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實的逼視下，範晨神色慌張，卻仍然嘴硬，“我只是……喜歡大雨天出來散散步。”

陳實冷笑，“給他辦個行拘。”

“不不不，我說我說！”一聽到“行拘”二字，範晨慌了，“有人僱我這麼做的！”

“誰？”

“我不知道TA是誰，原本我在招聘網站上找工作，然後有個神秘人加我，說想僱我做件事情，就是下雨的時候穿上這身衣服，按照TA規定的路線在這附近走了走，每次付我一千元。”

注意到“每次”這個字眼，陳實問：“你和TA交易過幾次？”

範晨慢吞吞地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八，在場之人十分意外。

陳實叫警察看著他，帶著陶月月和王冰出來，陶月月說：“兇手在投石問路，這男人就是石子，連續幾次殺人之後，TA猜想警方已經摸到TA的行動規律了，所以僱傭這個人來試探警方的進展。”

“嗯，真是詭計多端，連續五次沒被抓，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陳實感慨道。

王冰說：“也許監控上被拍下的人就是他，而不是真正的兇手。”

陳實瞅瞅外面，雨已經停了，他說：“你們去核實一下他的證詞吧！”

二人將範晨的手銬解開，帶他回到小區，來到他自己的住處。

陶月月很謹慎，開門之前把範晨的手拷在樓梯上，範晨苦笑說：“放心吧，屋裡就我一個。”

陶月月先進去把每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這才解開範晨的手銬，將其帶進來。

範晨的電腦桌放在床邊上，他盤腿坐下，習慣性地點上根菸，被陶月月伸手拿掉了，說：“誰允許你抽菸了？”

“警察小姐姐，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們不要對我這種態度好不好？”

“小區裡連續有人遇害，然後有人僱你做這種事情，你難道心裡不明白對方是誰？”

“我……我一直沒找到工作，也沒錢生活，我能怎麼辦？”

“假如TA是準備殺你呢？”

“不會的，TA都付過錢了。”

這小子的邏輯也是可笑。

開啟電腦之後，範晨給他們看和神秘人的聊天記錄，他們使用的是一款比較冷門的社交軟體，不需要身份證註冊，聊天內容主要就是每次的交易。

陶月月問：“最開始他是怎麼找到你的？”

“簡訊！”

“我看看。”

範晨掏出手機，陶月月找到那條簡訊，竟然是一個5位的號碼，王冰看了看，說：“是用偽基站傳送的，查不到本人。”

“一個個都聰明得很呀！”陶月月冷笑，但或不是這個兇手如此謹慎，這案子也不會變成疑案，由他們來參與。

王冰叫範晨讓開，他檢查了一下電腦，看能否找到神秘人的蹤跡。

王冰一邊檢查電腦的系統檔案，一邊問：“每次任務完成，你要怎麼通知他？”

“不需要，只要完成，錢就打來了。”

“錢是怎麼打的？”

“有一款遊戲，TA在裡面將價值1200元的金幣給我，我自己拿到交易網站上，就能換成1000出頭的樣子。”

王冰微微詫異，“什麼遊戲？”

“DNF！”

王冰一瞬間還以為是“恐怖思維”，嚇了一跳。

陶月月站在窗戶往外面看，雨後空氣清爽，千家萬戶都亮起了燈，她暗想兇手大概就躲藏在這些燈光後面。

作為一名狂歡型殺手，TA未免過於謹慎，另外為什麼總是執著於同一個地點，這既容易暴露又會引起當地居民的警惕，這在犯罪地理學上來說是極為反常的。

她突然想，兇手與這個小區有某種淵源。

“該死！”王冰突然叫道，只見他手忙腳亂地掏出一塊口香糖，粘到電腦上。

“怎麼了？”陶月月問。

“這臺電腦被人入侵了，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攝相頭一直在後臺執行！”

原來他粘住的東西是攝相頭，陶月月不可思議地說：“還能辦到這種事情？”

“當然！攝相頭的眼睛就是駭客的眼睛，技術高超的駭客甚至可以透過wifi進入手機……”王冰看了一眼範晨，“那個人只要看到你一個人回來，就知道你完成任務了；相反，看見外人和你一起進來，他就知道你暴露了。”

範晨尷尬地攤手，“我不是很懂這個。”

王冰準備嘗試一下能否揪出對方，雖然希望渺茫，王冰不斷地輸入指令，查詢這臺電腦上的木馬，這時電腦突然黑了，範晨說：“我電腦被你弄壞了嗎？”

只見黑色的螢幕上開始出現一行名字，其中幾個陶月月很熟悉，最後三個名字分別是陶月月、陳實和王冰。

然後主機啪的一下燒掉了，騰起一股焦煙。

“啊，真的壞掉了！”範晨心疼不已。

“剛才……那是專案組全體警察的名字？”陶月月說。

“是，TA在示威，向我們展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我們的資訊。”

“故弄虛玄罷了，警察的名字很容易查到的。”

雖然不是自己的責任，但走的時候，王冰還是賠了範晨主機的錢，陶月月叫他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助紂為虐不說，極有可能遭到兇手的毒手。

回去之後，二人彙報情況，陳實點頭笑道：“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人擺明了在挑戰警方嘛！”

“自尊心和好勝心這麼強的人，我猜TA下一次犯罪還是在這裡！”陶月月說。

張隊長說：“我會和小區物業打聲招呼，近期再增加幾個攝相頭，確保小區內沒有死角。”

“不！”陳實說，“還是暗哨監視吧，大張旗鼓地安裝監控，有可能打草驚蛇。”

“可是……人力方面恐怕吃不消。”

確實，刑警隊的人手一直吃緊，罪犯可以拿犯罪當畢生事業幹，但警方卻不能一直在一個罪犯身上耗，陳實只能同意安裝監控的事情，另外他提議最好把這附近的社會面監控聯上網。

晚上九點，大夥撤離，臨走前陶月月還回頭看了幾眼這個多災多難的小區。

她想起一件事情，喃喃道：“對了，楊銳吃過的口香糖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