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芳怡無微不至地照顧下,裴知音身上的傷以驚人的速度癒合著。在養傷期間,華茗殿裡迎來了許多訪客,他們或提著水果籃,或捧著鮮花,每一個人都對裴知音表達了深切的關懷和問候。
這些溫暖的舉動讓裴知音感到無比幸福,但在她內心深處,始終有一絲無法填補的失落——那個她最渴望見到的人,自始至終都未曾露面。
裴知音三番兩次的套她父皇都沒有收穫,像是那人消失了一般。
這日芳怡踉踉蹌蹌的跑到裴知音跟前,緊張兮兮的說道:“公主,聽說秦墨死了!”
裴知音一怔,心裡驚歎不已。反覆的跟芳怡確認,“訊息當真?”看著肯定的芳怡她信了。
裴知音氣死了,她還沒弄清楚她想知道的事情呢,好好的人怎麼就突然死了呢?又問“可知道是誰殺的?”芳怡搖了搖頭。
裴知音抱頭苦惱,心想:“這下完了,線索全斷了。殺死秦墨的兇手到底是誰呢?”
爾後,芳怡又皺著眉說道:“據地牢看守的說秦墨死狀慘不忍睹,最後是被人一刀斃命的。”裴知音也覺得這死法確實慘烈。
——
夜色幽幽,諾大的深宮裡顯得那麼的孤寂。
承華殿內依舊燈火通明,但今日卻有所不同,正埋頭處理政務的裴峰被一陣開門聲吸引。
吱呀。
只見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踏入殿內,對正在辦公的裴峰行了個禮後,緩緩開口道:“啟稟陛下,關於秦墨的死已經查明瞭。”
裴峰握著筆的手停住了,抬頭看向那男子,平淡開口道:“哦~是何人?”
“當我到地牢時那人早已走遠了,沒來得及追,但是插在秦墨脖子上的那把短刃卻是如此的熟悉,並且上面還單刻了一謝個字。”
裴峰聽後心中便有了人選,他輕笑兩聲,涼薄聲音裡帶著帶著森然的寒氣,“下手挺狠啊,只不過這也解了我心頭之患。”
裴峰放下了手中的筆,拿起一旁的奏摺看幾眼,“事情已經解決了,你退下吧。”
那男子畢恭畢敬的朝著裴峰行了禮便退下了,此時屏風後走出了一個絕美的女子,那女子朝著裴峰走去。手裡似乎還拿著什麼,待那女子走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國色天香的臉蛋,舉止間都透露著大家閨秀的氣質。原來是當今的皇后——蘇婉清。
“陛下,我聽那個人說短刃上單刻著一個謝字,會不會跟那個謝家有關係啊?”說話間優雅的泡著茶。
“婉清啊,不勞費神了,就是你想的那個人。”
蘇婉清還是覺得震撼,雖然聽說過他心狠手辣並且只要他認定的事絕無改變的餘地。便憂愁的看著裴峰,“陛下,當初你說要將音兒許配給他,會不會是個錯誤的選擇啊?”
