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既見此，驚訝的說道，“這不能吃，這菜裡有毒！”
顧昭凌不聽，依然吃著帶泥土的飯菜。
為什麼？宋儘想，為什麼他要吃這些有毒的飯菜？而不接受錢弦的饅頭？
顧昭凌吃著吃著，猛然回頭，向宋盡那邊看去。
宋盡心裡又一驚，看著顧昭凌的眼神，總覺得他能看見自己。
但是怎麼可能呢？宋盡這麼想著往旁邊挪了挪，顧昭凌卻還是看向那邊，並沒有隨著他的移動而轉移視線。
看來還是錯覺。宋儘想。
顧昭凌似乎是吃飽了，不再去翻找花盆裡的飯菜，而是將飯菜又掩埋起來。
然後站起來，將房間的東西推倒，砸落在地。
不一會兒，房間裡就一片狼藉。
王既和錢弦被顧昭凌這一系列操作嚇得不敢動，如同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他。
見房間凌亂的差不多後，顧昭凌站在王既和錢弦面前。
沒有動作，沒有說話，面朝著他們，似乎也沒在看向他們，而是在仔細聽些什麼。
“你……你要幹嘛？”王既強裝鎮定的問道。
顧昭凌沒說話，眼皮都沒抬一下。
突然，他伸手將王既推倒在地，連帶著錢弦也被推到了地上。
顧昭凌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王既摸到地上的花瓶碎片，不顧自己的手被碎片割傷，拿著碎片翻身而起向顧昭凌刺去。
顧昭凌明明可以閃躲，卻硬生生接下了攻擊，碎片扎入他的肩胛骨，溢位鮮血。
這時，攀花回來了，推門而入。
顧昭凌當著他的面，再次將王既摔到地上。
掌聲響起，攀花詭異的笑聲也響起，“真是精彩，不愧是我看上的小怪物。”
孫稞也進入房間，見到凌亂的房間，大聲說道，“攀花，你又把這個怪物送到別的房間！”
“又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生氣。”攀花說道。
“這是我這批僅剩的兩個孩子，要是在這被弄死了，拿什麼和上面交代！”孫稞看著生氣極了。
“不是還有他嗎？他一定能活到最後，你信不信？”攀花指著顧昭凌說道。
孫稞冷哼一聲，走進房間，將王既和錢弦帶走，只留下顧昭凌一人。
顧昭凌已經將插入肩胛骨的碎片拔出，任由著鮮血順著肩胛骨在衣物上蔓延。
隨著錢弦的離開，顧昭凌的身影越來越淡。
宋盡最後聽到攀花說，“你就先待在這裡吧，自己弄出的成果，你應該會喜歡吧？”
場景變換，宋盡隨著錢弦到了另一個房間，和原來溫馨的房間不同，這裡陰暗的不行，似乎是用來放毒的房間。
房間裡又是數百位孩子，顧昭凌坐在角落處，他的周圍無人，大家好像都在刻意避開他。
顧昭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已經麻木，又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
宋盡這麼想著，便向他靠近了些，顧昭凌面無表情的看向他這個方向。
有過前兩次經驗，這次宋盡便習以為常了，反正顧昭凌怎樣都不可能看見他，這只是記憶而已。
有人重重將門關住，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有些恐怖。
宋盡心道，赤蠱局是怎樣放毒的？放毒氣嗎？
沒等他疑惑太久，他便看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從牆上一個小孔裡，爭先恐後的爬出來。
先是一條線，後是一個面，再然後遍佈整個房間。牆上，頂上，地上，全部被黑色蟲子佔滿，蟲子踩著蟲子，從牆上掉落。
宋盡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蟲子一層一層從頂上掉落，透過宋盡的身體。
宋盡看見了蟲子的數不盡的腿，白色的、像乳牙又像舌頭一樣的東西，從蟲子的嘴裡探出。
噁心極了。
即使宋盡沒被蟲子觸碰，也覺得自己身上都爬滿了蟲子。
“系統！能不能快進？”宋盡大喊著系統。
“閉嘴，吵死了。”顧昭凌稚嫩的聲音傳入宋盡的耳朵裡。
宋盡愣住了，系統也愣住了。
“……系統，剛剛是你說話嗎？”宋盡不可思議的問道。
“不是我啊，我沒說過話啊！”系統也懵了。
“那剛剛是誰在說話？”宋盡這麼說著，卻看向了顧昭凌。
蟲子爬滿了顧昭凌全身，甚至順著他的口鼻和耳朵向他體內爬去。
只餘下一雙眼睛正冷冷的注視著宋盡。
宋盡也許是被嚇到了，一時忘記了呼吸。回過神後，甚至不知該做何反應。
“你……你……疼嗎？”宋盡問道。
“……習慣了，但是你真的很吵。”顧昭凌說著頓了幾秒，“我沒辦法專心對付這些蟲子了。”
“對不起，我不說話了。”宋盡保證道。
再然後，宋盡就真的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待在一旁，陪著顧昭凌渡過了這段時間，看著房間裡的孩子一個一個倒下，最後剩下的不足十個。
剩下的人裡就包括錢弦和王既。
蟲子漸漸散去，在房間裡留下一地小孩子的屍體，這些屍體的肚子被高高的脹起，有些屍體的肚子被撐破，蟲子帶著星星點點的鮮血爬出，然後散去。
“你若是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眼睛閉上就看不見了。”顧昭凌突然出聲。
宋盡回過神，看向他，“你在和我說話？”
顧昭凌卻沒有再次回答他，默默坐著，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帶著活下來的孩子離開。
場景再次變換，這次終於不再是房間裡了，而是室外。
但環境也不怎麼好，是一座荒山，除了凌亂的雜草灌木，就是枯樹。
錢弦和王既坐在山頂，前方是正在升起的太陽，紅的通透。
“系統，所謂的回憶，就是回到過去吧。這不是回憶的虛景，而是過去的現實。”宋盡也看著升起的太陽。
“是啊，宿主真聰明。”系統答道。
“那我……可以改變什麼嗎？改變過去，從而影響未來？”宋盡問道。
“宿主，你現在只是個遊魂，而且未來已經發生了，過去改變不了的。”系統說道。
宋盡不語，心道，真的什麼也改變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