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此時不知道她心裡唸叨的那個‘女性長輩’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至於她給戰筱筱講的關於她與夜玄宸分合的利弊是不是會如劉嬤嬤想得那般,這個時候誰也不能保證。
戰筱筱覺得昨日的事情對她沒有什麼影響,她都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夜玄宸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小屁孩。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多麼成熟完美,可是在‘小輩’面前還是要擺擺譜的。
福寧殿內的所有宮侍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並沒有等來預想當中的風暴。
可是宣德殿這邊的文武官員可就慘了,今日上奏的所有大臣幾乎被批了個遍。
夜玄宸此時手中的權柄,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可憐的傀儡皇帝可比的了。
朝中百官裡已經有了保皇的死忠派,這做皇帝的說話當然就硬氣多了 。
這是他第一次在早朝發火,第一個被罵了的官員還在蒙圈中,那些跟他不對付的同僚還在嘲笑他撞到了槍口上。
沒想到後來再上奏的官員無一例外全都被罵了時,大家才知道這是被陛下遷怒了。
得,聰明的人不可能再上去找死了,可是無人回答陛下的提問,所有人又被陛下訓斥無能。
此時不知內情的官員想死的心都有了,這陛下怎麼跟家裡的母老虎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正常?
可他們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幾句,這想法要是被陛下知道了,看看他此時高漲的怒火,那不是妥妥的自己去送人頭麼?
最後還是最憨厚老實的端王,上前出列回答了夜玄宸的問題,將所有人解救於水火之中。
“陛下,以臣這幾年在邊關與那些南齊人打交道來看,我們也許可以嘗試著同這個小皇帝合作試試。
第一這個南齊的攝政王雖然在朝中權柄很大,幾乎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他的任何意見。可是也由此可以肯定,私下裡有許多人看不慣他的大權獨攬。
第二就是這個南齊小皇帝在我分析暗探帶回來的訊息時,我覺得他可能會是一個拯救南齊的明君,可是離他成年主政還有很久。而且這幾年我們大乾也不肯定是停滯不前的,到時候兩國誰能脫穎而出還猶未可知。”
“好!”端王這番話剛剛落地,就迎來了陛下的一個‘好’字。
其他大臣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那胃裡的酸水快要冒出喉嚨了。
“瞧瞧,還得是人家親兄弟,這個時候就能分出一個裡外來了。”
這是所有剛才被罵了的人的心裡話,可是他們很多人都沒看到護國公和顏侯在聽到端王這番話以後,也不住的點頭贊成的樣子。
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叫不打勤的不打懶得,專打那不長眼的。
可是早朝散去之後,端王與顏侯、護國公一起楊殿外走,一邊向兩人詢問。
“陛下今日這是怎麼了?”
“你又沒有被陛下呵斥,反而得到了誇獎,你操心陛下為何發火作何?”
護國公的這句帶刺的話,讓顏侯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才夜玄宸在聽了端王的一番見解之後,不止說了一個好字,還將端王上上下下的誇了一遍。
連端王那榆木疙瘩般不懂變通的缺點,都被陛下硬生生的說成了正直無私敢於直柬。
此時的殿內官員已經等不及回家尋死了,人人都想噴出一口血來將陛下噴醒。
“你又笑什麼?難不成你知道陛下今日為什麼那麼暴躁?”
護國公看著顏桓那盡在掌握中的笑容,就想啐他一臉。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個老東西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還特別喜歡看你想不明白最後無奈去求他的吃癟表情。
可是這次是護國公狹隘了,顏桓還真的能猜出夜玄宸莫名其妙向所有官員發火的原因。
他作為第一個知道陛下與貴妃娘娘秘密的外人,再結合那天夜玄宸說出來的不陰不陽的話。
作為過來人的人精,顏桓也能理解陛下此時心裡的委屈。
可接下來幾天,文武百官每次都是抱著僥倖心理,以為陛下那只是偶然發神經而已,每次都是當頭棒喝般被罵個狗血淋頭灰溜溜的下朝回家。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終於端王這個直筒子受不了他這陰晴不定的弟弟,進宮找他喝酒聊天解悶。
而另一邊他也忍痛放剛剛懷孕的王妃去福寧殿找戰筱筱,剛知道這個訊息的戰筱筱還有些不可思議,都說端王莽直,可你看人家這也心思細膩加辦法多多呀。
元詩珺一路觀察仍舊井井有條的福寧殿,心內詫異不已,見到戰筱筱以後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相問。
“娘娘不知最近宣德殿上發生的事麼?”
“宣德殿?那裡能發生什麼事?難不成還有人冒死進宮刺殺不成?”
別的戰筱筱不敢說,就說這看人的眼光,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自從夜慕陽突然一夜之間治好了斷腿,扔掉輪椅上站了起來就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接下來夜玄宸直接將內廷衛首領的擔子交付於他。
京中的風向就讓許多人看不懂了,恆王爺以前可是不涉足太多政事的,現在自己頻頻進入宣德殿不說,兒子又接下了護衛宮廷的重任,這陛下是要抬出恆王和太后對抗麼?
恆王不管外面的風言風語,總有一天大家都會知道是貴妃娘娘治好的夜慕陽,那到時候恆王府上下就是毫無爭議的保皇黨。
戰筱筱故意裝不知情,並不是詛咒夜玄宸遭遇刺殺,而是自從夜慕陽擔上了內廷衛,這皇宮的安全絕對讓戰筱筱放一萬個心。
只不過就是這宮內好像少了許多隱私,之前還有個老嬤嬤聯合幾個不起眼的下人,倒賣宮中物品賺錢。
他們自以為都是偷拿的不起眼的偏殿內的物品,不會被輕易發現,可是沒出幾天就被夜慕陽連鍋端了。
甚至他們是怎麼運物品出宮,在何處販賣都查的一清二楚。
那件事一出讓許多陰暗之處的‘賊手’都收斂了許多,也讓想挑撥程二牛不要輕易將權利交出的人,還未實施這挑撥離間計就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