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林逸相問，張鹿沉默片刻，還是沒有隱瞞。

“弟子所得果位乃是七殺，得此道果可得天地加持氣運，梟雄，殺伐，統御八荒，修行一日千里、諸般道韻加持己身，戰場殺戮可得三成精氣滋補體魄，帶兵衝鋒勢不可擋所向披靡，對外敵有三成壓制，掌殺伐，攻身、制劫！”

“至於天命……”

張鹿頓了頓，繼續回答：“我的天命是殺生，殺一人，入一階，殺十人，入二階，殺百人，入三階……弟子現如今正在七階果位層次，待入九階可徹底煉化道果，融天地，證神佛之位！”

聽著張舜講述，林逸有些意外。

七殺？

傳聞七殺為攪亂天下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艱險狡詐之士，三亂星合一可叫天下大亂、延續百年王朝崩潰毀滅，江山易主，示意著亂世到來！

張鹿是七殺果位？

殺得越多，修為提升的越快，所獲得的天地加持之力就越多，還能掠奪萬物精氣滋補自身？

看起來有點逆天啊，二十年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現在已然是煉虛合道的修士，還掌握著七殺道果，想必放眼天下也算得上強者了吧？

先前遠方黑石城的動靜自然沒有瞞到林逸，清清楚楚的聽到耳裡、看在眼裡。

埋伏、對話，廝殺，全然知曉，甚至有些驚訝諸般神通手段，頗有種玄幻仙俠小說裡的世界。

林逸新奇的喝了一口茶，將交易空間裡花果山培養的桃子拿出來吃了幾口，饒有興致道：“每提升一階便需要殺戮十倍，你現在方才七階，是因為某些原因未殺戮千萬，還是？”

殺百萬為七階，千萬就是八階了？

造反八年，還沒有殺到八階？

先前看熒幕裡閃過的畫面，大越王朝許多地方天災人禍，因朝廷庸官貪官手段，餓死慘死者不知幾千萬，還只是短短數年時間罷了，但張鹿竟然多年未入八階？

估計這八年裡換個人都能直接踏入九階，嘗試獲得道果認可融合天地了吧？

聽到詢問，張鹿搖頭苦笑：“我是窮苦人出身，這些年來起義除了和朝廷大軍對抗，一路來滅各方匪徒亂黨，殺邪魔外道，並未屠戮城池，故而殺得不算多。”

“不瞞老師，我是真心打造您所言的平等世界，讓百姓們安居樂業，衣食無憂，有替百姓們著想的父母官，有一塊地種著不愁吃住，委屈了有人伸張，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帶領著百姓們奔向希望，轉過頭來又去屠戮百姓、親手將方平道的教義、根基毀滅！”

“我掌教這些年來殺貪官汙吏、滅豪強匪徒，賑災救濟不知多少百姓，反倒是狗朝廷派來的官吏、大軍剝削民眾，大肆徵訂、收糧，胡亂改幾個政策，這天下就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慘死，呵呵呵，到頭來比我這些年來所殺的人還要多數十倍！”

“朝廷昏庸無為，走狗還挺多！”

聽到張鹿的嘲諷，雨化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沉默著沒有反駁，甚至有種頭皮發麻的恐懼。

恐懼是因為林逸所問張鹿所答的一切是世間秘辛，他聞所未聞的大恐怖秘密，關於道果者的資訊、大賢法師的道果天命。

今日聽到那麼多，還有活路可言嗎？

別說了啊！

求求你們別說了啊！

林逸點了點頭，隨手拋了個桃子過去：“原來如此，這麼說不同的道果也有不同的任務……天命？”

“老師形容的倒也不錯，與其說天命，倒不如說是任務，上蒼交予我等的不同任務。”

張鹿感激的接過桃子，越吃越香，囫圇吞棗含糊不清道：“的確如此，有的人道果並不強，任務難度也就降低了。”

“例如有人道果為喪門，便會暗中殘害無辜人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從一家一戶到縣鄉、州城乃至一道之地，乃至於禍亂天下，融合果位程度愈深，最終化作人間喪星，執禍殃、家破、衰敗、腐朽、死氣，所到之處皆會被黴運、晦氣影響，衰弱氣運，但殺伐手段不強。”

“有人道果為判官，則會大肆收攬鬼魂，入陰間建立城池勢力，判善惡、獎懲，影響越大則能與道果融合程度越高。”

“有人道果為合歡，則會與無數女子交合，交合的女子越多便能蠶食對方精氣，但所得無非是什麼金槍不倒、魅力提升罷了，並無太大意義……”

張鹿講解著不同道果所帶來的效果，林逸聽了輕微點頭：“的確，不同的道果所增幅的效果也不同，那麼每個人最多能得到多少枚道果？”

“老師您說笑了，天下如此之大，人口不知幾萬萬人，放眼天下能擁有道果者皆是大氣運者，卻也是少之又少，有實力強行將道果收集來者或許有，但是想要與道果融合，就必須要得到道果的認可、符合此果，否則哪怕是狗皇帝，也只能望洋興嘆！”

張鹿啞然一笑道：“運氣好能融合一枚道果已經是幸事了，哪裡還有什麼資格多融合幾枚呢？”

“一來沒有那個實力、氣運融合道果，二來承受不住道果反噬的力量，三來則是道果眾多，卻也有水火不容的情形，無法相容。”

“但也有能夠融合的情況，例如弟子為七殺道主，可吞噬天府、太陰、貪狼、巨門、天相、天梁、破軍一類道果，入主星耀神官之位，此後未必不可當一當星官之首。”

“原來如此，殘破的天道為了保護自身不被天外大恐怖吞噬，故而降下神位讓世人相爭，自主封神嗎？”

林逸平靜的喝了一口茶：“類似養蠱？只是……也太慢了，倒不如我的冥書吧？”

“冥書一出，鎮壓陰間一切道果不誇張吧？”

思緒之餘，也有了定奪，卻見張鹿疑惑的面容，不由微微笑道：“若給你另外一場造化，代價是將七殺道果剝奪，你可願意？”

張鹿心頭一顫，沉默片刻恭敬道：“師要弟子剝離道果，弟子自然不敢不應！”

“好，暫且留在身上吧，日後給你一番造化。”

看到張鹿如此順從，林逸轉頭看向雨化田：“督主大人，你是來抓我們入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