事情敗露後賈張氏還不依不饒。
面對賈張氏的質疑,
易忠海回應道:
“嫂子,你別胡亂猜疑了。”
“東旭是我唯一的徒弟。”
“我哪會坑你們呢!”
“不過確實,”
“這件事之前我考慮欠妥。”
“你就別再去廠裡鬧騰了。”
“正如李平安所說,你要是去鬧,對東旭確實不利,這一點我之前疏忽了。”
易忠海心中明白得很,
原本他是想借機擺別人一道,
但既然事情被李平安揭穿,就不能再按原計劃行事。
否則,
一旦賈張氏去廠裡鬧起來,
廠裡調查時難免有人背後捅刀,暴露自己暗中作祟的事實,
屆時廠裡對自己必然心生不滿。
所以易忠海前來,就是為了勸服賈張氏打消念頭。
然而他也深知賈張氏性格,單憑勸說恐怕不夠,還需附加一些好處。
見賈張氏憤憤不平,
易忠海接著說到:
“你也得為長遠打算,多替東旭想想。”
“再鬧下去,對東旭確實不好。”
“還有,”
“李平安也沒明確說出撫卹金的具體數額。”
“說不定李義林的撫卹金並不比老賈多,李平安拿出的錢可能是李義林的積蓄或工資。”
“畢竟那是婁總廠裡的錢,他不可能倒貼給人。”
“這樣吧,”
“我之前已為何東旭物色了一個物件。”
“現在已經有眉目了。”
“東旭年紀也不小了。”
“過兩天我把姑娘帶到院子裡讓他們見一面。”
“如果兩人能看對眼,就讓東旭早點結婚,以後再生個孩子,日子也就安穩了。”
“那姑娘身材樣貌出眾,十里八鄉公認的美人。”
“人又勤勞能幹。”
“雖說是農村戶口,但家庭條件不錯。”
賈張氏和賈東旭聽到這話,注意力都被轉移了。
只是聽說姑娘是鄉下的,
賈張氏心裡略感不滿。
她自己就是從農村出來的,
對鄉下姑娘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粗糙、不上臺面的層面。
然而此刻城市與農村戶口的差距還未凸顯,
城裡定量供應尚未開始實施,
即便是雙職工家庭,一般也是一個人工作,一個人操持家務帶孩子。
因此,即便對方是鄉下姑娘,
只要條件尚可,賈張氏也能接受。
賈張氏心中盤算著,如果易忠海介紹的姑娘不滿意,她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看到賈張氏的情緒暫時安撫下來,
易忠海才放下心來。
而在隔壁,
何大清一家看完剛才的風波後,正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他們桌上擺放的是何大清帶回的兩個飯盒,
雖然不是山珍海味,
但也有葷腥搭配,
這樣的伙食,在四合院裡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坐下之後,何大清看著身旁傻愣愣的傻柱,開口問道:
“剛發生的這些事兒你也看到了吧?”
“你覺得怎麼樣?”
傻柱揚起頭,有些憤慨地答道:
“能有什麼想法,李和平就是個自私鬼!”
“都是一個院子的鄰居,幫幫忙怎麼了,說出來撫卹金的事兒,他自己也不會掉塊肉!”
“還是鄰居呢!”
何大清聽罷,忍不住瞪了傻柱一眼,
沒好氣地說道: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得出奇。”
“東旭他媽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
“先前前院李義林在的時候,賈家有沒有受過人家的幫助,咱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情況下,她還厚著臉皮去要錢!”
