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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賭博的圈套

阿星原本的生活很簡單規律,除了接到活需要忙碌的日子,他白天大都泡在網路,讓各色資訊充斥著他的大腦和神經,他似乎是個需要影像不斷地刺激才能行動的機械,每每貪婪的攫取著所見的一切。與此同時在他腦海中不時出現扭曲的掙扎的光怪陸離的形象,會被他拿筆簡單潦草的勾勒在任何他手邊能找到的可以塗鴉的地方——包括畫本、房車的內壁、桌上、IPAD、甚至是攤開的紙巾上都畫滿了匪夷所思的線條草稿。在與淑雅相識前的夜晚,阿星往往會不時地出現在某個酒吧,他所在那桌往往會成為場內酒喝的最多跳舞也最勁爆的焦點,盡興之餘還時常帶剛結交的女子甚至男子回小屋,夜夜笙歌。據傳聞阿星的正式紋身作品只會出現在青年男女細膩的肌膚上,所有他勾勒的看似不成形狀的線條也只有接觸了年輕的肌膚才會活潑生動起來。阿星的每一幅作品都是獨創的,帶著冷峻的線條勾勒出不可思議的畫面,取材多是人物動物鬼怪用色大膽極富創意,其中一些還帶有浮世繪的特點,讓人過目難忘,甚至有愛好者互相炫耀併為之瘋狂。阿星最為出名的是他的紋身往往可以持續創作,圖案分多次完成,並且每一次都是相對完整的圖案,並最終會組合成一組完整的作品。當然複雜的工作花費也是驚人的,為了保證作品效果阿星也還會對客人提很多要求,比如要求客人在整個紋身創作期間體型必須保持標準不能隨意胖瘦,不然面板變形作品無法完美呈現。

近日以來隨著淑雅的出現阿星的生活似乎漸漸迴歸正軌,夜晚少了外出狂歡作樂而是多了很多和淑雅廝磨在一起時光。阿星有時會突然興致大發褪去淑雅的衣服撫摸她的嬌嫩肌膚,然後讓她擺出不同的姿勢自己遠遠坐著欣賞像是欣賞一件雕塑。能看出此時的阿星腦海中正在不斷構思著各式新奇的圖案,他有時興致所至也會提筆在小雅身上簡單勾勒一番然後慢慢擦去,顯然阿星也知道淑雅的超乎尋常的疼痛感讓在她身上紋身成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同樣為了照顧淑雅的感受,阿星也儘量剋制自己少碰她的身子,因為每次都能感覺到身下女孩壓抑不住的痛徹心扉的嘶喊。

阿星這一日突然接到久未聯絡的朋友邀請去吃飯,飯桌上交談起來原來是對方有個大客戶在澳門經營賭場,近期急需請優秀的紋身師提供上門服務創作一幅紋身作品。朋友覺得以阿星的水準完全勝任,甚至強調阿星可以帶個女伴一同前往,因為對方很忙可能要多工作幾日不過也因此全程包吃包住。阿星顧慮到賭場的環境加上又需要長時間工作,根據紋身的面積大小搞不好還需要去好幾次,考慮再三還是自己獨自前往。雖說紋身師大都個性乖張一般不會上門服務,奈何對方財大氣粗給出了很高的價格並且先透過中間人支付了五萬臺幣定金,而阿星一來在酒桌上收了錢也不好反悔,再者近日淑雅的到來也明顯增加了自己的開支,主意已定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阿星臨出門還想要交代淑雅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覺得沒什麼可交待的——說起來是兩人同居彼此羈絆很深,但在生活上兩個人又都很獨立且單純,似乎是完全獨立的個體沒太多交集,淑雅也幾乎沒什麼朋友缺少這個年齡女孩子應有的社交圈,有時甚至幾天都寸步不離這個小窩——最終阿星只是給淑雅留了錢,並跟她預計了自己回來的時間就出門了。

阿星來到澳門在專人接待下入住了當地一個豪華賭場,因為老闆生意很忙只能先簡單見面做了溝通明白了對方紋身的大致需求,阿星就被帶回酒店客房開始了作品構思和創作。之後兩天又得見了客戶一次,定下來大致圖樣並初步商定了需要分四次完成創作,這就又約了一個時間開始紋身。阿星以往連續的工作時間被迫分割為多個片段,閒下來大半時間住也酒店實在無聊,特別是每每出房間經過大廳時各類賭博機聲光電的刺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引誘每日前臺還特意專門上門送籌碼,阿星最終實在忍不住了,想著小賭怡情漸漸從大廳的老虎機開始玩起來。開始也是有賠有賺,結果後來漸漸開始只輸不贏,還未開始給老闆紋身阿星就輸光了籌碼,甚至還賠進去不少錢。好歹熬到約好的時間,阿星帶齊工具認真幹活,沒想到這老闆也是狠角色居然要求不打麻藥直接在背上開始紋身,並且全程趴在那裡紋絲不動一聲不吭。只是因為這位老闆身材魁梧後背異常開闊工作量驚人的大,等待這一次的工作完成阿星已經累得幾乎虛脫。看過成果之後因為滿意阿星的作品,老闆又請他洗浴按摩全套此處不提。

阿星這一次的工作,雖然每次老闆除了報酬還額外送上很多籌碼,但沾上了賭博的阿星就像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在間隔兩個月的四次澳門之旅完成這幅滿背的紋身之後,阿星不僅輸光了所掙的錢,還又被引誘著簽下字據又欠了不少。從大堂老虎機玩進大廳最後進入內場,阿星每每感覺有機會翻盤猛然下注之後必然賠進去更多,最終已經欠了一筆鉅款粗略計算相當於自己的一半身家。雖然紋身完工老闆很客氣的讓手下送走阿星對於所欠款項隻字未提,但阿星也知道規矩,這筆錢顯然是必須儘快還上的否則後果難料。此刻阿星唯有後悔當初聽信朋友的話,接了這麼個搞不好會賠上身家性命的活,思索明白之後也怪自己義無反顧地鑽進了人家下好的套。阿星一回到北市就急忙聯絡自己的兄弟籌錢還債,結果在聽說他欠了這麼一筆鉅款而且是賭債之後,大家也只能紛紛表示無法幫忙。最後只有一個撈偏門的夥計介紹說有條據說風險很高的門路,當然收益也高事成之後一次就能還上全部欠款。阿星連忙約好對方見面細談,這才知道所謂的門路是從緬甸境內偷運毒品到大陸邊境,聽聞大陸嚴查毒品走私抓住就是掉腦袋的活,也是因此報酬才能如此豐厚。為此事阿星猶豫了好幾天,但實在別無他法只能鋌而走險,出發前提前卜了一卦竟然還是“末吉”。考慮到此番路途遙遠凶多吉少,思慮再三阿星還是帶上了淑雅,只借口說帶她到東南亞旅遊,兩人就一起踏上了這一趟亡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