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裴知音和謝銜舟去查了鐘行房間後,還是決定去靈雲寺去看看,去解開這一層迷霧。
次日,裴知音早早就換了一身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並且也將頭髮梳成高雄髻,一旁的芳怡從偌大的首飾盒拿起一對精美的雲腳珍珠卷鬚簪插了上去。
芳怡感嘆道:“公主今日裝扮很是養眼呢。”
裴知音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已,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肯定,說道:“還不是因為我有一個心靈手巧的你啊”
芳怡被誇得有些害羞,柔聲道:“那隻怪公主您生得美,而且啊公主是芳怡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裴知音溫柔一笑,喃喃道:“就屬你小嘴甜。”
裴知音打扮好後就便出了華茗殿,此次她卻不讓芳怡跟著,只因他們這次是秘密調查怕目標太大會暴露。腳還未踏出門便看見謝銜舟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面繡著雅緻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繫金絲滾邊玉帶,襯的他貴氣天成。
謝銜舟看見裴知音出了宮門,緩緩走到馬車前,他扶著她上了馬車後便驅車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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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人就到了靈雲寺,裴知音利落的下了馬車,他們緩緩地走過青石鋪就的小徑,來到了大殿前。殿內香爐中燃著的檀香,嫋嫋升起,瀰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一種平靜和莊嚴。裴知音和謝銜舟對視一眼,默默地點燃手中的香,插入香爐中。
他們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在這一刻,他們的內心平靜如水,彷彿與外界的喧囂隔絕。他們祈禱著健康、平安和幸福,希望自已的心願能夠傳達給上天。
祈禱完畢,他們靜靜地凝視著佛像,感受著那份寧靜和力量。隨後就往寺廟後院走去,正在拿著掃帚掃地的老和尚看見了他們迅速上前去。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請問兩位施主可是有什麼事?”
謝銜舟上前一步對著老和尚微微鞠躬,答道:“法師您好,我們是來找雲棲住持的。”
“住持現在正在客堂會客,請二位施主稍作等候。”說完便朝著客堂方向走去了。
在原地等待的兩人便找了石桌坐下了。
不多時,老和尚返回,邀請二人去見住持。進入客堂,只見一位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正與一位老者交談。
待僧人送走客人後,謝銜舟說明來意。雲棲住持若有所思,看向裴知音,緩聲道:“女施主可是姓裴?”裴知音驚訝不已,忙點頭稱是。
住持微笑道:“昨日有位施主也來詢問過有關鍾施主之事。”“他是何人?”裴知音急切問道。住持搖頭:“老衲不知,他留下一封信便走出了客堂。”說罷,遞上信件。
裴知音拆開,信紙泛黃,散發著淡淡香氣,上面只有一行字:“欲知真相,明日申時,城外十里竹林相見。”
謝銜舟見狀立即拉過裴知音的手也跟著出去了,連聲道:“請問住持是否在十年前幫助過一位女施主帶著一個這麼高的孩子?”說著還將手比了比男孩的身高。
雲棲住持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十年前的事情,只見老僧臉上佈滿了狐疑之色,問道:“難道這位施主也知曉當年的事情?”
謝銜舟一聽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貓膩,便繼續說道:“我並不知,只是不小心撞見了而已。”說完住持臉上卻流露出惋惜。
住持招呼兩人坐下,在寧靜的庭院中,住持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莊重而沉穩。他微閉雙眼,思緒似乎飄回到了過去的時光。
他的臉上刻著歲月的痕跡,每一條皺紋都彷彿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的故事。他的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摩挲著,彷彿在觸控著那些已經消逝的記憶。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層金色的輪廓。微風輕拂著他的袈裟,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歲月的低語。住持緩緩開口道:“我記得那是一個日暮西山的黃昏,那日因修繕客堂便沒有接待香客,我和師兄正準備將所需的瓦片搬到院子裡面,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你所說的那位女施主,而她身邊還站著一個打扮精緻的男孩。
我看見她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瓦片上前去解析,可她卻說自已不是來上香的。我和師兄都疑惑了,來寺廟不上香難道是有什麼難處?還沒等我問出口,那女施主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沒一會那女施主突然跪在地上,哭喊的拉著我的手,說道:“大師求求您幫幫我們娘倆吧!”我向師兄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師兄立馬上前將女施主扶起並說道:“施主有什麼事坐下再說吧”說話間師兄已經將那女施主扶到了石凳上了。
接下來就是師兄代替了我繼續問那女施主,我看著那女施主一副貴府夫人裝扮,怎麼會來我們寺廟求救而不是官府?正當我愣神時那女施主開口道:“大師我是鍾員外家的正房夫人,但是那鍾員外就不是人,日夜打罵我還沒有什麼他還打孩子。
更何況小行還那麼小,那個畜生怎麼下得去手啊,我不忍心看著小行再受折磨所以我就想帶著小行出家,所以求求大師能夠收留我們娘倆”。
師兄也是為難,畢竟現在他們寺廟也是不景氣,香客也是比之前少了很多。師兄思量片刻後,說道:“施主這件事我和師弟也不能定奪,可否讓我們請教師傅後再做定奪,如何?”
那女施主見我們鬆了口就激動的拉過那個男孩給我們鞠躬,我見狀立即制止了她們,而餘那女施主就帶帶著那孩子走了。
但是沒過幾日那位女施主又來了,那天夜裡突然下了很大的雨,我聽見門外一直有人敲門,開門一看居然又是她。
只見那對母子被雨淋得全溼了,但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她那貌美如花的臉蛋,於是我立馬將兩人請了進來,我立刻叫師兄去拿了一些乾淨的衣物給他們換上。走到客堂一看女施主和男孩臉上都有一些淤青和傷痕,我心想那鍾員外可真是歹毒之人。
“大師,這次我們真的沒地方去了,求您行行好收留我們吧。”那女施主又一次跪在了地上,我起身拉起她,說道:“我們問過住持了,他說願意收留你們”。
我也怕後面那鍾員外會帶著人來我們廟裡鬧事就讓師父給那女施主取了個法號,而那男孩則是寄養在我們靈雲寺。之後她們母子就在廟裡住下了,後來瞭解後才知道那男孩叫鐘行。
但好景不長,那女施主自那晚出家沒幾年就因為身患疾病而去世了,只留男孩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我和師兄見著他可憐就讓他繼續留在了靈雲寺,再後來師父也圓寂離我們而去,我便當上了住持。
就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小鐘行長大了,有天他突然找到我說要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我也不好繼續留他就讓他去了,只好跟他說靈雲寺永遠是他的家,什麼時候回來都行。”
微拂拂面,雲棲住持也思緒萬千,嘆了嘆氣,說道:“只可惜那鍾員外當時貪圖小鐘行母親的美貌就不惜強奪了她的清白,此後還不好好珍惜她更是日夜打罵她,就連小鐘行也難以倖免。”
裴知音和謝銜舟聽完住持的回憶,心裡感嘆鍾護衛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同時也在惋惜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