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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灃靈古鎮

從山區到何年家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路程。

這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簡直讓蘇澗禮痛不欲生。何年開上車之後注意力分散了一些反而沒有覺得那麼難熬。

“何醫生,加油門好不好,我快爆炸了!”

何年轉頭看他一眼,他的臉上滿是按捺不住的急躁。於是決定逗逗他。

“肚子不疼了?”

“廢話,快點快點。”

“可是前面的車子怎麼走的這樣慢。”

“按喇叭催他一下!”

“要注意行車素質。”何年看著蘇澗禮一臉鬱結,心裡暗自發笑,然後又突然說:“哎呀,車子好像沒油了!”

蘇澗禮立刻坐直了身體側過身去看方向盤的油表。

發現何年是騙他之後,他一把掐在何年腰上,“何醫生,你越來越會騙人了……這可不是好的開始。”

“放開,我要開車……注意安全。”何年被他掐的癢得很,一邊小心的躲閃著,一邊笑。

蘇澗禮突然停下來,認真地看著何年在陽光下的笑臉說:“何年,你真好看。”

蘇澗禮好像總能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樣的話,何年不由心跳加速,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路程行駛到一半,何年突然一個轉彎改變了路線。

蘇澗禮馬上問他:“你要去哪?”

“看你姿色還不錯,把你賣了。”

“好哇,”蘇澗禮也來了勁,“你可得給我找個好人家,富一點沒關係但必須要會疼人,帥一點也沒關係但必須給我做一日三餐,我可不會做飯。”

何年嗤笑道:“你想的還真美,有這好事我不如先把自己賣了。”

“我看你就挺符合我的要求的。”

“我可供養不起您這位頂流級的人物。”

“其實我很好養的,每天吃一餐就行。”

“能幹活嗎?”

“當然能幹,不僅能幹活,還能幹……幹僱主……要求的所有事情。”蘇澗禮大言不慚。

兩人貧了幾句,蘇澗禮看著車子行駛的路線越來越偏僻,於是又問:“到底要去哪兒?不會真去找買家吧?”

何年只是輕聲回答:“快到了。”

車子行駛了約十分鐘後,停到了一個停車場,蘇澗禮遠遠的就看到停車場後面有一個造型古色古香的酒店,上面的幾個大字是:灃靈古鎮大酒店。

他看向何年:“何醫生,你這是……”

何年停好車,臉上的緋紅一句蔓延到脖子裡去,“古鎮有酒店。”

蘇澗禮被他的神態和這一句話立刻撩撥的要起飛,他迫不及待的跳下車,把何年也拉了出來直奔酒店前臺。

“您好,開個房間。”蘇澗禮不便出面,只能由何年跟前臺交涉。

“好的先生,您是要開全天還是鐘點房?”

“全天。”何年極力保持著表情和儀態,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緊張。

“好的。”服務員操作的時候何年又說:“麻煩找一間隔音好一點的房間。”這句話足以讓他羞憤而死,但是他卻必須裝作極其自然的樣子。

女服務員抬起頭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一身黑的蘇澗禮,瞭然的笑著說:“好的先生。”

簡單的手續終於處理好了之後,何年拿著房卡趕快轉身走,他不敢跟前臺小姐姐再對視一眼。蘇澗禮一言不發的緊隨其後,像是獵人跟在自己的獵物之後。

前臺小姐姐給何年的房間是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何年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是進了房間之後卻全由不得他做主,門是怎麼關上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蘇澗禮吻住他的時候有多野蠻,他只感受到那雙滾燙而有力的手有多霸道,還有自己的面板暴露在空氣裡的時候,有初春的冰涼,也有來自蘇澗禮滾燙的體溫。

整整一個下午他們都在酒店的房間裡做著他們喜歡的事,直到月亮高掛,整個夜晚萬籟俱寂。

蘇澗禮在何年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把臉埋在何年的後背處,溫熱的呼吸撲在何年的背上。

“熱不熱?”何年覺得兩個人好像貼的太近了,不免有些冒汗,他動了動想翻個身,可蘇澗禮卻纏的更緊了,一點兒也不願意鬆開。

何年有些無奈的笑了,覺得對方的反差有些出乎意料。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蘇澗禮是個絕對霸道的男人,有絕對的主導權和控制慾,把握的也相當有度,可是在粘人這一塊卻又像個十足的小孩兒,喜歡跟人親近,一點空隙都不留。

