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溪阮將手貼在趙舟舟的額頭上。
還好,已經不那麼燒了。
劉溪阮有些生氣:“生病了為什麼不回家?”
趙舟舟有些底氣不足。
“我還好……”
“高燒三天,還是你的老師和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老師給劉溪阮打電話的時候,劉溪阮剛好在開會,等會議結束撥回去,被老師生氣地數落了一頓。
“家長工作是重要,可是孩子高燒三天下不了床,也不回家,也不來看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劉溪阮被當頭數落地莫名其妙,仔細問了才知道,趙舟舟已經生病三天了。
趙舟舟不知道是否該謝謝老師的熱心腸辦壞事,向劉溪阮解釋道:
“不是很嚴重,而且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老師太緊張了。”
“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姨媽,我不嚴重的,而且快要好了。”
“舟舟,你是善良的孩子,我知道你不願意給人添麻煩,平時你不願意回戎家我也都知道,也從來不過問你的事情。可是你還是個孩子,在羽翼未豐之前,也要允許別人對自己的庇護。我和你媽媽是血緣至親,我與你之間也有血緣聯絡。你媽媽不在了,至少在你成年之前,讓我照顧好你,好嗎?”
趙舟舟沒法拒絕。
劉溪阮話說到這份上,她再拒絕,就是她不識好歹了。
趙舟舟跟著劉溪阮回了戎家。
劉溪阮請了醫生給趙舟舟看病,確定是風寒感冒後,又讓陳姨做了滋補的藥膳。
晚間時候,劉溪阮陪著趙舟舟喝完雞湯,閒來無事聊了聊趙舟舟的學業。
“舟舟,學習上能適應嗎?”
趙舟舟一愣,有些無言以對。
“我基礎比較弱,理科類的課程跟得比較吃力。”
“理科和文科不一樣,除了死記硬背,更講究技巧方法,到時候我替你找幾個好的老師。”
“不,不用麻煩了。”
“舟舟。”
劉溪阮打斷趙舟舟:“不要怕麻煩,如果你覺得有虧欠,等以後有能力了,再來回報我就好。”
趙舟舟輕聲應下:“謝謝姨媽。”
劉溪阮摸了摸趙舟舟的腦袋:“不用謝。”
-
等戎君澤週末回戎家的時候,趙舟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除了還有這咳嗽。
聽見樓下的汽車聲,趙舟舟掀開窗簾,看見戎君澤從車上走下來。
下車的時候,戎君澤突然抬頭朝著趙舟舟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舟舟像是驚得鬆開窗簾,躲到窗戶下面去。
心跳得厲害。
怕什麼?
看見就看見,自己又不是在做什麼虧心事。
趙舟舟有些氣惱自己的虛心,站起來重新拉開窗簾,樓下已經沒有戎君澤的身影了。
轉而從門口傳來敲門聲。
“姐姐。”
是戎君澤。
趙舟舟走過去,開啟門。
戎君澤的書包還在肩膀上,顯然連房間都沒回,就來見她了。
“你好。”
趙舟舟不知道說什麼,生硬地打了個招呼。
戎君澤被逗笑了,朝著趙舟舟伸出手:“給。”
觸感溫熱,冒著鍋氣的香味。
是學校門口的雜糧餅。
“不要被陳姨發現了,她覺得外面的東西都有毒。”
趙舟舟愣了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吃雜糧餅?
正巧因為生病,在學校喝了好些天的白粥,回戎家又喝了好些天的滋補湯,這雜糧餅的香氣,一下子就勾起了趙舟舟肚子裡的饞蟲。
趙舟舟有一些心虛地朝外望了一眼,向戎君澤道了一聲謝,拿著雜糧餅就要關門。
“姐姐。”
戎君澤拿胳膊擋住門,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們班的同學,把這個星期的講義借給我了。”
趙舟舟抬起頭望著戎君澤。
戎君澤的話不言而喻,但趙舟舟有點想那麼不識好歹。
內心掙扎了片刻,趙舟舟還是向學習屈服了。
趙舟舟問:“會不會麻煩你?”
戎君澤答:“榮幸之至。”
-
趙舟舟回到學校,才知道沒上課的一個星期,她成校內名人了。
她和戎君澤星期六晚上一起在圖書館被關了一晚上,這個訊息不知道從哪裡被添油加醋傳了出去。
星期一學生上課的時候,幾乎人盡皆知。
而當事人,趙舟舟一病一星期。
戎君澤也有一個星期沒來學校。
桃色新聞不斷醞釀,衍生出來好幾個離譜的版本。
趙舟舟消化著許銘告訴她的訊息。
“你說戎君澤一個星期沒來學校?”
許銘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
趙舟舟茫然地搖了搖頭。
陳檸宣心直口快說道:“聽說他被他爸打得住院了,還有人在醫院看見過他。”
這就離譜了,據她所知戎章賀有個專案,出差國外半個多月了。
趙舟舟問:“那他們說沒說過,戎君澤他爸為什麼打他?”
陳檸宣咬了咬嘴唇,含糊其辭:“哎呀都是亂七八糟造謠的人,別理他們。”
趙舟舟沉下臉:“你們不和我說,我走出這個門,也能很快知道。”
順著趙舟舟手指的方向看去,教室外面有好事者已經在張望。
教室裡的其他學生也竊竊私語,偶爾抬起頭,目光也是看向趙舟舟這邊。
“有人說……”
陳檸宣結結巴巴,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許銘,你來說。”
聽見趙舟舟喊自己名字,許銘頓了頓。
“你和戎君澤被一起關在圖書館一整晚的事情,不知道被哪個好事者傳出來,剛好上個星期你病了沒來上課,戎君澤也沒來上課,就有些離譜的傳言傳出來。”
陳檸宣試探著問:“舟舟,不過你真的和戎君澤待在圖書館一晚上嗎?”
確實挺離譜的。
但是第一個把訊息傳出去的人是誰?
趙舟舟決定報警。
陳檸宣有些擔憂地勸著趙舟舟:“舟舟,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要是報警了,這事可就鬧大,沒這麼好收場的。”
“好不好收場,是造謠侵犯隱私的人應該擔心的事情。”
趙舟舟從小就知道,傷口爛了,要挖掉爛肉再用藥,才能根治。
重疾需下猛藥。
可惜,這麼淺顯的道理,劉溪沐到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