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新疆一直陰雨不斷,屋裡潮溼的不行,老四的活兒也乾的不順,聽李彥龍說李栓定這兩天鬧得更厲害了,尤其知道了小花要上銀川的事情之後,說小花要跑著去銀川帶孫子,不管他了,這個樣子,離了和不離沒什麼區別。
“你要上銀川呢,那你去吧,跟著你女兒兒子過去,我沒人管就算了。”李栓定坐在椅子上一邊說一邊哭腔出來了。
小花嚇壞了,上趕著拉住李栓定的胳膊,“我不去銀川,我啥時候說要去銀川了。”
“你女兒兒子都叫著呢。”
“我不去,我還操心我的兩個羊呢。”李栓定聽見這話心裡又舒服了一些,就沒再鬧,但兩個人的話剛說完存存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花著急忙慌的拿出手機,一看是存存,眼神立馬到了李栓定身上,她太怕李栓定知道這個電話是存存打的,搗鼓了半天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存存以為小花是有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又打了過去,但小花還是沒接,存存只能讓老四打過去。
老四打了好幾個電話小花才接了,“喂嫂子,你忙啥呢,半天不接電話?"
“我啊......我做飯呢。”小花支支吾吾了半天。
“我不跟你拐彎抹角,存存說接你去銀川的事情,你想的怎麼樣了?”
“我啊,我不去,我就在老家,一天放幾個羊,挺好的,娃娃們好好過去。”
“你在老家放幾個羊?那你老了誰管你,你放的幾個羊有你的份嗎?
小花聽見老四的話有些噎住,自己還沒想過這些問題。
“還有啊,嫂子我實話給你說,這次你要是再不識時務,孩子們念著你是他們的媽,等到這次過去,可能就再也不管你了,你老了你是讓栓定子給你收屍呢還是栓定子家的兒子和女兒給你收屍呢,根本沒人管你,這些年放羊的錢你拿上一分了嗎?誰是為你好,你還是趕緊想清楚。”
小花聽著這些話沉默了好久,她轉身看了看房子,看了看院裡的兩隻小羊,看了看栓定子,沒等小花反應過來,李栓定就快步朝著小花走過來。
“你說啥呢?和誰聊這麼久?趕緊放羊,到了放羊的時間了。”說完開始伸手推搡著小花。
“你好好想想。”說完老四就掛了電話。
小花盯著電話愣了好久,隨後被李栓定推搡著到了羊圈,放了這輩子的最後一次羊。
小花趕著一群羊跟在李栓定後面,平時很短的路今天卻異常的長,小花抬起頭,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橙黃色的太陽光透過自己手上的老繭,小花看清楚了,那是自己受過的苦,所以啊,從今天她不想再受苦了,她要去銀川!
晚上到了家,小花很快就收拾自己的東西,給存存打了個電話,讓明天找人接一下她,她自己沒出過遠門。
第二天一早,存存讓小平開車去接小花,小花一大早就跟著小平的車上了銀川,她看了一眼院子,沒怎麼‘留戀’。
小花到了銀川,存存帶著孩子出來迎接她,存存和小花也是好久沒見了,剛見面存存就溼了眼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受,只是想哭。
存存到了家之後就開始收拾,小花看著整潔的樓房,看著活蹦亂跳的孫子,嘴角慢慢提起了笑容。
李栓定的兒媳婦經常在古城帶著孩子上學,很少回家,李栓定就經常住在他兒媳婦的新房裡,等到起床喊餓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人,看了看空空的院子和門外的車轍印,他知道小花是去了銀川,知道小花走之後,李栓定就一直喝酒,喝的不省人事,那天羊圈裡的羊一直叫一直叫......
小花前腳剛到銀川,存樂就僱了人在老四家院子前面修了新房子。
“什麼?我哥在咱家門前修了新房?”雯雯幾乎是喊了出來。
“就是,看李存樂的新房,估計到了年前這個房就修成了,今年就不是野娃娃了。”老四很開心,把李彥龍發來的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沒一會兒就跑遍了他的朋友圈和各個群聊。
“哥哥,你太帥了,你是我見過最有血性的男人!”雯雯前腳剛聽見李栓定要和小花離婚的事情,後腳就聽見存樂修新房的事情,打心底裡覺得存樂是她見過最帥的人。
沒一會兒存樂就回了訊息,“低調低調,別人問你就說是你存存姐姐修的。”
“沒問題!”
存樂的新房修的很快,等到了年前已經大致修好了,現在剩下的大活兒就是室內裝修,牆布還沒貼,頂還沒吊,家裡的衛生啊,各種電路水路,傢俱和日常用品都還沒有采購。
今年老四兩口子很早就趕回了家,存樂新房的裝修留給了老四兩口子。
“什麼?你兩個今年還回去的早啊。”老四和四個孩子打了個電話。
“存樂的新房修好了我回去裝修呢。”老四說完一臉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差事一樣。
“為什麼裝修還要扔給你兩個呢,房都修好了,掏不起裝修的錢嗎?”雯雯聽到老四要回去裝修房子心裡有些不高興。
“我兩個專業的啊,我不管誰管呢。”老四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你真的愛管閒事,愛裝修的很回去裝修去吧。愛管別人的事情你就多管。”媛媛和繪繪說話語氣不是很好。
“我媽跟著你才受罪了,一輩子苦死苦活的,現在還跟著你管閒事,管完這個管那個,我看我姐姐三個才是你養的。”雯雯一直很討厭老四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毛病。
雨桐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言不發,觀察著大家。
老四又是一句話,“我不管誰管呢?”
“你幾個也不要吵,自私的很,小氣的很,把你們供著唸書越念越沒腦子了,越念越沒有人性,你們怎麼記不起你哥哥你姐姐給你發紅包的時候,記不起人的好。”
“好好好,你愛去幹就去。”
“別說了,想幹就幹。”
有人說心本來就是偏的,但老四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偏心,因為他心裡的槓桿已經偏了,當槓桿偏了之後,人就再也意識不到上面砝碼的重量,砝碼會隨著槓桿一直轉,直到讓人滿意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