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和星辰的一唱一和把老顧家的人驚的外焦裡嫩。兩孩子嗓門又高,星辰還故意往粗了模仿男人的聲音,在最後一句“生個娃養個狗”結束後,姐倆互相看看,擊掌,然後樂呵呵的燦爛的笑出聲,夾在倆人當中的陳慕萊,從吃驚——好奇——欣賞——哭笑不得,再到爽朗的笑出聲來。
凌雲聽後面的老叔叫道:“顧星月顧星辰!誰教你們唱得?”
她後背一繃,星月星辰也有些忐忑,就聽顧禮順接著道:“還怪好聽的。就是不合適你們兩個小丫頭唱!”
陳慕萊感覺到星月星辰的緊張,笑道:“老叔,我之前聽人家唱的,在家哼過兩次,沒想到給她倆學會了!!”
顧禮兵道:“倆小傢伙聰明,但還小,以後注意點,別什麼都讓孩子學去!”
陳慕萊點頭,顧禮順道:“不過是好聽的啊!文文你回頭教教我!”
陳慕萊看看兩個低頭偷笑的小丫頭,咬牙道:“好!”
凌雲急速回憶,電腦裡有沒有這首歌詞來著?
回到家,王梅幫著做了點稀飯配豆沙包白菜油渣包子,簡單吃了點就回去歇著了。陳慕萊沒了顧子政的幫助,行事多有不便,凌雲看不下去,端來了臉盆架子,給放了痰盂、一壺熱水、一盆清水。
“髒水你先放盆裡,明天早上我來倒!”
想想又給拎了個木桶進來。
陳慕萊定定看著她,目光沉沉的,略顯呆滯,凌雲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才回神:“謝謝!”
凌雲搖頭,到房門口時,陳慕萊道:“那歌有詞不?”
凌雲尷尬了:“她們自己跟著某音學的,我也不會!”
“某音是什麼?”
凌雲皺眉:“一種播放平臺,很多人在上面展示自己……”
“播放平臺?”
凌雲深吸一口氣,她回首看看,見星月和星辰已經睡了,轉身坐到對面的椅子上,給陳慕萊細細講解了一下未來科學的成果,雖然有些抽象,但陳慕萊依然震撼不已。那是他想象不出的世界,卻又奇異的覺得融洽和諧。
凌雲見他陷入發散狀態,也不打擾他,悄悄回到西間。
她沉浸於回憶好一會兒才回神,然則,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回憶什麼。父母、親朋、同事,她都剝離了許久,如今憶起,真真是恍若隔世。
“咯——咯——咯”,星辰磨牙的聲音把她從放空中喚醒,她無奈了,這磨牙的問題怎麼解決?
星辰這是隨前夫,顧子文睡覺時也是打呼嚕磨牙的。想到顧子文,她心裡又痛了一下,沒有人全心全意付出真心後,被背叛而不心痛的。當然,她承認,自己也確實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所以,無望的愛情和婚姻結束了,可是,他們倆好像都沒有得到解脫,總也沒有痛痛快快過了!顧子文也一直彆扭著,她也瑟縮著。倆人都沒有勇氣邁步從頭開始,也只能僵持住,如今,異時空的他和家人不知又是什麼樣子。
凌雲看著窗外的月亮,清冷的,照著古今,也許還照著兩個世界——她陡然迅速把窗簾放下,然後擠到兩個孩子中間,柔柔軟軟的,是她最大的牽掛,也是她活著最大的意義。
陳慕萊輾轉消化凌雲給他宣講的科學發展史,又是拿起了凌雲給的一些書籍,還夾雜著某電子產品的說明書。他摩挲起來,也只有那樣高速文明的世界,女性的權利才能得到極大的尊重吧!他觀凌雲的性格,並不是外向舒朗的性格,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但言行間有禮有節又不失自己的個性,且雖然面軟,但也不是毫無底線。顯然,必然是時代賦予的性格養成,比較獨立又有不少自主權!
那麼,凌雲是以什麼心態與他相處呢?有距離感,但又很親切,與人為善是她一貫的風格,但對著他時,偶爾又有些親近的表情,應該是對著他這張臉一不留心自然而然的表現。結合星月、星辰的親近和語言上的停頓,可以斷定,顧子文的長相與凌雲的前夫是極相似的,再觀其與顧子文父母等人毫無距離感的親近,也許,他們和她前世的公婆也是一樣的,就像——人物一樣、關係相仿,只是平移了時空一樣!
陳慕萊此刻毫無睡意,做地下工作者多年,遇到任何人和事情,都習慣多想些。何況,他本身也有些別樣的心思,就更控制不住自己……
元宵節一過,年也就過完了,各人都忙著奔赴自己的事業——墾地種田!凌雲也不例外,她把後園的地又培了些土,又去地裡學著御牛耕地,可能因為鞭子揮的好,村裡的牛都很聽她的話。
忙了兩天,耕完了自己家和公公婆婆家的地,順帶手還幫其他叔伯家耕了些,王梅就不讓她去了,秀秀來例假了呢,累著可不行!
之前,秀秀例假是正常的,但生老二後傷了身子,每次來例假就痛得死去活來,王梅聽老人的話,想給她調理,可是那時戰亂窘迫,活著都艱難,也就顧不得了,哪裡知道,再後來,秀秀的例假就這麼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沒有了!
這也是王梅明知道秀秀沒與二兒同房也不抱怨的原因,秀秀的身體得慢慢補,男女之事,不合適的時候也傷氣血的!
凌雲本人就沒想到這茬,但她過來後,例假也是有的,就是量少還無知無覺,她也沒當回事。直到那天耕地,感覺腹部有些墜脹,她跟婆婆說了下想去方便,結果被王梅拉著回去,她才知道始末。因為幾個月的食物調補營養充沛,她現在身體日趨健康,身體機能也慢慢恢復過來。
王梅甚至激動的直唸佛號,凌雲結合記憶才想明白王梅激動的原因——她有些尷尬,她和陳慕萊——他們都不是原裝貨,要怎麼給婆婆生個孫子出來?!
在家好生養了幾天,跟坐小月子似的,王梅不讓她碰冷水、不讓她劈柴、不讓她洗衣服,巴不得她立刻好起來,跟老二再給她生個孫子。
老太太再不重男輕女,那也是缺什麼想什麼,顧子武倒是有兒子,那跟他們老顧家可沒啥關係!
凌雲感知她的願望,只能尷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