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人翻譯它的話,慄微月並沒聽懂它在說些什麼。
正想喊小綠翻譯的時候,檀筠眷出來了。
吱吱一看見檀筠眷就更生氣了,但它礙於他的威懾力,敢怒不敢言,只能哼哼唧唧地轉過身去,用屁股對著他。
慄微月也沒心思去管吱吱了,她的目光落在了檀筠眷身上。
“早上好。”
檀筠眷眉眼柔和下來:
“早上好。”
兩人相視一笑,就好像相處了多年的夫妻一般。
又到了早飯時間,吱吱生氣歸生氣,但不會餓著自己肚子。
於是它翅膀一揮。
我如此寬容大度,就原諒你們啦!
它在桌子一邊吭哧吭哧吃起來。
慄微月捏著勺子攪了攪剛放兩勺糖的豆漿。
檀筠眷直接問道:
“能告訴我我們還能在一塊這樣幾天嗎?”
慄微月攪拌的動作停下,抬眼看他:
“你想要多少天?”
其實,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
想要多少天?
檀筠眷自然是想要一輩子!
但他又不能這麼說。
不過如果微月這麼問的話,應該是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吧……
檀筠眷仔細想了想,他想在微月走之前找到能跟她聯絡的東西。
“微月,我有一個想法。你能不能再等一等,我想找一下有沒有能代替手機那些具有通訊功能的東西,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保持聯絡了。”
慄微月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
如果可以在外面漂泊的時候也能跟檀筠眷聯絡的話,是一件很叫人高興的事情。
“我也去找一找看有沒有這樣的東西。”
檀筠眷點點頭,便跟慄微月講起了一些他有關於可能存在的這些東西的想法。
吃完早飯後,他便離開了房間。
慄微月思索片刻,然後先去找了平寄寒。
“具有通訊功能的東西?”
平寄寒撓了撓頭,他把自己從末世到現在的所有豐富的經歷回憶了一遍,沒能找到有這樣的東西。
他搖搖頭:
“不知道,沒遇見過。你突然問這個要幹嗎?”
慄微月搖搖頭:
“沒事,我就是問問。”
要離開那件事還是等離開那天一起告別吧。
慄微月知道,如今最瞭解末世的應該就是懷黎岱了。
畢竟他是目前她所遇到的,最特殊的喪屍。
說不定他知道。
只是……跟懷黎岱講這種東西,難免要跟他做些交易。
還是熟悉的天台。
懷黎岱對於最近這幾天慄微月總是來找他感到十分高興。
他愉悅地靠在欄杆上,嘴裡還塞了一根棒棒糖。
黑色的頭髮長時間沒有打理,變得有些潦草,還微微打著卷。長長的額髮快要遮住他的眼睛。
他的面板愈發得白皙,眼睛裡永遠像是一面鏡子,或是平靜清澈的湖面。
“月月,今天找我來是什麼事啊?”
慄微月原本看著他的臉,隨後視線下移到他身上的校服。
校服看上去很乾淨,跟她的一樣,洗到半舊發白。
他都不換衣服的麼……
“月月?”
懷黎岱微微湊近了些,清澈的眼睛盯著她。
慄微月抬起頭:
“你有沒有能夠代替手機具有通訊功能的東西?”
懷黎岱眨巴眨巴眼睛,棒棒糖被他頂到了一邊的腮幫子裡,於是那邊的臉頰看上去鼓鼓的,竟然還有些好摸的樣子。
“你問這個幹什麼?要跟檀筠眷保持聯絡?”
慄微月沒回答,只是看著他,最後目光落在他鼓起的那半邊臉停了一瞬。
懷黎岱也不在意她不回應,畢竟月月總是這樣。
“好吧,我確實知道有這樣的東西,不過……”
慄微月直接說道:
“你想要什麼,我可以跟你換。”
懷黎岱咧開嘴角,眼尾帶著一點粉紅:
“我不需要月月跟我換什麼,只要是月月想要的,我都會幫你找來的。”
慄微月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走下去:
“你需要什麼?”
懷黎岱見她如此堅持,聳了聳肩:
“好吧,既然月月這麼堅持。嗯……那就陪我一塊去拿那個東西吧?”
慄微月問道:
“去哪拿?或者你告訴我,我自己去。”
懷黎岱伸手指了指對面:
“我的房間。”
“……走吧。”
懷黎岱走在前面。
慄微月一低頭就注意到他腳上穿著的鞋。
是一雙同樣洗到發白,看上去很舊的白色帆布鞋。
隱隱地還有些不合腳。
好像有點小了。
他……
說實話,這是慄微月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的一些細節。
很奇怪,她之前沒注意的時候從來沒覺得他身上這些穿著打扮有什麼問題。
可一旦注意到,就覺得哪哪都很突兀。
甚至還有一種怪異感。
慄微月有一種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的感覺。
“月月?”
懷黎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
慄微月回過神來,搖搖頭:
“沒什麼,走吧。”
這個時間居民樓走道上都沒什麼人,尤其是這兩棟樓,都是獨居人士,大家都是有異能的人類。
這個點基本上都在外面做任務去了。
所以他們兩個人走在一塊,沒人看得到。
一路上靜悄悄的,懷黎岱帶著慄微月來到他的房間門口。
懷黎岱開啟門,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出來:
“歡迎月月來我這裡!”
慄微月頓了頓,然後走進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正好停在開啟的門中間。
這樣一來,慄微月算是進入了他的房間,又沒法將門關上。
“我在這就好。”
懷黎岱舌頭頂了頂嘴裡的棒棒糖,將它換到另一邊:
“好吧,那我去拿。”
慄微月靜靜地看著他進去,然後一個拐角,消失在自己視線裡。
於是他房間裡的客廳便展露在了慄微月面前。
很空。
就好像剛搬來一樣,全是一開始基地人員佈置的那些東西傢俱,一點屬於他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沒有。
懷黎岱真的在這裡住嗎?
這個客廳幾乎一點使用痕跡都沒有。
慄微月這段時間才稍微跟他走得近些,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慄微月有很多時候甚至覺得他是不存在的。
不,應該說是停在了很久之前的一個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