“也不怕丟人現眼。”
“若是李平安真熱心幫忙了,估計會被東旭他媽當槍使,推到前面擋箭。”
“這樣一來還可能得罪婁廠長。”
“只有傻瓜才會那麼做。”
“而且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易忠海在背後策劃的。”
“你說易忠海對這種事如此熱心,平時他可不會對院子裡其他人這般上心。”
看著傻柱依舊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何大清不禁暗自搖頭,心裡嘀咕:我這腦袋瓜子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開竅的兒子來。
何大清心頭轉著念頭,琢磨著回到廠裡後要好好給易忠海“提提醒”。這傢伙平日裡裝得一本正經,這次定要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畢竟自己身為廠食堂的大廚,掌管著廠裡的招待重任,見到廠領導的機會比別人多得多。
易忠海回到家中,臉色陰沉。想到與賈家的約定,他對妻子說:“你過兩天去趟昌平吧,之前秦家有個年紀相當的姑娘快要許配人家了,我想讓東旭去見見。東旭條件不錯,那秦家丫頭既勤快又脾性好,沒準他們倆能互相看中。”
易忠海的妻子瞥了他一眼,點頭應道:“行,那我明天就動身。”
……
紅星機械廠的上午,廚房裡一片忙碌。突然有人走到何大清身邊,滿臉堆笑地詢問:“何師傅,我聽說個事不知真假。據說易師傅在你們大院攛掇徒弟家找廠裡鬧騰,還是為了賈老先生去世一年多的事兒,想再撈點補償款。您跟易師傅一個院子住著,這事靠譜不?如果真是這樣,易師傅這麼做也太不地道了。”
那人話音剛落,周圍不明真相的人紛紛圍過來打聽。何大清心中微微一震,原本他還打算親自把這事在廠裡宣揚一番,沒想到竟有人搶在他前頭透露了訊息。他立刻猜到這是劉海中所為——那個一心只想在廠裡謀個小組長職位、對他和易忠海都不服氣的傢伙,碰到打擊易忠海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然而面對眾人好奇的目光,何大清卻擺出一副公正無私的模樣,嚴肅地回應:“這事兒不能亂傳!無風不起浪啊!易忠海同志大傢伙都清楚,對人一貫和藹可親,尤其是對賈東旭這個徒弟。估計他是聽說李義林侄子領了工資和撫卹金,怕賈家當時吃了虧,所以才幫著問問情況。”
雖然表面為何忠海辯解,但何大清的話實際上卻進一步證實了易忠海插手此事的事實。廚房的工友們聽罷,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有人感慨萬分:“唉,真想不到啊,易師傅平常在婁總和其他領導面前那麼恭敬,背後竟然也有兩副面孔。以前車間裡我們都差點被他那表面功夫給騙過去了!”
何大清聽著旁邊人的議論,內心竊喜,面上卻還要裝模作樣地勸大家別胡亂猜測,要相信老同志的為人。旁人則說道:“何師傅,您就別再替易忠海說話了,現在這事咱們都知道了。聽說還是被人揭穿了他的真實意圖,不然咱們還都被矇在鼓裡呢!”
此刻,在車間工作的賈東旭從廁所出來,神色慌張地跑到易忠海跟前,焦急地低聲道:“師傅,不好了!我剛才在廁所聽見有人談論昨晚咱們大院發生的事情,那些人居然說您是假正經!”
易忠海聞訊臉色驟變,早上的時候他就覺得氣氛不對勁,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發生了變化,還對自己指指點點,彷彿在圍觀一場好戲。現在終於明白原委,易忠海皺緊眉頭,開始盤算如何挽回局面。
中午時分,機械廠食堂的包廂內,今天有重要客人需要招待,這樣的場合自然是何大清親自下廚掌勺。婁振華也非常信任何大清的手藝,每次重要招待都指定由他主理。
來到機械廠參觀學習,抑或是前來考察的人士。
對於機械廠的接待都表示了極高的滿意程度。
畢竟,機械廠內負責接待的主廚技藝非凡,各色菜系中的拿手好菜,那位何師傅都能信手拈來一二。
今日午間的宴請,依舊獲得了一致好評。
然而,
婁振華的臉上,
卻仍舊籠罩著一抹凝重之色,似乎心事重重。
待招待結束,客人離去之後,
婁振華在辦公室裡落座。
不久,
何大清推門而入:
“婁廠長,您找我有事?”
剛才,何大清忙完中午的接待工作後,本想在後廚稍作休息,不料廠長助理過來通知,說婁廠長有請他過去一趟。進門之後,何大清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儘管十分客氣,卻沒有過分拘謹。
一方面,他在這一行摸爬滾打多年,與婁振華相交已久;
另一方面,
何大清對自己的廚藝有著十足自信,
即使不在機械廠工作了,以其手藝,到任何地方都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因此他面對婁振華並無絲毫懼意。
婁振華揮揮手,
緩緩說道:
“老何,坐吧。”
“找你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是……有點小事想問問。”
一聽此言,
何大清心中已然猜到婁振華要問什麼,
但他仍裝作不明就裡,
回應道:
“婁總,您儘管問。”
“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婁振華心頭有些煩躁,想起易忠海的事情,
並未察覺何大清的異樣,
於是開口詢問:
“我聽說有人透露,”
“昨天晚上你們院裡發生了一些事情。”
“之前廠裡的李義林的侄子,領走了李義林的工資和撫卹金。”
“結果易忠海得知此事後,還試圖煽動他的徒弟賈東旭及其母親到廠裡鬧事,你知道這回事嗎?”
