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在村寨中恰逢有人組織篝火晚會,本就是潑水節前後十分熱鬧,傣家人也願意組織篝火晚會喜歡通宵達旦的歌舞。羅韋想著運毒販毒人員已經完成了運毒任務放鬆了戒備,這次活動也有可能參與為了進一步獲取情報也混跡在人群中。其實在羅韋在工作中因為組織上的保護、加上團隊內部分工明確也出於安全考慮,幹警不能長期固定盯防同一夥犯罪分子。但是羅韋比較特殊,他亦正亦邪的外貌特徵加上混跡江湖多年也算小有名氣,所以這些年他雖參與了不少案件,身份依舊保密即便上一次遭遇危險也並沒有暴露。也因為不知何故,羅韋對這次跟蹤物件中叫何淑雅的臺灣籍女子十分關注,遠遠盯梢時也會有內心莫名得親近感,並且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來到村寨之後才有的,羅韋心想自己從事這麼危險的職業很少與女性交往,一直禁錮的心扉難道叫一個纖細弱小的臺灣妹妹破防了?為了案情進展也為了進一步搞明白與這個女孩的宿命糾纏,他小心翼翼的選擇了一處離篝火較遠的角落坐下,端起一個扎啤杯邊喝邊觀察著,內心滿懷期待希望淑雅能夠出現在視線之中。
隨著夜幕降臨,淑雅與她的男友阿星果然出現在人群之中,小坐片刻也加入歡動的人群漸漸跟上節奏隨著大家圍繞篝火跳舞狂歡起來。淑雅似乎不勝體力,像是大病一場仍未恢復,跳舞不多時就從人群中脫身出來,走到一旁像是準備坐下休息,卻突然撞到一個行色匆匆的陌生男子,羅韋隔得較遠看不清楚,立馬起身準備上前檢視。還未等羅韋靠近,那邊阿星已經警覺的跳出來,拽著眼神迷離的淑雅快速離開了人群,羅韋的注意力又轉移到這個陌生男子身上來,只見此刻男子悵然若失的向不遠處的酒水桌臺走去。途中這個男子又和不遠處追來的兩個女子有過短暫交談,之後繼續去取酒水。羅韋則不動神色的跟著男子來到酒水桌旁,在兩人拿取酒水時眼神不經意的短暫碰撞,羅韋只覺得心跳加速如同電光火石一般感受到了內心強烈的悸動,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上次中彈後瀕死的體驗,似乎在模糊的回憶中像是在腦海中出現過一個蒼老的身影,還言之鑿鑿的講述了自己的命運,只是此刻已經回憶不清。羅韋感受到對方也有類似的感覺,但明顯對方缺乏應變能力,很快便不知所措逃離似的遠離開,去往不遠處的衛生間了。羅韋隱約又覺得這個男子和淑雅都給了自己相似的感覺,努力搜尋記憶中的片段不斷比對著兩人身上的共同點,結論卻是基本沒有。他辦案這麼多年,一直信賴自己的直覺,此刻也不免懷疑起自己的反應來,莫不是最近跟案件太緊壓力過大?還是自己已過而立之年一直單身的緣故,壓抑太久突然春心爆發,否則怎麼會對一個小姑娘與一個同齡陌生男子有一樣的心理反應?縱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思慮再三羅韋也只能給自己個臺階下還是哪天回去也拜訪一下單位特聘的心理醫生吧,雖然在緝毒一線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也從未顧慮自己會有什麼心理健康問題,但眼下的情形不由得叫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羅韋這邊蒐集證據進展順利,他甚至藉著紋身的由頭摸到了這個販毒團伙在傣族村寨中的落腳點,瞭解到不少相關情報也得知參與販毒的臺灣的情侶已經離開回臺灣去了。在給此次行動的指揮部彙報完情報後,卻意外地得到了停止進一步跟蹤並撤回總部的要求。羅韋只能服從命令撤出,回春城後才得知此番行動上頭要求放長線釣大魚,並未針對此次較大規模的跨境運毒犯罪活動有所動作。在經過了多個行動組長期持續跟蹤調查之後,犯罪團伙的輸送網路也已基本摸清,眼瞅到了收網的環節,於是阿偉被抽調回來,繼續跟進針對這個販毒網路的下一步行動中來。根據多方蒐集的情報,毒品入境後有發達的運送網路負責轉運至內地多個城市,行動組級別也進一步提高,力爭多地聯動一舉端掉這個犯罪網路。此次案情因為涉案組織眾多需要協調外派工作量巨大,因為事發在雲南潑水節期間公安部特意跨省成立“4.13專案組”。羅韋在行動前期工作成績很大,獲得了專案組的肯定,但一來考慮他多年以來工作量巨大且一直有傷在身,加上最近心理也頻頻出現狀況需要疏導,領導特意安排讓他休養了一陣。奈何羅韋一直申請堅持要求繼續參加後續任務,專案組就特意安排他跨省協調去江西省三江市,負責跟進這個販毒網路中一個規模較小的團伙。根據前期偵察判斷,這個團伙涉案時間不久規模不大,行動已經快到了收網時刻,也出於保密的關係此次僅由羅韋獨自一人前往支援。
臨行前羅韋不免再次前去公墓祭拜父親,祭拜完畢出來的路上,經過了公墓旁聳立著的一個小寺院,名字似乎起的很隨意名字就叫“山門寺”。羅韋因為身份和信仰從不參與封建迷信活動,但在經過寺院外擺攤算命的小攤上時,結合近來離奇的經歷竟然不由得突發奇想算上一卦。擺攤的人並不多,其中有個駝背的患有白癜風的看不出年紀的男性,似乎是驚訝於羅韋的面相探出身子拉著羅韋說不要錢免費給他卜一卦。羅韋見識過不少場面雖然覺得可能是個圈套也不由得想要試探一番。只聽對面這位自稱“活菩薩”的駝背老者喃喃自語,說羅韋命犯天煞孤星一生孤獨且時常見血自己也少不了血光之災,不過他背後紋著一對翅膀甚好,對他有轉運之寓意。羅韋意外的發覺老者算得似乎還挺準,對方接著又說不久之後,與他命運慼慼相關的一位遠方的姑娘會死於非命,好在他能夠懲處兇手替姑娘伸冤。羅韋對於這後面就十分詫異了,雖說透過交流羅偉對這個“活菩薩”也很有好感十分親近,但想到對方剛才還說自己是天煞孤星,怎麼這麼快就跟遠方的姑娘有了瓜葛,連連搖頭笑著說不準不準。這“活菩薩”卻只是笑而不語,也果真沒問羅韋要錢,還特意走出攤子來作揖送別,羅韋這才看清對方似乎只是稍長自己幾歲,只是由於臉上有疾又駝背顯得老態。經過這次奇遇,羅韋之後恍惚的回了家。之後不免又和家裡報了平安一起坐下吃飯,母親在得知領導特意安排羅韋去度假勝地跟進一個小案子顯得很開心,感覺這也相當於療養休息。畢竟他們身處的雲南是毒品犯罪的一線,這裡形勢最複雜戰鬥最激烈,能離開短暫的休養當然是好事。飯桌上母親也不忘催促羅韋也要儘快考慮婚姻大事,羅韋不由得想起“活菩薩”算的卦也只能笑笑不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