裴峰看著滿目愁容的蘇婉清,便上前去將其摟在懷裡,並安慰道:“婉清你就不必擔憂了,這些事我自有打算。將音兒許配給他並不是一件壞,眾人皆說他心狠手辣、鐵面無私這不正是從側面看出這人有保護我們音兒的能力嘛。”
蘇婉清聽了覺著道理也是如此,但還是免不了擔心,畢竟那是從自已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怎麼可能不擔憂呢?但也同樣點了點頭。
須臾,蘇婉清還是覺得有所不妥,嚴肅的看著裴峰,認真道“要是那姓謝的日後不好好待我的音兒,我第一個不同意。”裴峰看著一臉兇相的蘇婉清便大笑不止,朗聲說道:“這你就放心,要是那小子敢做出什麼,我第一個不同意。”
半晌。
蘇婉清也離開了,只留裴峰一人獨坐案桌前。看似在批閱奏摺,實則思緒早已飄到遠方。
紅日西墜,那漫天霞光照射著大地,給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彩紗,屋頂也被鑲嵌了一層金黃的光圈,虛虛實實夢幻奪目,讓人看的目眩神迷。
昭順年間,才剛剛弱冠的裴峰便隱姓埋名入了伍,那時的他在軍中時常被人欺負。但他並沒有氣餒,強烈的訓練下他也沒有吭一聲。
在訓練過程中他不斷地學習戰鬥技巧和軍事戰略,很快就得到了賞識。有次突厥奇襲雁門關,才入軍不久的裴峰就被安排上了戰場。當時他害怕極了,只怕自已會長眠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但很快又變得沉著冷靜,靈活運用自已所學到的軍事戰略成功的讓突厥人全軍覆沒。
最後他靠自已破敵千人,立下了大功。很快他就被秦元帥注意到了,並叫他跟在自已身邊。裴峰也因為有了秦元帥的賞識,地位一下躍升,也認識了他第一個動情的女子。
他覺得那女子是天地間難得一見的,奈何她卻是一身男兒裝,整日混在軍營之中。在後面的不斷接觸中,他們一起射箭、騎馬、喝酒吃肉、上陣殺敵,那女子舉止無時無刻流露著豪邁,但裴峰不以為然,甚至越發覺得那女子就是自已所想得到的人。
於是他壯著膽子跟秦元帥提出要迎娶這名女子,但天遂人願,宮中突然傳來噩耗,說皇帝陛下身體日益消退。裴峰知曉這件事後,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兒女情長。
第二日就馬不停蹄的飛奔京都。見到了別人口中身體日漸消瘦的父皇正健朗的正在龍椅上批閱奏摺,裴峰懊悔,便想立刻趕往軍營卻被攔下來,只見龍椅上等我男人開口:“峰兒,你可知那女子是何人之女?”
裴峰一愣,心想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秘密?見裴峰不語,那男人又開口道:“那女子正是秦元帥之女,但是朕今日查到這秦元帥居然跟突厥人有染,並且其女秦嫋早已與突厥二皇子有婚約。因此,峰兒你當知該如何了吧!”
裴峰還是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她明明那麼天真爛漫的一個人,怎麼會跟突厥人有所勾結呢?”
裴峰被這一訊息打擊不小,渾渾噩噩的離開了京都,來到了他和她一起走過的地方,做過的事仍歷歷在目。
不甘心的裴峰還是將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得知結果後的裴峰變得消沉了起來,日日夜夜以酒為伴。幾次三番走到秦嫋營帳前,每次想叫醒她時,父皇的話便縈繞在耳邊。
夕陽的餘暉漸漸暗淡下,遠處升起了渺渺炊煙。景物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飄渺虛無,只剩下蒼茫的山巒依稀可辨,夜晚正式拉開了序幕。
今夜裴峰將秦嫋約了出來,兩人一起躺在熟悉的草地上,天空上佈滿了繁星。這一刻顯得是那麼的美好,裴峰看著明豔動人的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終裴峰還是問出了壓在心中已久的話“秦嫋,你對我有沒有過一絲的心動?”
秦嫋漲紅了臉,她沒想到裴峰會這麼直接的問出來,所以含羞的偏了頭,緩緩的說道:“怎麼會沒有,但是我父親早已將我的婚事說好了。”眼裡佈滿了憂傷。
裴峰當聽見她說有的時候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但很快就把這股情緒隱藏了起來。沉聲問道:“那那人是不是突厥二王子?”
還沉浸在剛剛表白的秦嫋突然聽見這話時,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驚恐的看向裴峰,厲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裴峰看著她的變化,坐實了心中的猜想,便攤牌了,失笑道:“我不止知道你與他有婚約還知道你的父親與他有所勾結。”
秦嫋見事情已經脫離了軌跡,便也不用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