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以前的好,現在這個論家世論學識樣樣比不上,頂多是有幾分姿色。當初要不是姜家千金無端端鬧分手,指不定現在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哪輪得到這丫頭嫁進來。”
說這話的,正是繆嵐芝。
緊接著,家裡的小舅母附和道:“我也覺得以前那個好,書香世家,知書識禮,溫文爾雅。現在這個,家教不行,不懂規矩,每次過來打聲招呼就像個木頭那樣傻坐著。不過也難怪,親媽走得早,當爸的又再婚生子,忙著衛浴工廠的生意。她從小又在鄉下長大,行事粗粗魯魯,沒點規矩。就這一個馬桶小公主,怎麼能和從小父母捧在手心長大的千金小姐相提並論。”
聽了這調侃,眾人都笑了。
門外的林青廷卻是咬著牙憋著氣,心裡窩火。
裡面笑過之後,一直沒吭聲的大舅母搭了腔,“姜家千金也是半年前結的婚,現在好像懷上了。上個星期在醫院碰到這兩口子,剛從婦產科檢查完出來,看她的身姿架勢,十足是懷了身孕。”
說完這話,小姨扭頭問繆嵐芝,“阿璡那個老婆,前凸後翹的,一看就是好生養,怎麼還沒動靜,該不會為了保持身材不想生?”
此話一出,當事人還沒搭話,先引來眾人七嘴八舌的反駁。
“怎麼會不想生。為了錢嫁過來,多少想生個一兒半女來鞏固家庭地位。我看是她肚子不爭氣,估計她比我們還著急。”
“我看他們感情一般,說不上多熱絡,這段婚姻能不能長久都是問題。就算生了,只怕苦了孩子。”
“你們記不記得,姜家嫁女的喜訊傳出來,沒多久就聽阿璡說要結婚。我猜呀,他對姜家閨女還餘情未了,奈何人家要結婚,他才不得不死了這條心,賭氣答應這樁婚事。”
桌友的一連串話下來,繆嵐芝似乎手氣不順,一聽這話,睨了最後說話那人一眼,皺著眉反駁道:“怎麼可能,別胡說!”
說著,繆嵐芝從牌山裡拿起一張牌,隨手一摸,就用力拍了出去,罵道:“邪門,真晦氣!別提這些了!”
那些人卻繼續說:“我看啊,還是老祖宗說得對,結婚就該門當戶對。當初促成這樁婚事,你這個當媽的,好歹也勸阻一下。”
繆嵐芝冷哼一聲:“還不是家裡老太太非要撮合,阿璡也同意結婚,我這個當媽的,能有什麼辦法?現在又不是舊年代,婚姻大事還會聽父母之言。何況我那兒子,哪是聽媽的主。”
理了理面前的牌,繆嵐芝又道:“不過那丫頭還算識相,嫁過來安分守己的,沒惹什麼事。就算不懂規矩,不識大體,至少對我這婆婆還是尊敬的。她爸也懂分寸,不會仗著是親家,就在外面招搖撞市。”
聽了這話,小舅母蔑視地笑道:“你那親家母可不是省油的燈,特會來事。結婚擺酒那天,還在我面前吹噓起他們家的智慧馬桶,也不瞧瞧賣的是什麼低端貨色,看誰就逮著推銷。”
伴隨這噼噼啪啪的麻將聲,門外偷聽的林青廷撇了撇嘴,抬腿上樓去了,還故意把高跟鞋踩得清脆作響。
當初圖人家的錢答應了結婚,知道免不了會被人閒言碎語,但當這些閒話親耳聽來,又是另一番滋味。
一想起剛才那些人給她起的綽號,什麼馬桶小公主,林青廷就氣不打一處來,嘴裡罵罵咧咧地小聲道:“最好你們都不用上廁所,一個個都便秘,拉不出屎!”
這話,剛好讓從拐角處出來的葉璡聽見了,問她:“你便秘?”
林青廷一聽更來氣,抬頭橫他一眼,咬牙罵道:“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說完,扭頭走進嬰兒房。
看著她的背影,葉璡呵地笑了一聲,“還是你厲害,自己詛咒自己。”
回到玩具房,林青廷把糖分發完,扭頭瞧見那兩歲的表侄女撕不開糖果的包裝紙。
正想過去幫忙,剛巧小女孩瞥見葉璡路過,忙舉起手上的糖,踏著小碎步走向門口,帶著娃娃音,嗲嗲地叫住他:“表叔,表叔...”
葉璡聽見,含笑走進來,蹲下身來接過了糖,撕開包裝紙喂到女孩的嘴邊,再一把抱住她立起了身,逗那小女孩說話。
這一幕,被旁邊的林青廷瞧見。
她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男人很會哄小孩,不由得想:如果當初他和前女友順利結婚,估計現在孩子也有這麼大了。
難得見他柔情的一面,林青廷心裡正感嘆著,可轉眼又改變了想法。
他和小侄子玩起遊戲來,絲毫不手軟。
他學東西一點就會,很快反客為主,不管是玩陀螺丟沙包,還是新式的遊戲機,都把那幾個小男孩耍得團團轉。
坐在旁邊觀戰的林青廷看不過去,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還是不是男人,小孩子都欺負!”
葉璡聽了,意味不明地笑,戲弄地把手中的沙包擲向她的大腿,“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
林青廷一聽,顧不上沙包砸到腿,抬眼斥責地瞪他一眼,怪他說話不分場合。
收回看他的目光,林青廷撿起落在腳邊的沙包,遞迴給旁邊的小孩,說道:“別和他玩,他太壞了,就會欺負人。”
這時,保姆過來提醒到花園吃蛋糕,放煙花。
屋裡的小孩聽見,立馬丟開玩具,全都撒歡跑了出去。
在花園裡合唱了生日歌,吃了蛋糕,那群小孩開始放煙花,林青廷混在裡面和幾個小女孩玩仙女棒。
膽子大的男孩子放起了煙花炮,其中有個小男孩沒拿穩,煙花跌在地上對著人來放,而噴火口正正對著林青廷。