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黎岱好奇地接過來探頭一看：
“衣服？”
慄微月不太自在地說道：
“你的衣服不是溼了嗎？總不能一直穿著睡袍吧？待會還不一定要去幹什麼呢？穿著方便的衣服比較保險。”
懷黎岱臉上綻開一個甜甜的笑：
“謝謝月月給我的衣服！”
慄微月將另一個袋子放在嘉朝床角，指了指：
“還要麻煩你幫他也換一下衣服。”
“好的月月。”
懷黎岱很高興。
不用看他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洋溢的那種開心。
慄微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出那個透明牌子。
上面有一道微弱的白光一直亮著。
是檀筠眷給她發的資訊。
檀筠眷：【怎麼樣？找到嘉朝了嗎？】
是三個小時前發來的訊息。
那個時候她正循著那道氣息找到暗房。
慄微月正想回訊息，但是突然想到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
這麼晚了，他應該已經睡了吧，要不還是不要吵他了。
慄微月放在牌子上的手指停頓，卻沒想到不小心點到了語音通話。
慄微月趕緊掛掉。
剛剛是不是吵到他了？
慄微月還沒想幾句話，對方就發來了一條資訊。
檀筠眷：【怎麼了？事情解決了？】
慄微月抿抿嘴，給他發訊息。
慄微月：【剛剛不小心點到了，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
檀筠眷：【沒有，我還沒睡。】
慄微月：【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檀筠眷：【明天休息。】
慄微月：【休息就可以睡得這麼晚了嗎？】
檀筠眷：【好好好，我待會馬上就去睡覺，不要生氣。】
慄微月：【……我沒有生氣。】
檀筠眷：【我明白，你這是擔心我，微月對我最好了。】
慄微月：【你知道就好。對了，嘉朝我剛剛找到了，只是他的情況有些嚴重，所以我可能還要在霜降待一會。】
檀筠眷：【好，我知道了。霜降不簡單，你要小心一點。】
慄微月：【我明白，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檀筠眷：【好，我聽你的話。晚安。】
慄微月：【晚安。】
慄微月視線停留在檀筠眷發的晚安兩個字上，過了一會之後才退出聊天介面。
轉頭看了一眼，嘉朝還是處於昏睡的狀態。
不過他的衣服已經被懷黎岱換好了。
懷黎岱也換好自己的衣服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米白色柔軟的套頭毛衣，黑色的直筒長褲，白色的帆布鞋。
看上去就是一個十分居家的男高中生。
過長的頭髮凌亂地搭著，尾端還打著卷。
有的時候看過去竟然有些像女孩子。
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帥不是最貼切的，而是漂亮。
沒錯，就是漂亮。
看到他，只能想到漂亮這個詞。
懷黎岱走過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眉眼含笑，那雙清澈好看的眼睛看過來：
“好看嗎？”
慄微月別開臉，沒什麼表情地說道：
“嗯。”
懷黎岱更高興了，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毛衣，十分真誠地說道：
“謝謝月月給我的衣服，我好喜歡。”
慄微月頓了頓，最後還是問道：
“你為什麼一直穿著校服？”
懷黎岱抬眼看過來，語氣真摯：
“因為我變成喪屍前，就穿的這一身衣服啊。我也只有這身衣服。”
“那你後面明明有能力，為什麼不換一套舒服一點的衣服和合腳的鞋子？”
懷黎岱眯著眼睛笑起來：
“因為如果換掉衣服見你的話，你一定不會記得我。更別說我穿著校服，你也不記得我。”
慄微月頓了頓，她根本就不記得有在學校見過懷黎岱。
因為那個時候，她自己都深深陷在黑暗的淤泥裡，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注意別人。
她輕聲說道：
“何必呢？我根本就不記得在學校裡有見過你。”
懷黎岱認真地說道：
“但是我記得啊，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種記得。月月你不記得我很正常，因為我當時一點也不起眼。”
慄微月沉默。
懷黎岱跟往常一樣，毫不在意。
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跟慄微月的相處方式。
早就習慣了。
從在學校裡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
“微……微月……”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身後的臥室裡傳來，慄微月趕忙起身過去。
嘉朝醒了。
但是他現在的狀態看上去不太好。
他的手在半空中亂抓著，似乎是想找到點什麼依靠。
慄微月抓住他的手，坐在他旁邊：
“我在。”
嘉朝艱難地睜開眼睛，黑色的瞳孔裡帶著深紅色。
他的視線又渙散逐漸到聚焦，看清了慄微月的臉。
“微……月？”
這不是夢嗎？
嘉朝混沌已久的大腦裡只緩慢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他甚至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他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只是心底刻著一個名字。
就是慄微月。
那是血液強大的烙印。
在慄微月抓住他手的那一刻，嘉朝體內狂躁不安的血液瞬間就安分下來。
血液的歸屬讓嘉朝不自覺地想靠近慄微月。
慄微月皺著眉看著十分不對勁的嘉朝，伸出手捧著他的臉，對上他的有些混沌的眼睛：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嘉朝接收到慄微月的聲音，短暫地安靜了片刻。
他？他是誰？
慄微月安靜地等待著，她一眼不錯地看著他。
嘉朝有些頭疼地想道：
“我……我是……嘉朝？”
慄微月點點頭：
“對，你是嘉朝。你還記得你怎麼會在這裡的嗎？”
嘉朝順著她的聲音去想，腦海裡出現了暗房的畫面，頓時大腦劇烈刺痛起來。
他捂著頭，蜷縮著身子挪到角落裡：
“好痛！頭好痛！”
慄微月連忙過去安撫著他：
“痛就不想了！我們不想了，好不好？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一陣又一陣劇烈的愧疚感壓過來，看著這樣的嘉朝，慄微月甚至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我們不想了，沒關係的。”
嘉朝再度慢慢安靜下來。
慄微月趁機安撫道：
“沒關係的，我們睡一覺就好了對不對？來，這裡很安全，可以好好休息。”
嘉朝順著她的指引，慢慢放鬆身體，重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