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微月面前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還能辨認出是一個胖子。

檀筠眷之前剛進來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一些擋路的人，不過那些人都不成氣候，三兩下就解決了，甚至都不用他出手。

山有藍想起來一個人，連聲問道：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一身西裝，神情十分猥瑣又囂張，總愛狐假虎威，使喚人的一個男的？”

檀筠眷想了一下：

“看到過，他剛露面就跑了。”

“嘖，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讓他給跑了！”

“你這麼會說，你怎麼不去抓他？”

“你！”

眼見著兩位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平寄寒連忙出來圓場：

“哎哎！兩位不要再吵了！我去抓！小姑娘還在裡面呢，別吵了別吵了好不好？”

坐著的兩人總算是再次平和了下來。

山有藍打量了平寄寒一眼：

“那你去吧，抓到直接弄死就行了，不用提上來。”

平寄寒點點頭：

“好嘞。”

一走出去，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聽那個人的話！？

要真是個大美女也就算了，可他不是個女裝大佬嗎！

還有，他怎麼就做起和事佬的工作來了？

唯恐天下不亂才是他的性格才對啊！

想不明白剛剛是不是腦抽了的平寄寒甩了甩頭，繼續朝樓下走去。

算了，先把這苦差事給幹了。

不然又要被揍了。

平寄寒走樓梯下去，感知到四樓一個小角落裡有一個瑟瑟發抖的存在，便朝著那邊過去。

而房間內兩個人各坐一邊，檀筠眷懶得理會山有藍，他剛剛從那個房間走的時候，收進空間的不只有照片，還有連同照片一塊散落在地上的幾張紙。

將這幾張紙拿出來，仔細翻看著。

這是一份合同。

關於慄微月的人口買賣合同。

檀筠眷額角青筋暴起，捏著合同的手快要將這幾張紙給揉爛。

結合那些照片，檀筠眷基本上可以將慄微月以前的遭遇猜出來。

慄微月的父親與章天傑簽訂了一份合同，在慄微月成年以前繼續由慄父撫養，成年以後將人送給章天傑。

未成年期間章天傑每月向慄父支付十萬，唯一的要求僅是供慄微月讀書。

於是家暴這件事，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這份本就違法的合同，成為了壓倒少女一生的巨石。

試問她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逃離？

若不是喪屍病毒的爆發，她可能……

這些該死的人渣！

山有藍見他看了幾張紙之後那臉色就比鍋底還要黑，不由得好奇起來：

“看什麼呢臉黑成這樣？紙都要捏爛了，給我看看唄。”

檀筠眷回過神來，將合同收進空間：

“跟你沒關係。”

山有藍又翻了個白眼。

這麼一會他翻的白眼比這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你給看就不給看，誰稀罕！”

折騰了這麼久時間，外面的天空都開始微微發亮了。

山有藍轉頭看向窗外，雪還在一直下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雪……好像小了許多。

“喂，你看外面，雪是不是變小了？”

檀筠眷聞言朝外面看過去，天空泛著微亮，已經沒有那麼黑了，白茫茫的雪緩慢地從天上落下來，確實沒有剛才下得那麼大了。

就連速度也慢了下來。

也許這場雪，就快要停了。

另一個房間，被安頓在床上的慄微月顫了顫眼睫，隨後慢慢睜開眼睛。

黑漆漆的瞳孔空空的，清晰地映著天花板的紋路。

慄微月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是在哪？

她眨了眨眼，轉頭看向窗外，天亮了好多，外面的雪花在空中飄飄蕩蕩，不知道要飛去哪裡，不過總歸最後都是落在地上，樹上，房頂上，以及各種能降落的地方。

她慢慢坐起身，房間門沒有關，她能看見客廳裡坐著的兩個人。

這是夢嗎？

不然她怎麼看見檀筠眷了？

對了……之前在那個房間裡，她也看見檀筠眷了。

他還幫她洗了手，洗了臉……他還抱了她。

她聞到了那個久違的味道，安心的感覺，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所以……這都不是夢嗎？

慄微月輕輕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裡面那件毛衣，她突然頓住，四處張望著。

那件外套呢？

檀筠眷跟山有藍察覺到動靜，紛紛看向慄微月那邊，就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床，正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山有藍皺著眉頭，正想過去，結果就看見檀筠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間裡面。

“……”

不是你閃電俠啊！

慄微月還在房間裡找那件外套，突然一隻手就搭了上來，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怎麼不穿鞋？”

慄微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穿鞋？

慄微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既沒穿襪子也沒穿鞋，剛剛赤著腳在地上踩來踩去。

檀筠眷翻出一雙毛茸茸的棉拖鞋放在她面前，還拿出幾張溼巾輕輕擦拭著她的腳。

慄微月往回縮了縮，被他一手拽住。

“我……自己來。”

檀筠眷沒讓她自己來：

“已經擦好了。”

他又幫著給她把鞋穿上，然後才站了起來。

慄微月看著腳上的棉拖鞋，一時有些迷茫：

“其實不用這樣多此一舉的，你知道我根本就……”

“微月，那不一樣。”

檀筠眷俯身與她平視，眼中有太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就算是感受不到溫度，不需要任何保溫措施，但他不想因此將她當作異類來看待。

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姑娘。

“你剛剛是在找什麼？”

慄微月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在幹什麼。

她站起來，看著周圍，最後看向檀筠眷：

“我的外套放哪了？”

檀筠眷沒想到她要找的是這個，以為裡面有什麼比較重要的東西，便去浴室將她的外套拿過來。

“怎麼了？是這裡面有重要的東西嗎？”

慄微月看見那件外套就想拿過來，檀筠眷手往後一撤：

“你要拿什麼我幫你拿，這件衣服太髒了。”

慄微月愣愣地看著他：

“我要……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