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臨近傍晚,兩人落地在港城的國際機場。
如蘇澗禮所說,何年先一步出去,他二十分鐘後再行動。
在航站樓出口,一群記者已經等在那裡,何年一現身閃光燈立刻閃個不停,記者們將他圍了起來。
何年看了一眼腕錶,差不多消耗了二十多分鐘之後就告別了記者,往停車場走去。
“何醫生。”身後有人叫他。
何年轉過身發現是男空乘。
“何醫生。”男空乘追過來,有些氣喘吁吁的。
“有什麼事嗎?”
“何醫生,能留個您的聯絡方式嗎?”男空乘鍥而不捨得的掏出手機,滿臉期待的看著何年。
何年將自己的手機號給了他。
“謝謝。”男空乘的喜悅好比盛放的花。
“冒昧問您一句,您跟蘇澗禮……是……”
“我們……只是朋友。”
“您應該挺喜歡他的吧……”
“……我喜歡他的電影……”何年用開玩笑避過了這個問題。
男空乘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號碼,他沒有再不合時宜的追問下去,還是高興的跟何年告別。
何年坐進車裡的時候長長的舒了口氣,此時電話響了起來。
蘇澗禮的聲音順著電波傳來:“你在哪裡?”
何年告訴他具體的位置後,他很快便找了過來。
蘇澗禮坐定後,何年正要問他去哪裡,話還未說出口,蘇澗禮就吻住了他的嘴。
好像終於吃到了自己想要已久的東西,蘇澗禮品嚐每一個角落,久久不願鬆開。
何年強行把他推開,臉上的緋紅一路蔓延至領口。
“別鬧……公共場合。”
“我等不到回家……”蘇澗禮的氣息將他重重包圍,帶著熾烈的焰心。
說起回家,何年將他推得更遠了,他問他:“要不要給你媽回個電話?”
蘇澗禮原本熱切的面孔立刻沉了下來。
“我媽又跟你聯絡了?”
何年點點頭:“她很著急。”
蘇澗禮虹膜裡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情緒,“我會直接跟新的經紀人聯絡,這一點我在去倫敦之前就已經跟公司的高層談妥了。”
蘇澗禮勢必要與母親拉開距離,換經紀人是幾年前就有的想法,不過李知意一直不同意,這次他下定了決心要抗爭到底,要讓自己的母親退出自己的工作圈。
何年沒說什麼,但想起李知意大機率會因為蘇澗禮這個決定而歇斯底里便不禁輕輕皺起眉頭。
“何醫生,能不能收容我幾天?”蘇澗禮貼近他問,語氣和眼神把可憐巴巴演繹的淋漓盡致。
何年本能的往後仰了仰身體卻被蘇澗禮一掌托住了腰。
“行不行嘛。我不白住,我做飯報答你。”
何年想起他的400克鹽就忍不住想笑。
“同不同意,你倒是說句話。”蘇澗禮急了。
“借住幾天倒沒問題,只是……別做飯了。”
蘇澗禮點了點頭眼睛突然眯起來:“你是在暗示我做點別的嗎?”
何年拍他一掌:“停止你的邪惡思想,繫好安全帶,回家!”
這天晚上回到家,蘇澗禮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何年,他跟何年一起擠在霧氣濛濛的浴室裡肆意妄為了一番,洗完澡後,何年穿著浴袍回臥室,發現手機上有李知意的來電。
蘇澗禮還在浴室沒有出來,何年回撥了過去。
“我知道他跟你在一起。”李知意沙啞又冰冷的聲音。
“他是跟我在一起,”何年知道,蘇澗禮是公眾人物,他但凡露面都逃不過各種拍攝和傳播,機場人多眼雜,李知意知道他回來這很正常,但他還是想讓她暫時放心,“您不用擔心,他會暫時住在我這裡,另外你們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這幾天他大概會聯絡您。”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幫他策劃的?”李知意問。
何年心裡升騰起一股怒氣,但他忍下來不帶情緒的說了句:“不是。”
“那就奇怪了,我找了那麼久的兒子一點線索都沒有,你一天就找到了。”
“我只是湊巧知道他在英國。”何年依舊忍著脾氣。
李知意冷笑一聲,顯然對他口中的“湊巧”並不相信。
“如果你鐵了心跟我作對,我保證你不會有好下場。你不要以為你是何紹尊的兒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不會看著我的兒子跳入陷阱跟火坑!”
她把何年看做陷阱跟火坑,她從未見過何年便這樣下了定義。
“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輸的人。”李知意語氣裡透著不近人情的冰冷和幾許蔑視。
“隨你。”何年掛了電話。
蘇澗禮出來的時候看到何年已經換上了睡衣吹乾了頭髮,他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何年的腰。
“幫我吹頭髮。”孩子似的語氣。
何年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輕笑了一下,又是一掌拍給他:“坐好。”
蘇澗禮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享受著風筒裡吹出乾燥溫暖的熱氣,也享受著何年的手指輕撫過他的發頂和耳畔那種春風落雨般的溫柔。
沒幾分鐘頭髮就吹乾了,何年收起吹風機溫聲說:“你先休息吧,我去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蘇澗禮眨了眨眼:“你不累呀?”
“還好,還能堅持。”何年揉了揉他蓬鬆的頭髮,“先睡吧。”
何年走出去之後,蘇澗禮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他的房間裡。
空氣裡白玫瑰浴液的香味縈繞在鼻息,蘇澗禮喜歡這種味道,床上是柔軟舒適的床品,感覺躺下去就能陷進去似的,屋角的檯燈亮著光,鋪出一片橙黃色模糊的影,他如同泡在時光的河裡,渾身的神經都鬆弛下來,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安寧和舒心。
他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