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島的求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M洲南部——
自從接下了那個高階任務以後,雲傾先是去了一趟他們位於北部的兵團。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是江念嘉曾經在兵團裡時常唸叨的道理。
於是雲傾便趁維亞不在的時候,揪著艾爾斯的領子威脅那小子給自己查了任務目標的具體資料。
倒不是她怕維亞那傢伙,那莽夫(雲傾私底下給他取的)一針麻醉就能搞定。
但是時間不等人,威脅艾爾斯的時候,能避開維亞,她絕對不跟那傢伙搭邊。
任務目標是一個跨國犯罪集團的頭目,名叫卡什。
“運毒、偷渡、拐賣、詐騙、殺人……”
雲傾翻看著手機中艾爾斯傳輸過來的資料,人已經在M洲南部落地了。
“還真是五毒俱全的傢伙啊……”
她食指輕輕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墨鏡,這次的人皮面具鼻子有些塌,雲傾心下生出想把墨鏡扔一邊的衝動。
不行,裝逼還是要裝全套的。
這樣想著,她縮回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三兩下翻看完關於卡什的資料,雲傾便將手機關了機,轉身離開了車站。
……
幾天後。
M洲一處隱蔽的莊園。
“喂!弗蕾婭!你在磨蹭什麼?快點收拾啊!在卡什老爺這裡工作,手腳要麻利!”
一個大鬍子的M洲男人操著一口南方口音對著一個服務生模樣的女人罵道。
被喊做弗蕾婭的女人原本低著頭,聞聲趕忙跪在地上收拾起了玻璃殘渣。
那是她不小心打碎的酒杯。
殷紅的紅酒液體在純白的瓷磚上顯得格外扎眼。
又或許,裡頭混著女人被玻璃扎破膝蓋所流的鮮血。
可這並沒有人在乎。
弗蕾婭看起來唯唯諾諾的,甚至從她頻頻閃爍的眸光中能看出驚恐擔憂的神情。
很顯然,平日裡若是犯過這樣差錯的人,是會被施以更嚴重的懲罰。
弗蕾婭所擔憂的,興許就是那個懲罰。
不同於弗蕾婭的無措,大鬍子男人卻沒空搭理她。
他的耳朵上戴著通訊耳麥,似乎正在和人說話:
“卡什老爺這次的宴會會來很多M洲高層的人,又或者身份地位很高。”
“所以,千萬不能出錯,卡什老爺要是發怒了,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說罷,他便是一副轉身要走的樣子。
跪在地上收拾酒杯的弗蕾婭剛想為自己的死裡逃生鬆一口氣,耳邊卻傳來大鬍子男人如同惡魔一般的低語:
“弗蕾婭,你也不想你的失誤讓卡什老爺知道吧……”
弗蕾婭面色驚恐地抬起頭,對上了大鬍子男人漆黑的眸子:
“什……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宴會結束後,莊園雜物間見,里昂和大衛也想嚐嚐你的滋味……”
他動作溫柔的勾起弗蕾婭耳畔的髮絲,口中的話語卻如同法官對死刑犯的最後宣判。
在這個地方,女人若是不想死,那便是被那些所謂的上位者的身邊人給玷汙。
這個犯罪集團早就無視了M洲法律的掌控,內部更是陰暗無比。
弗蕾婭剛被騙到這裡不久,她被卡什留了下來。
能在卡什身邊工作的人必須是經過層層選拔,弗蕾婭是個例外。
原因很簡單,大鬍子男人前些日子在一條詐騙線上立了功,弗蕾婭便是卡什對他無聲的獎勵。
所以,不管弗蕾婭如何努力,她最終還是會被大鬍子男人分食。
但弗蕾婭並不知道這些,她只想活下來。
望著大鬍子男人得意洋洋的背影,弗蕾婭的淚水奪眶而出。
“真的要結束了嗎?”
弗蕾婭支撐著身子站起身,端著托盤中破碎的玻璃碴子,搖晃著走向了最近的洗手間。
低低的嗚咽聲伴著水龍頭中的流水,在空曠的洗手間內顯得格外悲悽。
“你想離開這裡嗎?”
雲傾抱著胳膊從暗處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我可以帶你離開,你信嗎?”
她的尾音依舊如平日裡說話一般上挑著,顯得有些輕浮。
弗蕾婭聽到了這道慵懶好聽的聲音,她緩緩抬起了頭。
聲音的主人長相普通,穿著一身並不顯眼的運動套裝,就差往脖子上掛個耳機了。
“你是……”
弗蕾婭敢肯定,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也驚訝於這個女人敢在卡什的地盤出現。
雲傾挑了挑眉,人皮面具上的大粗眉跟著動了動:
“聰明的人不會問,因為我肯定不會說實話。”
語氣依舊未變。
弗蕾婭的心中卻莫名生出了一份信任之意:
“這位女士,請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