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個想法,但是從結果來看,他似乎並沒有做到真正在J的洗腦中清醒。”
洛予安單手託著下巴思索著,眉心微微蹙著:
“不一定,清醒是一回事,但我不認為X有能力改變現狀。”
“這些遺留下來的影片,本就給我一種引導我們找到真相的感覺。”
“我們還是繼續看下去吧。”
像是回應著洛予安的話似的,螢幕再次亮了起來。
開啟攝像機的人依舊是X,不一樣的是,他眼底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
拍攝所在場地似乎是在他們的宿舍,X一聲不吭地調整著機位,鏡頭對準了坐在桌前的H12。
H端著咖啡杯,正在翻看那一堆檔案,他注意到了攝像機,臉色有點差:
“X,你在幹什麼?你還在每週拍著記錄影片?”
X調整好了機位,就回到了桌前,他看了一眼對方,面無表情地坐下回答道:
“其實這不只是記錄的影片,我還拍了點其他東西,顯示卡記憶體買高了,總得拍點什麼用掉。”
H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他握著咖啡杯杯柄的手指有些發抖。
他注視著X,突然又把咖啡杯放回桌上:
“X,這些影片已經沒有意義了,S死了,G和Q也都死了,我也沒有活到最後的信心。”
“如果是你,確實有可能活到最後。”
“但是X,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你把攝影機帶出去……
那麼,你還會開啟看嗎?還會去回憶我們五個人的過去嗎?”
X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波動,他定定地看著H的眼睛。
坐在對面的H也在看著他,似乎並不意外他的反應:
“X,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想說了,為什麼你會對實驗體的苦難熟視無睹,你甚至還對他們笑,對他們溫柔細語。”
“那副親和的樣子是你裝出來的吧,模仿J的樣子,你根本不是這種性格的人。”
“你的心是空的,你確實足夠理性強大,但你根本不懂牽絆,不懂情意。”
“你固執地延續著S還在時的模式,但那樣沒有意義。”
“S所希望的,是我們繼續她的路程,是完成這個長達幾年的實驗,這樣才有意義!”
“這不僅是S的期望,也是G和Q的,當然也是我的!”
H突然站了起來,越過桌子的距離狠狠抓住了X的肩膀。
他鮮少這麼強烈地表達過自己的心情,力道大到連帶著X也是渾身顫抖。
X的表情閃過一絲錯愕,但又像是悲痛。
他推開了H,男人跌坐回了位置,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X的表情帶著幾分薄怒,或許是H洶湧的情緒感染到了他,X從沒這麼生氣過:
“你又怎麼知道最終的實驗會有意義?!”
他上前揪住了對方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說道:
“H我告訴你!這幾個月,已經有將近200多名實驗體沒有任何進展!
別說是J,就連我都開始懷疑這個實驗到底管不管用。”
“而且,你真的就那麼相信J說的話麼……”
X的話還沒說完,H就先一步掙脫了X的手。
他一把甩開了X的胳膊,死命捂著X的嘴,語氣有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驚慌:
“X你別說了,你這是在否認S的犧牲!你這是在頂撞J的權威,你瘋了嗎?!”
兩個人都很激動,也許是這麼久都不曾宣洩過,這麼長時間的壓抑下,兩人都處於極其不理智的狀態。
H甚至打算張開嘴咬他,狀態看起來極不穩定:
“X啊……你別說出來……你說的那麼直白,S的犧牲就真的沒有意義了……
我們這麼這幾個月所做的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
“X啊……算我求你了……”
H整個眼眶都紅了,但他的眼神還是怔怔的,他緩緩鬆開了捂著的手,像是脫力一般把頭靠在了X的肩膀上。
下一秒,宿舍的燈暗下來了,攝像機也在剎那間被按下暫停鍵。
黎陽被這一系列動作看的目瞪口呆,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問道:
“這,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他倆怎麼突然打起來了?”
雲傾輕蹙著眉,神色中也透露出了些許不解。
她單手撐在周聿白這個人型支柱的肩膀上,輕聲道:
“這倒是出乎我意料的發展,X的反應看起來已經完全清醒了,還有他的同伴H,他這不是也知道了麼?”
洛予安沉吟了片刻,漂亮到桃花眼此刻也蒙上了些許疑惑:
“並且,H的反應像是都知道,只是不願意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