何年靜靜的躺了一會兒,突然就聽到來自身後“咕嚕咕嚕”的聲音。

“餓了嗎?”何年問蘇澗禮。

蘇澗禮點點頭甕聲甕氣的說:“早上開工前就吃了一個雞蛋和幾片菜葉子。”

那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何年轉過身說:“我也餓了,我們出去吃宵夜吧。”

蘇澗禮晶潤的黑眼珠看著他,然後在他鼻尖上親了一下說:“好。”

兩人決定了之後就快速起床,何年坐起來的一瞬間感覺自己的腰痠的快斷了,這就是瘋狂的代價,可轉頭看向蘇澗禮,卻依舊生龍活虎,動作麻利。

何年沒說什麼,慢悠悠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蘇澗禮穿好衣服後看了看他,或許是看出他動作中間些許的“彆扭”,於是走到他跟前,將他手中的衣服接過來一件一件往他身上套。

“我小時候也有人這麼給我穿過衣服。”蘇澗禮邊幫何年係扣子邊說。

“……你媽媽?”何年猜測。

蘇澗禮卻不回答是或不是,只是笑了笑。

穿好了衣服,兩人離開了房間到酒店大堂退了房,又順便問了一下前臺的服務人員哪裡有吃的,服務員告訴他們,現在是旅遊淡季,古鎮上這個時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飯店並不多,不過他們可以去看看,沿著古鎮的河道走,就在後街上。

三月的夜晚深沉靜謐,風卻涼薄冷銳,河道在昏黃的路燈下泛著清淺的波紋,青石道路的兩側栽著桃樹,趁著路燈的光仔細看已經能看到新抽的嫩芽和小小的花苞。

蘇澗禮和何年沿著河道往後街走,快走到了盡頭才看到兩間麵館和一間餛飩鋪還在營業。

“想吃什麼?”何年問蘇澗禮。

蘇澗禮抬頭看了看這三家的招牌名稱後說:“吃餛飩吧,我不能吃太多面食。”

“為什麼?”作為醫生的何年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難道他有糖尿病,不能吃太多血糖上升快的東西。可蘇澗禮卻無奈的丟擲幾個字:“容易發胖。”

何年猛的恍然大悟,不僅笑自己腦子短路,這麼淺顯的問題居然沒想到。

他們走進餛飩鋪,何年要了兩份餛飩和兩份小籠包外加一些其他的特色小吃。餐食上齊之後,何年看蘇澗禮果真只吃餛飩,其他的根本不碰,於是他把小籠包推給他一籠說:“偶爾吃一次胖不了,長期拒絕碳水對身體有害。”

“從出道那天起,我就視碳水為洪水猛獸,有時候餓的頭昏眼花也只能忍著,娛樂圈的前輩說過,既然吃了明星這口飯,就不能去吃大眾吃的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何年對他這套說辭有些無語,不過他不準備給他探討明星該不該吃碳水的問題,他只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去分析:“長期不吃碳水會營養不良,容易水腫,肌肉也會流失很快,而且還會有酮症酸中毒的風險。所以,可以輕斷碳水,但不可全部拒絕。”

蘇澗禮看看他,眼睛笑的彎彎的:“我都忘了,我身邊坐著一個又帥又才華橫溢的大醫生。”說完夾起一個小籠包塞進了嘴巴里。

剛嚼了兩口蘇澗禮便用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說:“真好吃。”

然後又夾起一個放進了嘴裡。

何年看他吃小籠包如同吃到什麼饕餮盛宴似的心裡不由得有些同情:“慢點吃,這些都是你的。”

蘇澗禮看著何年推過來的兩籠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卻猛然低下了頭,再抬起頭他眼圈是紅的。

何年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蘇澗禮笑著抹了抹眼角,甩了甩頭,像是要甩掉所有的不快。

“沒事,只是突然想起我媽來。”蘇澗禮睫毛上沾著亮晶晶的眼淚,眼底是一片委屈又有些麻木的神色:“從我出道起,只要在我媽的視線範圍內,我就不能吃這些東西了,我曾經反抗過也叛逆過,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竟然也習慣了這樣,不管是對自己喜歡的,還是需要的東西,都不再有多麼強烈的渴望,很多時候我都是告訴自己,忍一忍什麼都能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