何大清心裡跟明鏡似的,
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略微思索後,
他搖頭答道:
“說煽動,那倒也不至於。”
“這件事,恐怕只是個誤會。”
“不知怎的,院子裡就傳開了李平安從廠裡領取了鉅額賠償的訊息。”
“隨後賈東旭的母親去找李平安質詢,追問李義林的撫卹金究竟有多少。”
“你也知道老賈家那位,她以前也來過廠裡,性格就是這樣!”
“看上去若是老李的撫卹金多,她就要到廠裡討個說法。”
“李平安沒透露具體數額,”
“賈家媳婦便在李平安那裡鬧騰起來,這時易忠海因為賈東旭是他的徒弟,就幫著說了幾句。”
“按理說,作為長輩幫著徒弟說話,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李平安卻直指易忠海,說是易忠海將事情洩露出去的。”
“我想廠裡流傳的這個說法,大概就是這樣來的。”
何大清雖然看似在為何忠海開脫,
但實際上寥寥數語之間,已將責任巧妙地推到了易忠海身上,
讓他百口莫辯。
婁振華聽完臉色愈發難看,
待何大清離開後,婁振華決定讓助理把財務叫來。
很快,
財務人員趕到,
其臉上還帶著一絲歉疚的表情。
未等婁振華髮問,
老會計主動坦白了問題所在。
易忠海心頭一緊。
即刻明白過來。
顯然。
婁振華不僅已知情,
而且,對自己明顯有了不小的不滿情緒。
否則,
也不會連個解釋的時機都不給自己留。
今天易忠海的妻子回了孃家,
還在昌平地區,
若非李平安這樣級別的高手,耳力超群,加之夜晚的寧靜異常,這細微的異樣或許根本難以察覺。
李平安並未遲疑,他謹慎地將那塊牆皮剝離,顯露出一塊與眾不同的磚石。這塊磚石明顯經過打磨,一面尤為光滑,其表面附著物與周邊磚塊略有差異,故而李平安敲擊時能察覺出聲音的不同。
藉助月光,李平安發現這塊磚上刻有一幅地圖。他眼神一亮,專注地研讀起來,猜測這地圖所指的位置或許是白狼團伙另一個窩點所在地。那位特工被捕時過於突然,沒來得及銷燬此圖;又或者是有意為之,想讓同伴在有機會的時候發現。
不論原因為何,李平安深感此事刻不容緩。他在記住地圖上的地址後,便將這塊磚頭收入自己的系統空間中,然後翻過院牆,徑直朝地圖所示位置奔去。
那地方位於城外,好在距離四九城並不遙遠,只有十多公里路程。以李平安如今的腳程,只需約摸十多分鐘即可抵達。
李平安巧妙避開守衛,在無人處悄然離城。此刻出城必然會引起懷疑,他不願被人看到行蹤。這段時間內,他的內功已至暗勁層次,氣勁滋養全身,筋骨皮肉得到鍛鍊,耐力和速度均遠勝常人,爆發速度甚至能超過普通小轎車。然而畢竟身為血肉之軀,功力尚有不足,若是再長些路程,體力恐怕就難以支撐了。不過目前這樣的速度對他來說已足夠應對。
十數分鐘後,李平安終於來到了地圖示識的地方。這一路上,道路上空無一人,且此處已接近城鄉結合部,儘管已有電力供應,但百姓們大多捨不得大量用電,晚上都不開燈照明。偶爾會有大貨車駛過,每當這時,李平安都會躲入旁邊的草叢或樹林中,待車輛過去後再繼續前行。
到達院子外圍後,李平安觀察一番,發現院內並無動靜。這個院子並非獨立存在,旁邊還有三四戶人家,雖彼此間保持著一定距離,但在屋內說話,鄰居是聽不到的。
進入院子排查一陣,並未有所收穫,屋內也未發現地下室或暗格之類的設施。李平安不禁心生疑惑:難道這是白狼故意設下的迷局?
然而細想之下,他覺得應該不會。在院子裡轉悠一圈後,一口顯得有些異常寬敞的水井引起了他的注意。聯想到後世小說中的情節,李平安心中一動,決定下井探查。
雖然面對一般歹徒時他毫無懼意,但這深夜獨身深入漆黑的水井,尤其是井底還隱約反射著月光,總讓人心裡發毛。然而事已至此,李平安只能壯膽下滑,在接近水面之際,果然發現井壁上有一個橫向的洞口。
“找到了!”李平安心頭一陣欣喜,儘管裡面一片漆黑,但他毫不猶豫地鑽進了那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